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半夏這麼一解釋, 徐程程也明白了安安的意思, 她有些心動,提議,“那咱們先把這屋子內收拾收拾?”,晚點她在出去給小舅舅打個電話。
安安,“那就動手吧!”, 最好在徐衛兵來之前打掃完畢,若是徐衛兵在那個……
安安想了想,對着徐程程招了招手,“你們家有電話嗎?”
徐程程回頭指了指不遠處的紅木桌子, “有是有, 但是電話線被徐衛兵給拔掉了。”, 連帶着電話也被砸了一個稀巴爛。
所以, 他們家肯定是打不了電話的。
安安對着半夏吩咐了一聲,“半夏,你先在屋內幫忙看着, 我和程程去打個電話!”,徐程程是要給李靜躍打電話,通下消息,而安安則是要給郎老爺子的院子裡面打個電話, 至於她爲啥打?當然是要找幫手啊!有衍哥在,徐衛兵安一羣菜瓜過來, 只能被揍的份。
雖然安安伸手也不差, 但是一對多, 還是有些吃力的。
待打完了電話,安安心裡也安穩了不少,或許安安自己都沒發現,在某一種程度上,遇到事情的時候,潛移默化的想要去找陸衍幫忙。
這是不知不覺中,養成的習慣。
屋子內很亂很亂,安安他們三個都算得上手腳麻利的,就這整整忙活了快兩個小時,這才收拾的乾乾淨淨的,在也不是剛進門那會亂糟糟的樣子。
看到整整齊齊的屋內,安安覺得特別有成就感,她擡手抹了抹臉上的灰塵,得意,“程程,阿姨的藥喂完了嗎?”,說來也怪,許是徐程程的體質好,她伺候了李靜英這麼久,也沒見傳染上病。
但是安安和半夏在這一塊,徐程程卻是怎麼都不同意她們兩個進裡屋內的,畢竟這個概率太高了,甚至徐程程自己每次進屋內,都是全副武裝的,把臉鼻子都給捂好,出來後,還要用醋在薰許久。
這纔在敢跟安安她們呆在一塊。
徐程程站在正門口,她整個身子都偏向門外,就當散散氣兒,“喂好了!我剛把裡屋的窗子給打開了,專門透氣兒呢!那月光透過窗子照到屋內,我覺得我媽的精氣神都好上了不少。”
只是現在太晚了,外面的涼氣兒太重了,不然她肯定要把她媽給推出來,呼吸呼吸新鮮的空氣。
正說這話,門外來了一羣浩浩蕩蕩的人,顯然這羣人都是趁着晚上,藉着月色專門出沒的,徐程程看到來的人的時候,臉色白了一瞬間,故作鎮定的從廚房拿了一把菜刀出來,明晃晃的菜刀在月色的照耀下,彷彿是張開血盆大口的狼牙,鋒利,危險,隨時都準備給與致命一擊。
以前好幾次他們來的時候,徐程程都是默默的忍受,不敢反抗,因爲屋內還有一個病入膏肓的母親要她照顧,她怕!自己反抗以後,這羣畜生要拿她的母親開刀。
但是今兒的不一樣,有了安安他們,徐程程覺得自己瞬間信心滿滿。
沒有任何畏懼,一往無前。
徐衛兵看到徐程程手裡拿着一把大刀,大刀闊斧的站在門口的時候,他蠟黃的面容上,浮現了幾分冷意,“程程,你讓開!”
“不讓,這是我家!”,這是徐程程第一次,面色冷靜的看着徐衛兵,沒了之前的尖銳,只是很平淡,很平淡的陳訴一個事實。
徐衛兵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他身後更是跟着一堆的人,各個凶神惡煞,可以說,現在的徐衛兵已經不要臉面了,更不要名聲了,他每次晚上過帶人過來砸屋子的時候,大院兒裡面的鄰居都會紛紛探出頭來看熱鬧,但是真正上來管閒事的卻沒幾個。
畢竟,這是徐家的家事,而且徐衛兵被傳染成肺病的時候,他們多少也聽到了一些消息,恨不得人人都離開徐家遠一些。
在一個,因爲徐衛兵生病的事情被傳開了以後,他如今也被停職了,一個被停職,被嘲諷,生命還受到威脅的縣長,在徐衛兵的眼裡,自己已經徹底的淪爲了大家眼中的笑話。
既然是笑話,他不介意讓笑料更多一些。
只要能報復的了李靜英就成!
徐衛兵撇了一眼徐程程,臉色冷酷,“那別怪爸爸手下不留情了。”
徐程程薄脣反譏,“你有留情過嗎?”,若是真把她當做女兒,會三番四次的帶着人來砸她們現在僅有的家嗎?
