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剛從刑院離開的黑影男子此時走到一處巷尾處,將自己穿在最外層的黑色衣服和蒙在臉上的黑布脫了下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西州叛亂的真正幕後黑手,江寒。
刑院作爲盛天國最爲重要的機關機構,藏在暗中的高手決計不少,江寒爲了以防萬一,還是自己親自前來與盛英豪會面了。此刻卸下僞裝之後,江寒正準備打道回府,卻看到巷口外走過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江寒頓時放緩了腳步,走近了那人身旁;那人是一個頭發已經慢慢溢出白髮,下巴留着稀鬆鬍子的老漢;江寒之所以覺得這人眼熟,那是因爲這老漢就是自己半年前在血色叢林歷練之時遇到的那位神秘人界境強者——福伯!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盛天京城?江寒心生疑惑,索性便換了張臉直接跟了上去。若說以前江寒對這些所謂的人界境強者還有幾分忌憚或敬畏,但現今吸收了薛廣睿殘魂記憶的他,對人界境的修士已經沒有半點忌憚了。更不用說他現在的自身修爲都達到了這個境界。
悄悄地跟着福伯所去的方向,江寒一邊收斂氣息,一邊緊趕慢趕的跟着,終於看到福伯在南邊的南城街道停下了,見福伯停在一座府邸門前,江寒頓生好奇,擡頭望向府邸門口的牌匾卻大吃了一驚,無外乎其他,福伯到的地方竟然是秋雪瑩居住的秋府!
“秋府?這福伯,竟然跟秋府有關係?”
江寒心中好奇心起,見福伯進了秋府,自己也連忙翻牆藏匿了起來。
“你來了?”開口說話的是一位身穿華服身子挺拔的中年美髯公,江寒只是瞧了一眼,便認出了開口說話的是這秋府的主人,當今太子武道師尊,前段時間太子拜師大典的主人公,秋尚全和親王。
面對秋尚全,福伯姿態放得很低,作揖道:“主上。”
主上?福伯奉秋尚全爲主?江寒心中猛然一驚,又想起了當初與福伯一同前去血色叢林的那蒙面的少女,福伯稱那蒙面少女爲少主,難不成,昔日與他一同在血色叢林的少女就是秋尚全的獨女,秋雪瑩?饒是淡定的他此刻也顯得很是驚愕。
“讓你搜羅的東西蒐羅的怎麼樣了?”面對福伯,秋尚全的態度很是溫和,沒有半點主僕的感覺,倒像是相識多年的老友,說起話來沒有半點託大的姿態。
福伯笑着點頭,摘下了自己戴在右手食指的一個儲物戒,遞給了秋尚全,說道:“上次主上讓我出去蒐羅這些靈藥靈寶爲少主淬鍊,老奴自然是竭盡全力了。都在這裡,一樣不少。”
“恩,辛苦你了。”秋尚全探出靈識查閱了一番儲物戒後,滿意的點了點頭,“不久之後,可能我需要你在太子身邊做事,他可能要去西州一趟平亂。這些事想必你也在回來的時候聽說了,再怎麼樣,以後也是我的女婿,你得好好護住他,不能讓他有失。”
福伯聞言,皺了皺眉頭,問道:“主上,老奴一直心中略有不解,爲何要將少主嫁給他?就算他是當今天元第一強國的儲君,但讓他娶少主,只怕也有些......”
“有些不配?對吧?”未讓福伯說完,秋尚全就打斷了,見福伯點了點頭,確認了他的說法,秋尚全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道:“你可不要小瞧了這盛英才,我看重的更多不是他那層太子的身份,而是他那讓人驚歎的修煉天賦。”
“修煉天賦?”福伯頓時更爲不解,皺起的眉頭更深了,“他那所謂的修煉天才的名號只不過是在這盛天國說得過去。放在整個大陸,十八歲的入道境巔峰,倒也算不得什麼。更何況咱們少主,年紀輕輕便突破到了破道境。要知道,少主年紀比那太子還要小。”
秋尚全笑着摸了摸自己的鬍鬚,“你這老傢伙,看走眼了,那小子藏得很深,真實的修爲可是在破道境巔峰!不然,你認爲我爲何閒來無事就起了收徒之心?而且還願意把女兒交給他?”福伯聞言一怔,臉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怎麼可能,十八歲的破道境巔峰?”
“不錯,連我當初剛知道的時候也嚇了一跳。”秋尚全點了點頭,深以爲然的說道:“要知道,我十八歲也就是入道境巔峰罷了。他卻整個高出了當時的我一整個大境界。至少這份天賦,不比雪瑩弱。我更加無法想象他以後會走到哪一步。”
福伯露出了了然的表情,“但他怎麼說也是盛天國儲君,未來的皇帝,這修煉的事.....”
