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 各回各家看春晚。
黎陽和黎竣他們先一道回了黎夏的四合院。投影儀搬出來投到一米高的幕布上看着小品。
這也是算是一家子守歲了。他們預備十點鐘再開車回去。
黎夏這裡買了那麼多年貨，讓黎雯和黎遠去把堅果等乾貨一樣抓一些出來放在果盤裡吃。
黎夏媽道：“口袋記得都要封好，不然回掉了。”說着又忍不住道：“如今有錢就能買到東西挺好的。不然今天看到阿琪單位發那麼多年貨, 我心頭肯定發酸。”
阿琪讀大學的時候, 鎮上家家戶戶窮得叮噹響。但她就能從北京寄各種稀罕東西回去。那時候去拜年看到了是真眼饞啊！
這一點彭嬸也有感受, 以前過年哪有這麼多好東西啊？
但現在開着車出去一趟, 就滿載而歸了。
黎竣下午被魏容的話打擊了。而且細想想他也不得不承認她的話雖然難聽, 卻都是真話。所以這會兒他還有些蔫。
彭志傑散了一支菸給他，“二哥，別鑽牛角尖了。我要是鑽牛角尖, 還敢追黎夏麼？”
黎夏現在身家近億了。這三天她就淨入三百多萬啊！
黎竣看看他，“你自己的事業也做得挺大的, 而且你又沒靠我妹。”
彭志傑道：“二哥, 我今年想買個礦。你有沒有認識相關的人？”
“你上哪買礦？”
彭志傑笑了一聲, “出了這麼多大案、要案，國家肯定會重拳出擊。黎夏捏着關家兄弟的罪證等這一天等很久了。”
黎竣反應過來, 關家的礦！
那起碼要兩三百萬才能拿下來一個吧。
“我回去之後幫你打聽打聽。我那裡別的不說，消息還是很靈通的。”
“嗯。”彭志傑拍拍他的肩膀，“尺有所長、寸有所短，二哥你發揮你的長項就是了。二嫂如今幹勁兒十足，咱們男人要有胸懷, 即使不那麼認同, 也得支持她工作, 不要潑冷水。”
黎竣道：“我也只是希望她多放點心思在家庭上。夏夏比魏容的事業心還強呢。你們怎麼協調的？”
彭志傑道：“我們聚少離多, 所以相聚的時候一般不會置氣。而且, 我跟她是步調一致的，我事業心也強啊。我們是齊步走！你和二嫂是得多溝通才行。家庭嘛, 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總得有一個人妥協、退讓的。”
回去的時候，黎陽看黎竣情緒還是不太好，便把車鑰匙拿過去自己開。
進了小區，到了樓上，各回各家。
一進門陳媛就笑了，“原來魏容對老二這麼不滿啊。今天居然當着那麼多人沒憋住。”
“我看你一下午都在樂呵，就知道你在幸災樂禍。”
但今天是過年，不笑難道哭麼？沒見老二雖然情緒不好，但也一直控制着沒冷了場面？
而且她也注意了嘴巴上沒說漏什麼，黎陽就沒吭聲。
黎雯道：“媽，你現在不羨慕嫉妒小姑了？”
“隔十萬八千里，我羨慕嫉妒得着麼？而且你小姑一直都挺關照咱們的，這回還借十一萬給我們安置這個房子。”
倒是老二兩口子，原本大家都差不多的。怎麼一下子就月入兩萬，還有車子、筆記本電腦和手機了呢？
而且他們的房子和傢俱還是自費的。
這讓陳媛格外的不平衡。
黎陽和黎雯也沒有說什麼。反正她沒什麼壞心，私下樂一樂就過去了。
過了一會兒，陳媛問道：“哎，我們這房子要不要出租啊？我有點捨不得。”
趙明亮他們拿了鑰匙轉手就租出去了，一年六千。反正他們來北京也是跟着黎夏住一處，不然哪還能叫保鏢？
可她們這裡自己費心佈置過。而且還是借錢買的的傢俱、家電，租給別人用有些不甘心。
但是，這樣租出去一年能有7500呢。十年就是75000了！
但7500說起來，還不到兩個月的收入呢。而且陳媛之前問魏容，他們是不打算往外租的。
黎陽道：“不想租就不租吧，再設法開一家店就是了。”
陳媛點點頭，還是阿陽靠譜。老二那小子，就該有人臊臊他。最近十分的膨脹！
而臊他的人是魏容，這才讓他最難以接受呢。
黎陽打開櫃子拿了些吃的、喝的，“走，對門去。好好的過個年，別讓老二和魏容真置氣了。”
陳媛和黎雯幫着拿着東西過去了。
對門果然氣氛不是太好。黎遠坐在沙發上撓頭，電視裡的春晚都有些看不進去了。
大年三十夜的，他爸和他媽都不怎麼說話。
魏容開了門，黎陽走進去把酒放到茶几上，“老二，來，一起守歲。”
魏容道：“大哥、大嫂還有雯雯，你們吃多少餃子，我正要煮。”
陳媛看她打開冰箱拿出灣仔碼頭便道：“一共給我們煮二十個就好。”
魏容進了廚房，陳媛也跟進去搭把手。
黎陽道：“咱是大老爺們，回頭給彼此一個臺階下。”
“她就是這山望着那山高，總不能非得讓我去追趕夏夏吧。咱這妹子也不知道腦袋瓜子怎麼生的，厲害成那樣了！”
黎陽道：“弟妹是爭強好勝，但你不要總把什麼小富即安掛嘴上。而且我覺得她說得沒錯，咱們哥倆在X山這麼順當，是託夏夏的福了。”
