寢宮內除了司君白外就只剩下了祿公公幾個太監以及昏迷在牀的雲軒帝。
“祿公公,陛下這些日子都去過哪裡,你應該是最清楚不過的吧。”
司君白臉上依舊帶着三分笑意,一臉平和的看向祿公公。
“是,國師。”
“那就勞煩祿公公將陛下這些日子以來的起居都寫清楚了。”
“這……”
“怎麼,公公覺得爲難嗎?”
“不,國師誤會了,只是這些日子陛下都是宿在各位娘娘宮裡的,那時候陛下到底吃了什麼咱家實在是不知。”
“無妨,公公只需將自己知道的事無鉅細的寫出來便可,至於剩下的……陛下身邊的彤史應當是記得的。”
“是。”祿公公道了聲是便下去寫了。
司君白又看向了那幾個跪在地上的小太監,這會兒幾個小太監見狀身子抖的更厲害了。
明明他們是陛下身邊的伺候着的,但每次面對國師的時候還是從內而外的感到害怕。
“國,國師。”
“你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沒,沒,奴才們什麼都沒做,奴才們真的什麼都沒有做。”
司君白冷眼看着幾個額頭上都是冷汗的小太監,忽然便笑了。
“若是沒做虧心事,那幹什麼這麼緊張,本國師又不是洪水猛獸,難不成還能將你們吃了?”
“……”
“行了,都起來吧,照顧好陛下,若是陛下再出了什麼事兒,那便只能拿你們是問了。”
“是是是。”
……
司君白出了皇帝寢殿後便回了國師府邸。
此時穀雨早就按照司君白的吩咐佈置下去了,不過他回到府邸後卻是看到司君白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公子,可是宮內又出了什麼事?”
司君白搖了搖頭。
“皇帝的身子已經是一如不如一日了,那下藥的人到底是想要做什麼呢?”
“公子不是說他們想在京城製造混亂嗎?”
“下藥的人莫不是傻子,皇宮內有禁軍,外又有楚沉和攝政王的軍隊鎮守着,他想要在城中製造混亂無異於自尋死路。”
“或許是他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呢?”
司君白聽着穀雨近似於天真的話語,頓時伸手撫上了額頭。
“你我兩個人都能看出來的事情,你覺得他要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覺。”
“……”穀雨不說話了。
司君白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道:“若是有空便將我書房內的書看一看。”
“……是。”
“宮內的女史也叫到府裡來,還有,派人盯緊了祿公公,他接觸了什麼人,做了什麼,吃了什麼,這些我都要知道。”
“公子,難不成祿公公有問題?”
“有沒有問題過幾日便可以知道了。”
穀雨點了點頭,隨後便去找那女史去了。
……
不過女史還沒到,楚沉卻是先到了。
“怎麼來的這麼快?”司君白有些驚訝,按理說這時候穀雨剛出去一炷香的時間,應當還沒見到楚沉呢。
楚沉像是來的有些急,到了這裡後還沒等說話便先到了一杯水仰頭一飲而盡。
“呼,可累死我了。”
“這是去做什麼了?我記得也沒讓你去當苦力啊。”
“可別說了,什麼苦力不苦力的先放在一邊,皇帝吐血後我第一時間便派人去找女史了,你猜怎麼着?”
“沒找到?”
“說對了一半,好好好,我不賣關子了,那女史死了,在冷宮的枯井裡面發現的,應該是皇帝上朝前半個時辰到一個時辰的時候死的,身子都還沒完全僵呢。”
“死了?怎麼死的。”
“被人折斷了脖子,之後扔進了枯井。”
司君白思索了片刻,忽然呵呵笑了一下。
“呵,這下倒是有趣了。”
“誒,這怎麼就有趣了,如今女史死了,皇帝到底和什麼人接觸過咱們可就真的不知道了。”
“不,怎麼會不知道呢,不是還有祿公公嗎?如今女史死了,祿公公可就是唯一一個知道皇帝起居的人了,至於剩下的那些個小太監,你覺得他們能說得出什麼來嗎?”
楚沉思考了一瞬,果斷搖頭,那些小太監表面上都是各司其職,實際上怕祿公公怕的要死,除非有祿公公的授意,不然只能嚴刑逼供才能讓他們說出來一點兒什麼了。
“所以你懷疑祿公公?他不是在先帝還在時便在先帝身邊伺候着了嗎?這麼多年我看他也沒做什麼危害小皇帝的事情啊。”
“從前他確實沒有做過,不過今日我問他皇帝起居出行的時候他卻回答我自己不知道皇帝到底在各宮嬪妃那裡都吃了什麼。”
“這不是很正常……等等,不對不對,他不應該這麼說,正常人不是應該說自己不知道皇帝在妃嬪宮中都做了什麼嗎?他爲什麼會說吃了什麼?”
楚沉越想越不對勁兒,這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腦回路。
不過單單是這麼一點兒的不對勁兒還什麼都證明不了。
“咱們想到一塊兒去了,太醫前腳說皇上中毒,後腳他便說自己不知道皇帝在妃嬪那裡吃了什麼,這不是有意無意的將咱們的注意力往各宮妃嬪的身上引嗎?”
“那接下來該怎麼辦?”
“既然他想讓咱們去查嬪妃,那咱們就去查好了。”
楚沉摸了摸下巴。
“說的有道理。”
“本來王爺同我傳信說讓皇帝寫罪己詔的,如今這罪己詔怕是寫不成了。”
“罪己詔?罪己詔這東西,皇帝就算是醒着也不願意寫吧?”楚沉有些驚訝,不明白王爺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自然是不願意寫了,不過他若是醒着,我自然有的是法子讓他寫,王爺想讓他寫罪己詔是爲了安撫雲國的百姓,陽城的消息瞞不了多長時間的,屆時雲國各處都知道了這裡的事情,到時候局面便不好控制了。”
“而且西戎一直都虎視眈眈,現下王爺腿傷恢復的消息已經有很多人知道了。”
“你我都知道,西戎恨透了王爺,他們收到消息後又怎麼會善罷甘休呢?”
司君白的眸子中閃過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