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裡一名十二歲小孩被分屍,出現場。
春天裡很少發生這樣殘忍的殺人案,更何況是對小孩子下手,三水兄、餘姐還有另外好幾名法醫都趕到了現場,居民區樓道前擠滿了眼冒綠光的法醫,陳老擺擺手轟人,“當是菜市場大減價搶雞蛋?組織性紀律性!小秦、小余、小賈三人留下,其他人都給我回去!”
小賈指的是賈蒼淼,就是三水兄。
餘姐還抽空走到不遠處捂着手機接電話,“……好了好了,我們小六別生悶氣了,夫妻吵吵架不一定是壞事,回頭我跟你老公好好說說,我這要辦案,先掛了啊。”
她的電話一直很忙。
陳老先進去看了下現場出來道:“這個案子小余主檢。”
“是。”餘姐應。
陳老的安排似乎別有深意啊。
死者十二歲跟餘姐的兒子差不多大,容易感情代入按理說應該讓餘姐適當迴避,偏偏陳老反其道而行之指定餘姐主刀,他一定是要考察一下餘姐的心理素質了。
接下來有年輕男子被殺的案件一定歸三水兄,找個年輕女屍叫我主檢,哈哈,這樣的考試題對本王來說太簡單了,年輕女屍我不知驗了多少,根本不會有感情代入。
這一題對餘姐來就說可能太難了,她抽到一支下籤,看一眼現場之後我都替她叫屈了,她這支籤太差了。
屍體在死者臥室被發現,是普通居民區一間四五平方米的普通次臥,初步勘測這裡也是第一現場。
房間很普通,成萬上億相似房間中的一間,房間裡擺着一張牀,牀邊一張書桌,一張椅子,死者平時就坐在上面做作業。
牆上地上都是水,牆上貼着他的漫畫作品、TF海報、還有幾片被撕掉海報的一角,都已經被水浸溼了,水痕從牆上一道道留下來,地面薄薄一層血色積水。
進門吸頂燈上吊着死者的胸腔,被剖開,腸子肝臟從剖開的縫中擠出來,可怖噁心地蕩着;腦袋被放在枕頭上,死不瞑目;脖子在牀中央;地面上,死者的雙手雙腳一直排列到門口。
看到如此景象,餘姐在攥緊拳頭,好半天才能說出話,“這!怎麼!怎麼能對孩子下手!”
常兄從屋中出來,咬牙低頭神色黯然,“勘查通道已經打開,你們先看一眼,看情況不會留下多少證據,”,他扭頭不再多看一眼,急匆匆去衛生間查水龍頭,“用一根長水管接了衛生間的水龍頭衝的,兇手是老手,怎麼能對一個小孩……畜生!”
我撓撓鼻子,“裡面站四個人太擠,餘姐和我先進去看。”
讓一個母親面對跟自己孩子差不多大的孩子慘死的景象,還是如此碎屍,未免太殘酷了,太沒辦法,這就是法醫要面臨的挑戰。
三水兄道:“一起。”他也一起進去。
忽然王勇的聲音從我們身後傳來,“案情重大情節嚴重,我宣佈立刻成立專案組,我任組長,三水兄陪餘姐先進去勘查,小玗兒留下。”
我們仨一起回頭,在衛生間蹲着的常兄也擡頭,“你誰啊?爲什麼你宣佈?爲什麼你任組長?”“哪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