黎竣道：“夏夏倒是沒啥。晚上看春晚她還說起她在紙廠門口開餐館，也是託庇於父兄。可我就是很滿足於現在，不想再那麼拼了。享受生活有什麼不好的？當然，託庇於妹子還說自己小富即安是有些過了。我就該學老大你這樣不哼不哈的。”
廚房裡陳媛也在勸魏容，“老二就那性格，沒有太強的事業心。過得下去，他就能這麼過。而且他也不錯了，一年一萬的萬元戶都叫人羨慕了。他可是月入過萬啊！”
“大嫂，你今天特別的通情達理啊。你就不催大哥麼？”你可別說你如今面對我很平衡。
“我不催他。我說不行把房子租出去，但是又捨不得錢，他就說回去再開一家店。”
魏容心道：你是過來勸我的麼？你是來火上澆油的吧。
算了，黎竣也不算差了。她不能總拿公司裡的高層和他比。
而且，大過年的她還能讓大嫂看笑話啊？
出去之後，魏容主動給黎竣撥餃子，“來，嚐嚐，這家的餃子着實不錯。”
“嗯。”
雙方都願意退一步，這場風波很快就消弭於無形了。
兩口子打架還牀頭打架牀尾和呢。不就是一點齟齬麼。
而小四合院裡，幾個老的撐不住早早去睡了。
黎夏、彭志傑和六個保鏢一起守歲。打兩副撲克，輸了的人貼紙條。
黎夏心算能力很強，所以基本是她貼別人。
旁邊一個小碟放着清水，輕輕一蘸就貼穩了。
這會兒除了她，彭志傑、趙明亮等人臉上都貼了不少。
但人有失足、馬有失蹄，這一手黎總輸了。
輪到趙明亮貼她。
“黎總，那、那我就不客氣了哈。”趙明亮拿起一張乾淨紙條在清水裡蘸了蘸，輕輕貼到黎夏光潔的額頭上。
這也就是過年，又喝了點酒，他膽子是真的有點肥了。
黎夏也不還賴賬啊，只能老實坐着任由他貼。
貼好她吐了一口氣，紙條在臉上吹動了幾下。
“發牌，再來。”
玩到十二點，四周響起鞭炮聲，一擡頭，漫天都是焰火。今年北京城還沒有限制放鞭炮呢，過年的氣氛還是很濃的。
又玩了一把，彭志傑道：“收了吧，明天一早不還去耿老那裡拜年麼。”
黎夏一把扯下臉上的幾根紙條，“行，那各回各屋，洗洗睡吧。”
第二天也不能太早了，他們八點半纔出發的，過去九點多一點。
來拜年的人着實挺多。耿老看到他們並排站着給自己鞠躬哈哈樂道：“來來，都是還沒結婚的小孩子，一人一個紅包。”
雖然人多，他還是抽出幾分鐘和黎夏在後花園說了幾句話。
“小黎，你很不錯啊。這麼快就扳回了一局，而且和軍方的關係更牢靠了。”
“也是誤打誤撞的雙贏。我原本沒把心思動到這上頭的。”
耿老拍拍她的胳膊，“好好幹，我看好你！”
“多謝耿叔！”
耿老猶豫了一下，“我聽到一些關於你未婚夫不大好的話。”
“耿老，都傳到您這兒了？他在深圳發展得挺好的，可不是沾我的光。最開始說那些話的人，過去跟他有過節。”
耿老道：“我也這麼跟甄司令說的，說小夥子自己發展得挺好的。不是他聽到的那回事。”
“嗯。”
等黎夏和彭志傑離開了，耿老對侄兒道：“我還是覺得有點可惜。如果她嫁進甄家，以後的路會順暢許多。”
耿瞻道：“叔，這事兒絕成不了。一來，小黎在男女之事上是非常嚴謹的。只要小彭沒有做對不起她的事，她不會和他分開。他們相識於微時，在一起的時候彼此都纔剛起步。一路風風雨雨走到現在，她不會爲了攀高枝就把人蹬了的；二來，如果她嫁進了甄家，以後她的成功，旁人都會覺得和甄家脫不了干係的。她可不想被說成是冠夫姓的女人。”
耿老道：“嗯，我本來想着甄司令那侄子和她也是年歲相當，又沒有過婚史。嫁進去，也就沒人再敢欺她沒有依傍了。”
耿瞻聽到沒有婚史，看自家叔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玩味撇開頭去，“現在也沒人敢隨意欺她了。”
“但如果有人搶她的店，只要依然能給軍區賣貨，軍區也不會爲她大動干戈。沒準有些人還覺得這些關乎民生的行業，完全掌控在個人手裡不好，對他們多有轄制呢。”
耿瞻道：“沒事，小黎最喜歡說的一句話就是‘關關難過關關過’。”
黎夏他們是和明哥一起回的小四合院。黎明自然也來拜年了。
一進去，陳媛、魏容、黎琪等人已經在忙活着備菜了。
黎明道：“這些反季的新鮮蔬菜你們哪買的？”
陳媛道：“夏夏的朋友派人送來的。隔三差五的就送，我們都拿了一些回去吃呢。”
黎明看向黎夏，“誰啊？”這看來不是短期的事了。
“清歡啊，她還說他們家在小湯山溫泉那邊有別墅，圈起來弄了暖棚種菜。吃不完就送我一些。”
“她一口一個明叔的叫，怎麼沒想着送我一點啊？這大冬天的蔬菜，多金貴啊！”
黎夏其實也沒想到黎明那裡沒有。不然昨天她就拿一些過去一起吃了。
“那我是她的朋友，你又不是嘛。她喊叔叔的人多了去了，還能都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