“那小子的野心很大,曾跟我說過,只要他有朝一日榮登大寶,只需要給他十年時間,就讓盛天國的國土擴張到整個大陸。之後會讓他跟雪瑩的孩子繼位。跟隨雪瑩一起飛昇天域。”秋尚全似乎陷入了回憶,有些恍然的說道:“這小子還真不是無的放矢,如今整個盛天國的武官幾乎都站在他的門下了。若要往後全面控制這盛天國,也不會太困難。最爲重要的是,這小子跟我承諾了,一生只娶雪瑩爲正妻,若他登上大位,不會讓別的女人給他生兒子。他的兒子,只會從雪瑩的肚子裡出來。光這些,就足夠了。”
聽完秋尚全的解釋,福伯臉色也變得鄭重了不少,沉吟了過後回道:“若他真的能夠做到這些,少主嫁給他倒也不算埋沒......”說到這裡,福伯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松下的眉頭又微微皺起,“只是,我看少主,似乎早就心有所屬.....”
“哦?你是說那個所謂的天才宰相江寒嗎?”秋尚全不以爲意,露出了一陣輕笑,“豆蔻少女哪有不懷春的。雪瑩喜歡那個江寒只不過是圖一時新鮮罷了。隨着修爲越來越高,她是不會再瞧得起一個不能修煉的凡人的。”福伯好似沒有秋尚全這般樂觀,似乎對秋雪瑩他還要比秋尚全這個父親更爲了解,只見他苦笑道:“只怕少主性子那般驕傲的人,不會輕易放棄這生起的情緒。”
秋尚全倒毫不在意,擺了擺手,表情很是淡漠,“雪瑩對那江寒有意思,盛英才也不是不知道,這點事交給盛英才來辦。若是一個江寒他都擺弄不明白,我又怎麼放心把女兒交給他?”福伯聞言,面露苦色,只是點了點頭,便沒有再談論這個話題了。秋尚全笑笑,望着福伯道:“最近我感覺我修爲瓶頸在鬆動,似乎離突破人極境也不遠了.....”
福伯當即面露喜色,有些激動地說道:“主上,是真的?若您真的突破了人極境,離咱們迴天域的時間就更近了!”
“是的,很快了,我會重新回到秋家,把那些我們這一脈失去的東西都奪回來的!”說出這話時的秋尚全面色堅毅,雙眼射出一道不甘的光芒。
躲在暗處藏匿的江寒,突然聽到了這兩位老傢伙的談話,此時已經被雷的外焦裡嫩了。看來這秋尚全和福伯應該不是天元大陸本土人士,而是天域的人。想必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纔來到了這天元大陸,聽秋尚全最後話語的意思,他兩應該是出自天域的某個家族的某一個分支。應該是家族紛爭,秋尚全這一脈逃到這天元大陸來避難來了。江寒消化了一會兒他兩的談話之後,腦海中又想起了太子那張俊俏的面孔,看來這盛天東宮太子真不是什麼善茬啊,竟然還隱藏了自己的修爲!
自己當初來到這世界時,真正這個世界的‘江寒’應該是已經死了的,江寒在暗中幾經查探之後才知道幕後暗害自己的元兇便是太子盛英才,起初一直想不明白他的動機何在,但今天聽到福伯和秋尚全這兩老頭子的談話,纔算是有些弄懂太子暗害自己的動機了。原來這傢伙純粹是吃醋,纔對自己下毒手的。
江寒暫時放下思緒,想要再聽聽這兩老傢伙會談及什麼內容,但讓他有些失望的是,這兩傢伙開始談及一些修煉問題了。頓時知道聽不了什麼秘辛了。江寒很快便放下了八卦的心思,悄悄地從秋府離開了。
回府路上,江寒又開始想起了太子這個人,看來這傢伙的野心和心機都不小啊。但此人還真如秋尚全所說,心存野望並非無的放矢,光是爲人處世,心機城府就甩了其他幾位皇子一大截,的確是有過人的能力的。怪不得盛天明冒大不韙違反了立長爲儲的祖訓,堅定的將二皇子盛英才立爲太子儲君。
“好一個太子,好一個盛英才。”江寒喃喃自語,嘴角露出了一抹邪笑。他對這盛天太子盛英才愈發感興趣了,拋開與他的私人恩怨不說,這人倒也真的算得上是一位百年不遇的雄主。只是可惜了,他碰上的是自己,十八歲的破道巔峰嗎?我還十八歲人界境呢!十八歲便可玩弄政治嗎?這一塊,江寒自問還從未輸過!扳倒了大皇子,三皇子很快也要因爲自己背後的算計遭殃了,江寒也明白,自己跟這位太子爺,只怕也很快就要正面碰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