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周嬤嬤求見!”
德康帝看着批了一半的奏章,揉了揉眉心,“又發生什麼事了?”
“周嬤嬤是哭着來的,說貴妃娘娘和六公主打起來了,白貴妃一個不小心將皇后娘娘撞到了桌案上,皇后娘娘昏迷不醒......”
“什麼?你沒聽錯吧?”
德康帝被驚呆了,白貴妃跟六公主打起來了?一個公主一個貴妃,還是親母女,公然在坤寧宮學市井婦人,還傷及了勸架的皇后?
在他印象中,六公主一向乖巧,還有些膽怯,怎麼會跟她親孃白貴妃打起來了,還惹白貴妃發憤怒到連楚皇后也誤傷的地步?
“擺駕坤寧宮!”
德康帝看了看桌案上批了一半的奏章,只能默默嘆口氣。這個時候他多希望他母后——李太后能爲他管管這些瑣事啊,只可惜,李太后一心向佛,並且性喜清靜,根本就不管後宮裡這些污七八糟的事情。
“母后,母后,您醒醒啊,您怎麼樣了?”
福枝公主跪在地上輕輕搖晃着楚皇后,哭得十分傷心。
而另一邊,白貴妃和六公主還在一邊對罵,一邊扭打。
德康帝看着面前這一幕,不禁怒火中燒,虧他還一直以爲他的後宮妻妾和睦,子女間也是兄友弟恭呢,沒想到今天居然讓他看到了如此讓人心冷的一面!
“住手!”
德康帝的一聲大喝,讓打紅了眼的白貴妃和六公主終於停了手,只是兩人雖然動作都停了下來,抓扯在一起的手卻始終沒有分開。
蔡江使了個眼色,兩個宮女這才上前將兩人分隔開了。
常給楚皇后請平安脈的方御醫也終於姍姍趕來,匆匆給德康帝拱了拱手,便去查看楚皇后的傷勢。
“爹爹,爹爹,母后她......她不會也像孃親一樣吧?福枝已經沒有了孃親,不想連母后也沒了......”福枝公主看德康帝來了,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一頭扎進了他的懷裡。
德康帝狠狠地瞪了白貴妃和六公主一眼,一把抱住她,“福枝別怕,不會的,你母后.......只是受了點小傷,方御醫很快就能將她治好的!”
“可是母后都不理福枝了,無論福枝怎麼叫她,她都不理我,就跟孃親當初是一樣一樣的......爹爹,母后會不會也中毒了?這個如何是好?”
福枝公主驚慌失措地看着德康帝,就像一隻受到了極大驚嚇的小兔子。
“賤人,你裝什麼裝?靖淑就是被你攛掇的......”
白貴妃這時候才終於冷靜了下來,想起六公主進來之前,是福枝公主跟楚皇后說還有一個證人的!也不知她們給了六公主什麼好處,居然連自己的親孃也出賣!
她怒氣衝衝地走到福枝公主面前,揚手就向她打了下去。
福枝公主睜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動也沒動。
德康帝卻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想幹什麼?”
白貴妃看着對她橫眉冷對的行康帝,心裡的怒氣一下子卸了大半,“臣妾只是一時激憤,七公主教唆靖淑誣陷臣妾毒害皇貴妃,臣妾......”
“你要是沒做過,靖淑怎麼會指正你?她是你生的女兒,難道心裡不向着你會向着別人?你就沒想過要好好反思一下自己?”
德康帝指着白貴妃怒罵。
白貴妃一臉受傷的表情看着他,“皇上,您居然不信臣妾......”
“信?你拿什麼讓朕信你?光憑一張嘴說?這麼多證據都指向了你,連你自己親生的女兒都知道大義滅親,你卻是一點悔過之心都沒有,還敢狡辯?你簡直是......簡直是......”
德康帝氣得手指都要戳到白貴妃臉上去了,他就沒見過這麼蠢的人!
明明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她,她不是誠心誠意地悔過,居然還千方百計爲自己開脫,逃避責任,不僅如此,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能下得了狠手!
看着六公主那釵發凌亂的樣子和紅腫的臉頰,德康帝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當孃的沒有一點當孃的樣子,你看哪個當孃的半自己親生的兒女打成這樣的?你真是,真是......”
德康帝連說了幾個真是,也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白貴妃,完全就被她給氣暈了。
六公主見一向對自己嚴厲的德康帝這麼維護自己,也不由撲上去拉住他的袖擺哭了起來,“父皇,兒臣真的不是故意的,兒臣,兒臣只是害怕......嗚嗚嗚......”
“不用怕,你做得很對!你是朕的女兒,沒有誰能欺負你!”
德康帝輕輕拍着她的後背,恨恨地瞪着白貴妃。
來的路上,周嬤嬤已經將事情給他快速講了一遍,對白貴妃他現在只能說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了!
連自己親生的女兒都看不下去她的歹毒心腸,而出面揭發她,她這做得該有多天怒人怨?
“皇上......”
白貴妃一下呆在了原地。
德康帝對她一向是柔情蜜意,溫和寬容的,何曾像如今這麼兇厲?
福枝公主看着六公主,暗暗撇嘴,沒想到她這六姐以前看起來有些傻,沒想到關鍵時候腦子卻也還是蠻靈光的嘛。
就這麼一瞬間的功夫,她就知道抱德康帝的大粗腿了。
不過,也好,也省得她再費心盡力地幫她兌現自己的承諾了!
“來人,將白貴妃送回慈恩宮,着二皇子儘快擇日搬到皇子府,六公主搬到坤寧宮,由皇后一起撫養,白貴妃即日起禁足慈恩宮,不得外出,也不允探視......
對外,就說貴妃娘娘身體不好,需要靜養!”
德康帝快刀斬亂麻地將對白貴妃的處置說了,如無意外,白貴妃這一生也就終老在慈恩宮了。
“皇上,你憑什麼這樣對臣妾?當初要不是臣妾救了你,您還有命在嗎?要不是我白家舉全族之力推您上位,您能安穩地坐上皇位嗎?皇上,您怎能做如此過河拆橋之事?......”
白貴妃驚慌失措地看着德康帝,口不擇言地譴責他道。
德康帝打斷了她的話,“夠了!要不是看在白家和你救過朕的份上,朕就該將你處死!你如果真的覺得這處罰還是太重了的話,朕不妨將白懷恩叫進宮來,讓他說說朕該如休處罰你才能既平了衆怒,又不讓你說朕是過河拆橋、忘恩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