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大臣縱然心裡對二皇子還是不太相信,但見太子都親自下場站他了,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麼。
人家兄弟和睦,彼此信任,難不成他們這些外人反而去挑撥人間的兄弟情?
福枝公主笑了笑,終於放心走了出去。
夜色雖沉,三月的天卻已然不太冷,她還是回自己宮裡睡得踏實些,今日的事情雖然暫時尋找了解決之道,明日卻不知道又有什麼樣的困難橫在他們面前。
大半宿似睡非睡,其實她的內心也飽受煎熬。
如果不是多方推演,確定二皇子此去能有八成的把握全身而退,她最終也不敢將那個計策提了出來。
福枝公主的顧慮果然成了真。
第二天一早,又是一騎快馬一路招搖過市,將高奉和日不落反叛,大軍圍城的消息送回了京都。
不出一個月,百聖軍隊一路勢如破竹,直攻破雲州首府雲陽城,殷洛軍隊侵入遼州邊疆通遼鎮的消息陸陸續續傳了回來。
一時之間,天熙王朝幾乎面臨四面楚歌之境。
再加上二皇子一路快馬加鞭先行到了西南之後,再無半點音迅傳出。
太子蕭弘禹是急得滿嘴火泡,生怕這江山就這麼葬送在了自己手上,讓自己和父親德康帝都在歷史上留下罵名,尤其是德康帝,更是會成爲史書記載的往過之君。
一思及此,蕭弘禹立馬吃不下睡不着,沒兩天人就瘦脫了相。
無論楚皇后怎麼勸,都無濟於事。
她想找福枝公主去勸勸他,卻纔驚覺,自己已經快半個月沒見着福枝公主了,等她終於將福枝公主找回來時,卻發現現福枝公主和太子差不多。
不但雙眼滿是紅血絲,就連頭髮也像是好久沒打理過似的,亂蓬蓬地編成了一根粗辮子搭在肩上,整個人跟個村姑似的。
“你這是?”楚皇后看得目瞪口呆,見玄素、絲雨等一衆侍女也和她差不多造型,更是不知說什麼纔好。
“母后找我何事?兒臣最近實在太忙,都沒顧得上給母后請安,等兒臣忙過這一陣子......”
楚皇后紅了眼圈,一把拉住她抱住了,“那都是他們男人該操心的事情,你一個金尊玉貴的公主跟着忙和什麼?看看你這皮膚粗得跟草似的,你這是熬了多少個夜啊!”
儘管她不知道福枝公主具體在做什麼,可聽宮人說,她這些天都泡在兵器司,說是要研製什麼新式的大殺器,一舉將百聖和殷洛給趕出去。
“非是兒臣想操這些心,只是若真到了亡國那一天,咱們這些身份尊貴的女子怕是想死都難,兒臣可不想死,更不想生不如死,所以只得向哥哥們學習,拼了命的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福枝公主苦笑一聲。
她雖然說得有些誇張,即便真到了國破家亡那天她想逃出去還是沒問題的,可她又如何能看着楚皇后和一衆熟悉的宮女內侍都葬身於敵人的屠刀或是自我了結性命?
更何況還有前線拼死殺敵的哥哥們呢,刀劍無眼,戰爭持續一天,他們就更危險一分!
“本來想讓你去勸勸你三哥的,可是你樣子比你三哥還着急。”楚皇后感動於福枝公主的識大體,也是苦笑一聲,看着她的目光也是滿滿的心疼和焦慮。
福枝公主燦然一笑,“原來母后是爲這事啊!那您不用擔心,兒臣這邊的研究很快就出結果了,太子哥哥見了準會高興,本來最晚明日兒臣也打算讓太子哥哥去看看。”
“哦,是嗎?那我能跟你去看看嗎?”楚皇后既驚訝又高興。
福枝公主點了點頭。
楚皇后讓人去叫太子到兵器司,她則和福枝公主一起直接乘轎攆過去。
兩刻鐘的路程,楚皇后發現福枝公主已經困得睡着了。
還是太子的車駕到時纔將她驚醒了過來。
“母后叫兒臣來這裡做什麼?”
太子蕭弘禹面上帶着厚重的疲憊,眼睛似乎都快睜不開了,卻還在強撐。
德康帝一病,他就像趕鴨子上架似的被直接架到了臺前,連絲豪緩衝的餘地都沒有,如果是以往的和平年代便也罷了,只是各國立即風起雲涌,外患加上內憂,讓他如何能不着急?
這偌大的帝國要是毀在了他手裡,恐怕得帶累得他父皇德康帝都無顏下去見列祖列宗!
“不是本宮找你,是你七妹說要有東西要給你看!你小點聲別吵到她了。”楚皇后的聲音壓得低低的。
只是福枝公主早被太子的車駕吵醒,只是一直不想睜眼罷了。
見楚皇后這麼說,她笑了笑,“母后,太子哥哥,咱們走吧!”
“看什麼?”
太子好奇,一見福枝公主那樣子,立即驚叫起來,“你,你.......你怎麼變成了這樣?”
“你怎麼不照照鏡子,以爲你自己比我好到哪裡去?”福枝公主白了他一眼。
楚皇后看着兄妹兩人笑鬧,臉上也漾起了笑容。
這麼懂事的孩子們,若是生活平靜該多好啊!
太子訕訕地笑了笑,“七妹叫我何事?”
“沒事就不能叫你出來走走?瞧瞧你都把自己搞成什麼鬼了,可把母后擔心得不行!”
福枝公主挽了楚皇后的手臂,傲嬌地走了,只給他留下了一個白眼。
太子:“.......”
果然是唯女子不能招惹,尤其是他家的這個!
至於小人什麼的,誰敢跟他堂堂太子對上?
“七公主,七公主,成了!成了!”
福枝公離剛進大門,就被一陣風般旋出來的一個胖墩兒給拉住了。
“什麼?成了?真的?”絲雨跳躍着跑到了福枝公主的前面,看面前的男子抓着福枝公主的衣袖,立馬怒了,“馬定成,你給姑奶奶放手,七公主是你能唐突的?”
她一把打掉了他的手,對他怒目而視。
“對,對不住,微臣不是故意的,請公主恕罪!太,太子殿下?”
胖墩馬天成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太子本想發怒,但一聽他的名字,就知道他是兵器司司長馬賦的嫡子,據說在兵器研製上非常有天賦的一個青年人才,又見他如此激動,想着福枝公主也不會平白將自己叫來,也就暫時忍耐下了。
“起來吧!什麼事情成了?帶孤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