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道：“你口口聲聲躍躍的利益。恕我直言, 你今年35歲，肯定也要再婚生子的。給你股份，躍躍的利益依然得不到保障。而且, 我真不覺得明哥能答應給你股份。”
“母親和父親是不一樣的。”堂嫂急切地道。
“你現在只有一個孩子, 當然什麼都捨得給他。我馬上有事要去北京, 做不了你們的傳話筒。”
超市的事也不是非得她在, 所以她可以在北京多待一陣, 到處走走看看。什麼監控攝像頭，增加冷藏、冷凍設備的事也可以瞭解一下。
看堂嫂這副想讓她居中傳話甚至想讓她去勸明哥的樣子，她還是在外頭多待一陣吧。
堂嫂便沒再說什麼了, 喝過咖啡就買單離開了，“既然不是必須我在, 那我就去美容院了。”
黎夏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她也起身離開。
她到超市看了看, 然後直接在那邊吃的蓋澆飯。
傅杳鈞便下來來和她一起吃，邊吃邊聊。
如今、二店、六店都裝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很快能弄好, 然後再敞一敞上貨。
七店、八店也有別的施工隊在開始忙活了。反正是要貼牆紙的，施工隊要做的就是基本裝修。
莊哥也沒話好說，他目前分成兩隻施工隊已經是極限了。
反正黎夏今年還有十二家店呢。給他一半做那今年的收益也很可觀了。
還有明年、後年......他甚至可以只接黎夏的生意，就足夠養活施工隊了。
傅杳鈞道：“顧芬芳做的報表你看到沒有？專門增添了正月十六以來咱們的會員卡辦理的情況。頭兩天不明顯，但從第三天起的這一個星期, 就有一個明顯向上的漲幅了。我都有點納悶, 喬猛怎麼就任由事態這麼發展？他的員工和客人都有向我們歸流的趨勢。超市的利潤其實還是很可觀的。”
黎夏想了想那晚在食府見到喬猛的場景道：“那是你沒見過他在海南炒房一本萬利的場景。他退出來半年了, 可這半年海南的房價還在漲。他原本想把我們擠出去, 自己獨佔市場做近乎壟斷的生意。可惜沒能達到目標。這麼一來一去的, 他估計正煩躁呢。”
傅杳鈞道：“海南的房價也真是怪，中央文件都出臺這麼久了, 居然還在漲！真的是不給中央面子啊。那位朱副總理聽說可是很強勢的。”
“對，所以喬猛肯定也是因此不敢再投入房地產市場。萬一成了擊鼓傳花最後一棒，那可能會一夕破產。去年日本房地產泡沫破滅，房價斷崖似的下跌，直接腰斬啊！如今還有好多日本人負債累累的流浪，就睡在天橋底下呢。中央政府肯定也是擔心海南步了後塵，所以纔要行政干預給海南的房地產市場降溫。這些，他不會不知道。”
傅杳鈞道：“那你覺得海南會麼？”
“中央插手了，不至於。不過也會有許多不捨得離場的炒房人會血本無歸就是了。”
傅杳鈞道：“所以你是說，喬猛現在主要心思都不在超市上？”
“嗯。超市這樣穩打穩紮的利潤，在曾經一本萬利的他看來就是雞零狗碎了。不過也是因爲咱們沒有如他所願的被弄得生意清淡、惡性循環。他暫時也沒看到把點鋪成了面能有多大的利潤前景。不理他，咱們做咱們的。”
傅杳鈞道：“也是因爲黎總及時推出的會員卡穩住了不少搖擺的消費者。購物卡更是把一部分人直接變成了我們的固定客人。從傅芬芳的報表上看，這兩項年前爲我們留下和發展了兩三成客人。不然真的業績腰斬，士氣會很受影響的。”
“顧芬芳是人才，可以大力培養。哦，對了，這個餐飲啊，我建議專門弄一種儲值卡。消費到一定程度給予點數的優惠。這樣給現錢，還是效率低了。這種卡我回頭在北京看看，順便買五千張回來。客人退卡後可以給別的客戶繼續使用。和購物卡其實是一回事，就是外表不太一樣，專門針對餐飲區。這樣，回頭清點餐飲區的消費情況也方便些。”
“好的。其實客人也在問，他們怎麼不能收銀機直接收還得人工。”
正常情況肯定是人工的效率要低些。尤其早上趕時間的時候，就很希望能更快一些。
黎夏和傅杳鈞說了預備以公司的名義給師專經管系捐款三萬的打算。
這樣傅杳鈞也會少三千的分紅，所以知會他一聲。
“我贊同！真要是能有個旁聽結業的合格證，就顯得正規多了。升職的時候這就是硬條件。”
黎夏點頭，“還有個事跟你說。那四萬你急着用麼？”
去年十月到今年二月，搞活動的機會很多，一共盈利五十萬。其中有五萬是傅杳鈞的分紅。過年的時候發了一萬，剩下四萬說是先用於開店。
傅杳鈞道：“不急啊，我既不買房也不買車。”
他現在開的是黎夏買的那輛夏利，還是很上檔次的了。而且黎夏說開滿20家店給他配新車。
至於房子，他鎮上供銷社一套，縣城還有一套。如今在市區，租的那套房也是公司出錢。
