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香巧急忙拿了帕子去包。
血漸漸地滲透了帕子,大有止不住的意思。
“婢子去問錦小姐要些藥來。”香巧忙道。
“這個時候,只怕錦姐姐已經睡下了,再去打擾不好。”蘇雲若道,“箱子裡頭有治傷用的白藥,拿了過來敷上就好。”
“方纔婢子還見那邊燈火通明,大約錦小姐應該沒睡下的, 小姐這傷的厲害,若是用白藥,只怕容易留疤,錦小姐醫術高明,想來必定研製了許多藥粉和藥酒什麼的,估摸着比白藥更好一些。”香巧提議。
這個時候, 錦姐姐還沒有睡。
蘇雲若看了看外頭漆黑的夜,心中感慨。
大約是因爲賀侍郎今晚來,有許多話要說的緣故吧。
賀侍郎家世才幹乃至相貌皆是樣樣出挑,錦姐姐也着實是尋得了一個如意郎君的。
說起這如意郎君來……
蘇雲若腦中忽的掠過一個人的身影。
“小姐?”香巧見蘇雲若走神,便又喊了一句。
“嗯。”蘇雲若清醒,不以爲然,“不妨事的,疤痕什麼的也不打緊,這人平日裡難免總有磕碰,留個一兩個疤痕也是無妨。”
“可是……”
蘇雲若笑着打斷,“我知道你在擔憂什麼,倘若對方因爲我手上這道疤而不喜,那這人不嫁也罷。”
所謂的情愛,至少也該像賀侍郎和錦姐姐那般纔是。
見蘇雲若堅持, 香巧便也不再堅持,只去拿了藥, 幫她清理完傷口後敷上。
手指受了傷, 今日這活是做不下去了, 蘇雲若干脆讓香巧收拾了一番,早些歇下。
賀嚴修在青河待了幾日的功夫。
這幾日, 或是陪着蘇玉錦將先前宅子裡頭剩下的東西搬到府邸裡,或是到街上去逛一逛,採買些裝束之物,但更多的時間是陪着蘇玉錦在花園裡頭待着。
不過,與其說是花園,倒不如說是菜園。
趁着這會子天氣還有些清冷,蘇玉錦種下了一些春菠菜,大蔥,香菜,紅蘿蔔等。
菜苗是在溫室裡頭育好移栽出來,這會子只需刨了坑兒一個個栽進去,種成一隴一隴,方便修整管理。
挖坑,栽種,澆水……
看着賀嚴修樣樣活做起來都動作嫺熟,蘇玉錦忍不住笑,“這知道的知道二爺是侍郎,不知道的,還以爲二爺農夫出身呢。”
“既然你都說我官至侍郎, 理應不好奇才對。”賀嚴修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我自進戶部爲官之時, 到處查看田地農產,摸清各處田地及各種作物的狀況。”
“自南往北,可以說什麼地方的土質如何,適合栽種什麼,幾時栽種,幾時種植,如何栽種,產量如何,我皆是十分清楚。”
“就像咱們這裡的天氣,再過一個月,差不多便可以給土豆育苗,種植土豆了,種土豆時記得放些草木灰,可以讓苗出的更快,生的更好。”
賀嚴修所言極其在理,蘇玉錦忍不住點頭,“不錯。”
心中卻也是頗爲感慨。
雖然他知道賀嚴修是個踏實能幹的,但也覺得賀嚴修到底是沾了賀家家世的光,這才平步青雲。
現在看來,能達到現在的成就,與賀嚴修自身的努力有更大的關係。
即便沒有賀家,只怕以他的才幹,也並非是尋常之人。
看蘇玉錦並不急着栽種菜苗,而是在那發呆,賀嚴修停了手中的動作,蹲下來看她,“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在想我的這些菜,什麼時候才能長好,能吃到嘴裡。”蘇玉錦隨口開了句玩笑,“若是有什麼靈泉水等類的,能讓菜苗一下子長好,立刻吃到嘴裡就好了。”
“只怕是沒有。”賀嚴修眨了眨眼睛,“不過你的這些菜一時半會兒吃不到嘴裡,可我的菜卻是能立刻吃到口中呢。”
賀嚴修的菜?
什麼菜?
不等蘇玉錦反應過來,便覺得眼前一黑,接着感覺到自己的額頭突然增了些溫熱之感。
待蘇玉錦回過神來,已是看到賀嚴修滿臉都是得逞的奸笑。
“越發大膽了。”蘇玉錦嗔怒,急忙四處張望。
“放心,我方纔看過了,沒有任何一個人影兒。”賀嚴修笑道。
正是因爲沒有任何人在,他才如此大膽,同時也爲了不讓旁人撞到,只蜻蜓點水而已。
就這方面的運氣而言……
賀嚴修覺得自己不大理想。
還是要謹慎小心爲好。
蘇玉錦知曉賀嚴修的心思,便也沒有多說,只白了賀嚴修一眼,而後接着種剩下的菜苗。
一片菜園,收拾了足足兩日的功夫,總算是收拾了個妥當。
而蘇玉錦看着一隴一隴,整齊無比的翠綠時,心中成就感十足。
倒是賀嚴修,往她跟前湊了湊腦袋,“當了兩日的勞力,可有報酬?”
“有。”蘇玉錦沒好氣的瞥了賀嚴修一眼,更是衝他勾了勾手。
賀嚴修會意,將臉湊了過去。
吧嗒。
賀嚴修察覺到自己臉頰上的溫熱後,嘿嘿笑了笑,更是盤算着下次來的時候,是不是也得幫蘇玉錦多做些活。
如果沒活的話……
那就自己找點活來做!
因爲惦記京城之事,賀嚴修當天下午,日頭西沉時離去的。
到京城賀家時,已是夜色濃重。
興安去打了水來洗漱,服侍賀嚴修歇息。
賀嚴修看到那洗臉水,在想了想之後,只伸手洗了洗,而後拿溼帕子在左面臉頰上擦了擦。
興安,“……”
不用想,必定是二爺又從平安縣君那討了印章來蓋。
看來下次再見平安縣君時,需得跟她打個商量爲好。
往後蓋章最好兩邊都蓋,這樣他也可以免去幾日的打水,豈不美哉?
——
春闈放榜日。
一大早,貢院門口便圍滿了人,只擠得水泄不通。
待榜單張貼之後,人更是迫不及待往前,看一看自己是否人在榜上。
因爲衆人皆是往前擠,難免出現推搡踩踏之事,更是因此起了口角。
“你這廝這般無禮,實在有辱斯文!”
“虧你還是個讀書人,當真一點禮義廉恥皆是沒有?”
“你們都且讓一讓,本公子必定是榜上有名,你們這些名落孫山之人,瞧了也是白瞧……”
瞧着那形形色色之人,遠處的任建柏扯了扯嘴角。
寫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埋了很久了,要挖出來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