會在她媽媽病入膏肓的時候,封鎖醫院讓醫生不接受自己媽媽嗎?
這哪裡是一個丈夫或者說一位父親做得出來的事情。
安安擔心徐程程吃虧,她和半夏對視了一眼,她直接把之前從廚房拿出來的擀麪杖,緊緊的握在手上,半夏更絕了,她拿的是毛杆子掃把,看着輕,但是打人起來,戳的生疼。
這兩個姑娘,在以自己的方式,幫着徐程程來守護這個家。
人羣中,不知道是誰,突然笑了出來。
接着,彷彿是一個信號。
徐衛兵來帶的五六個男人,都摸着下巴,饒有興味的看着安安她們三人,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面前的三個小姑娘簡直就是不自量力。
他們隨便出來一個人,都是可以把這三個小姑娘給撂倒的。
“小姑娘,我勸你們還是趕緊離開。”
“對對對!別一會傷着人了,哭着找媽媽!”
“就是就是,都是細皮嫩肉的小丫頭片子,若是我們真的沒沒輕沒重傷着哪個可就不好了。”,徐衛兵帶來的這羣人,有一點好處,那就是進屋以後不傷人,只砸東西。
其實砸東西也是給屋內躺着牀上的李靜英看着的。
就算是李靜英下不了牀,那也可以豎着耳朵聽,徐衛兵這是明晃晃的威脅李靜英,每天讓李靜英生活在擔驚受怕裡面,讓她就算是死也別想安生。
這方法不可謂不毒。
但是對於徐衛兵來說,他真真是恨李靜英到骨子裡面了,這個他同牀共枕小二十年的女人,毀了他的身體,更毀了他的事業,也毀了他好好的一個家。
徐衛兵這人貪戀權勢,不然也不會被髮配到太鬆縣以後,還不安分,到處的上躥下跳,哪怕是把自己的親閨女送給上司也是在所不惜的。
其二,他這人圖個愛惜家庭的好名聲,在外面,他可是典型的顧家男人。
其三,他這個人特別愛惜自己的身體,早晚一套太極拳,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停過,雖然武藝不怎麼樣,但是就圖着練着太極拳可以強身健體。
但是!人啊!做多了虧心事,老天爺都不會放過他。
要不,同樣住在一個屋檐下。
徐程程和她弟弟兩個小孩子沒有被染上病,他這個愛惜身體的大男人卻獨獨的染上了這病,當真是命!!!
這羣男人的話,徐程程就當沒聽見一樣 ,她回頭看了一眼收拾的整整齊齊的屋子,擲地有聲,“如果你們想在砸我家,那就從我身體上踏過去。”
徐程程這性子一點都不像徐衛兵,反而像極了她媽媽李靜英,剛硬果斷,不服輸。
安安和半夏兩個齊齊的上了一步,和徐程程並排而立,安安揚聲,“私闖民宅,是犯法的!”,這年頭法律知識普及的並不多。
但是大家也多少知道一些。
一個平頭男人,看着安安那嫩生生的模樣,哈哈大笑起來,“小姑娘,我們這是回來自己的家!”
安安並不怯場,她朗聲,“徐先生和李女士已經離婚了,他們兩人沒有任何關係,而這房子是屬於李女士的,如果你們強制進來打砸,是屬於私闖民宅的範圍,姑且不論會被公安抓走關幾天,大家都是成年人,相比你們也是要名聲的,若是自家的家人提起自己的名字,就是代表着勞改犯三個字,我想,大家都不願意吧!”
這羣人,嚴格意義來說兵不是徐衛兵的手下,而是他花錢找來的二流子,一羣只愛錢,不怕死的人。
那平頭男人笑了笑,轉頭看向徐衛兵,“老大,有人要策反我們呢?”,他們這些人肚子裡面沒有墨水,更是沒讀過說,這小姑娘看起來就像是有文化的人,倒是不至於在這一塊空口白牙說胡話,騙他們。
徐衛兵冷笑,只有一個字,“砸!”
“若是出了事情,有我兜着!”,他就是要讓李靜英死都不得安生。
徐衛兵話音剛落,身後的幾個大男人作勢就要衝過來了。
徐程程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手上明晃晃鋒利的菜刀,就這樣一掄,她瞪大眼睛,厲聲,“我看誰敢!”,徐程程的個子生的高,一張英氣臉,若說是長的秀氣的男生也不爲過。
她這般,還真唬住人了。
原本要衝出來的男人,卻齊齊的站在那裡,等待徐衛兵的發號施令,畢竟徐程程是徐衛兵的親生女兒,他們來之前,可都是知道的。
前兒的幾次,也都是來砸東西,並未傷人,這也是徐衛兵交代的。
可是這一次,徐程程卻攔在最前面,他們當真是有些爲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