超市的住房標準，丁明明、田瑤她們主管級別是一人一室。傅杳鈞這個總經理是一人一套。
“我可能要私人抽走一部分錢置辦房產。如果到時候用到了，那四萬就當我私人借你的。我按12%的年利息給你。”
90年、91年那次通貨膨脹控制住了，銀行的貸款利息便也跟着降了。但民間借貸一向是略高於銀行利息的。
如果是爲了開店，給人家遲些發倒也說得過去。可如果是黎夏把錢抽出去買房，利息上就該有所表示。
傅杳鈞和她合作了半年了，知道她做事的風格，點點頭沒有推辭。
“你要去北京買房子麼？”
“我看看，有合適的二手房這次就買下來。”二手房就耽擱個過戶和向銀行抵押的過程。順利的話一個月內就搞定了。
所以如果黎夏付給傅杳鈞利息也就兩三百塊左右，他也就懶得推辭了。
黎夏如今一天入賬3000左右。他也是300左右，是真不在意這點。但老闆還能想着這茬，就很好了。
“你放心，我買之前會和你溝通，如果賬上實在艱難就往後推一推。畢竟現在花錢的地方還多。”
買收銀機七萬六，給師專經管系捐款三萬。少了不好出手，也不好跟人家提那樣的要求！
這就是十萬塊花出去了。
這還幸虧五店到二店、六店中間隔了足足兩個月。而年貨是真的賣得很好！
傅杳鈞道：“我們以後要開到北京去麼？”
“近期不會。明年全市鋪滿一百家，剩餘經濟還欠發達的鄉鎮緩緩。後年穩中求進，爭取去省城開新店。”
明年12月家樂福進駐北京，然後各大超市巨頭也前後腳的來了。所以，先穩住再說！
傅杳鈞說完工事，小聲跟黎夏打聽，“那個小毛，有男朋友沒有啊？”
黎夏樂了，“老兄，你大人家11歲啊！不過啊，據我所知目前還沒有。她這段時間正忙着裝修縣城剛買的房子呢。”
“都買房啦？”
“她親爸半給半借的。”黎夏把小毛家的具體情況給他說了說。
小毛也是個不太相信愛情的主啊！而且年齡的差距也是擺在那裡的，再說傅杳鈞還有個女兒。
“她親爸那邊應該不是問題，畢竟你也是個月入過萬的總經理。但她親媽好像就比你大八歲呢。徐廠長人很好，是真的差不多把小毛當自己的親女兒了，你還得取得他的同意。不過關鍵還是小毛本人，人家如今也不缺麪包。”
聽她這麼一說，傅杳鈞也覺得任重而道遠了。
“黎總，我聽說過年那幾天彭總回來過啊？”
“是啊，我們關係已經確定了。”
傅杳鈞道：“那可真是恭喜了。什麼時候請喝喜酒？”
“早着呢，我還沒滿24週歲，差不多30了再說吧。”
傅杳鈞笑，“他沒意見？”
“他事業也在起步階段。去年他靠山因爲家族內鬥失利被削職回了香港，他格外艱難，差點就打道回府了。所以，再等等吧。”
至少也要等道高速公路修好吧！不然見一面都不容易。
黎夏吃過開車回去睡午覺。半道拐到郵電局登記、繳費拉電話線。
她這回買的是剛出來的子母電話機。多花幾百塊，但可以把分機放在牀頭櫃上了。
她給對方留的聯繫方式是丁明明的傳呼號。回頭她把家裡鑰匙給大表嫂，她在市裡的事情辦完就要去北京了。
下午三點她去到房管局拿到了房本。
老劉問她，“怎麼樣了？”
“她說並不想抽明哥的臺，所以可以不拿現金。她想要股份。”
老劉嗤笑一聲，“她想得怎麼那麼美呢？我說你哥也真是，就該一早防着她些。”
“劉哥，我走了！”
黎夏走到外頭等候的大廳，一個穿職業裝的女孩兒趕緊過來。
“黎總，我是五店的出納楊明娟。”
“哦，你拿我的房本、身份證、存摺還有你的身份證去銀行幫我代辦一下抵押。辦好了把銀行不扣留的東西給我拿到家裡來。”
“是，那我這就去辦。”楊明娟兩手接過去，放進提着的包裡。
黎夏就沒什麼事了，開着車去了師專找展翹。
前兩天展翹給她打傳呼，挺鬱悶的樣子。
系裡最終還是了留了那個男生。爲了彌補她，給了一個輔導員的工作。
黎夏來之前給她們宿舍樓下打了電話，開車過去展翹已經在樓下長條凳上坐着了。
黎夏沒熄火，探身過去推開一邊的車門，“上車——”
展翹揹着包上來，繫好安全帶。
黎夏道：“想去做什麼？”
“喝酒！”
“行吧，不過現在就去喝酒好像有點早。”黎夏看看腕錶，才四點呢。
“我們去看場電影，然後出來找個地方墊下肚子。再去超市拿些酒和下酒菜回家去喝！”
展翹道：“大老闆，你也太摳了吧。也沒說帶我去酒吧開開眼界。”
要讓黎夏說，當然是在家喝酒最安全。但確實是酒吧裡喝着更有氣氛。
“好吧，捨命陪君子。”大不了回頭她打電話讓店裡去兩個保安接她們。
展翹笑了一下又道：“那個黃佳玉好像不上來了。”
“她就是爲了混張委培的文憑，能轉正就行了。過年來了我家一趟，說是這學期就能轉正了。你呢，以後有什麼打算？”
“考研！我總不可能當一輩子輔導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