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臺下的人裡三層外三層的站着, 聽到這裡十分驚愕。
黎夏這麼大個老闆、《新聞聯播》都上過兩回了，在全國範圍內也很有知名度。她親自講述創業史，還是挺吸引人的。
而她走出困境的辦法, 也是可圈可點。
不過她直接上手和煤老闆打架, 這是他們萬萬沒想到的。
你一個女的, 又細胳膊細腿的, 動起手來你不捱打就不錯了。這聽起來還是你主動出手的。
“黎總, 不是你親自出手吧？”
黎總手下有大幾千的退伍兵，三年還帶着上過大堤抗洪搶險的。95年、96年可能數量沒這麼多，但上千還是有的。所以她是和煤老闆火併了？
聽說那時候治安不好, 好像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可如果她幹過這種事，還能當道德楷模？
黎夏坦坦蕩蕩地道：“就是我本人啊, 他嘴巴太髒, 不打不行。我可不敢帶退伍兵去打羣架。那樣政府能容得我搞這麼大規模的安保公司？”
衆人看着她, 我怎麼那麼不信呢？
再說還能這麼簡單粗暴？人家肯定不能被你給打服了啊。
而且人家可是煤老闆，煤老闆那都是從搶地盤中血腥拼殺出來的。自己手上沒點真本事, 也帶不好隊伍的。誰服啊？
黎夏道：“這個我沒說謊，我跟着當過志願軍的姑父學了七年武，後來也一直不間斷的練習。其實我還蠻能打的，尋常人幹翻三五個不在話下。你們誰不信，回頭可以上臺來試試。我和煤老闆當時打了一架, 他估計也是輕視我是女的, 一開始輕敵了。所以, 最後吃虧的他。”
“再然後, 我堂哥的老大也就是X山鼎泰系的耿總替我出頭。我和煤老闆劃下道來：他恢復正常價格, 已有門店公平競爭。但我不能再在X上除自治縣以外的地方開新店。我在X山地界鬥不過他們，只好避其鋒芒, 從此背井離鄉。我出了X山，向蜀中的省城和山城進軍。當時山城還沒有獨立出去。這兩個地方好啊，我們西南最大的兩座城市。民衆的購買力給了我一個驚喜。”
下頭有人道：“黎總，不是聽說你光X山就有幾百家門店麼？”
黎夏笑開，“96年到98年的嚴打大傢伙還記得吧？”
“當然記得。”
“嚴打開始不久，煤老闆就被下了通緝令。他在X山的150家門店被政府拍賣，被我以3500萬拿下了！”
下頭爆發出陣陣笑聲，這樣爽文般的結局真的是太爽了！
衆人笑了一陣，有人道：“黎總，你講的這個故事很精彩。但是有些地方顯得不真實啊。我還是覺得，你怎麼可能打得過煤老闆呢？”
“是啊、是啊。”
這一點不真實，就顯得整個故事就假了啊。要只是編個故事給大家聽，按就沒意思了啊。
黎夏拿起面前田瑤準備的鹼性蘇打水喝了一口，這個肯定是得當衆證實的。
她遞個眼神給喬猛，發揮你作用的時候到了。
不然，難道她還真跟耍猴似的在這臺上跟人動手展示一下身手啊？
喬猛接收到信號，楞了一下然胡苦笑。擠到臺階那邊上了兩個臺階保證所有人都能看到他。
田瑤趕緊給他遞了一個話筒過去，“喬總，請——”
喬猛道：“很多人不信我夏姐能打。這個我可以作證，因爲我當時也在和煤老闆談判的現場。”
“你誰啊，你憑什麼在現場？”
喬猛道：“我簡單做個自我介紹吧。我叫喬猛，現在是個電腦商人，開了十幾家連鎖的電腦店。身家幾千萬近億吧。不過最開始我可不是電腦商人。我93年底拿着在海南炒房地產賺的幾百萬回老家X山的時候，夏姐她才四家店。我也看上超市生意了。夏姐她厚道，剛沒拿我來做反派。其實我纔是她開超市遇上的第一隻老虎。當時我可比她有錢多了。”
這話多少有點酸溜溜的。
下頭一片譁然，這還冒出來一隻比煤老闆還早的攔路虎。看他一口一個的‘夏姐’，這是被收服來當小弟了？
“然後你也想搶她的生意是不是？”
喬猛坦然點頭，“是，鎮上、縣城的超市那會兒可賺錢了。房租低、人力成本也低。而且到處都是下崗了找不到工作的人，120那會兒算高工資了！”
“那你又做了什麼？”
“我挨着她的三家店，一次性的招夠人開了三家店，也是打價格戰打壓她。”
頓時噓聲四起！
喬猛道：“這都是商業手段。”
“那你夏姐怎麼收拾你的？”
喬猛樂呵呵地道：“都知道黎夏超市的購物卡吧？”
廢話，能不知道麼，那麼大一場風波纔剛過去。
喬猛以非常驕傲的口氣道：“那是夏姐爲了對付我弄出來的！”
眼見衆人露出願聞其詳的表情，他繼續道：“她趁着我裝修，跑去找各級政府，說服他們買購物卡給公務員發年終福利。成功拉攏了這部分購買年貨的顧客。”
在場有人點頭，他就是公務員，如今逢年過節就是單位把補助打到購物卡里。
“這玩意兒輕飄飄的一張，過年送禮很方便。用完了卡里的錢還可以充值。所以銷路很好，都買來送年禮。”
“哦，對了，當時我們收銀還是用手寫的單子，用計算器按來加總價。她先我一步跑到北京買了五臺收銀機回去。使用購物卡的人才能在收銀機通道去買單。當時小鎮上的人覺得很時髦啊，紛紛去買她的購物卡。那不還打折麼。而且辦超市的會員卡，還能折上再兌換禮物。這樣就把我降價的部分衝抵了，而且還把客人給套住了！”
這些手段如今很常見，但這是94年，開荒的時代。
喬猛頓了頓繼續，“她年前七天還在縣城包車拉人到她鎮上那家超市買東西，免費接送。我鎮上沒開店。同時她火速在市裡開了五店，五店大賺啊。另外四家店據她後來說勉強保本。但五店賺的足夠支撐她和我鬥下去了。”
“那你們鬥了多久？”
“我可沒煤老闆那麼瓜，十幾天我就收手了。然後她生意一直比我好，但我日子也還能過。她有30家店的時候，我有七家店。然後煤老闆來了！煤老闆撿軟柿子捏，造謠我的店有食品安全問題。我向夏姐求和，她出主意找來供應商幫我解決了這個問題。然後我就一起跟煤老闆去談判了。”
他講了這麼久就講到肉菜，但大家聽得也不無聊。因爲他被收拾的經過也還挺讓人喜聞樂見的，大傢伙都把自己代入黎夏超市一方了。
“當時煤老闆污衊夏姐靠不正當的路子上位。夏姐三兩步過去，擡腿一腳踹在沙發椅背上。我當時都看懵了，那麼一張沙發，坐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她連人帶沙發踹得晃了幾晃。當時煤老闆也懵了，然後她就直接出手了。煤老闆有保鏢啊，立即要衝上來，被這位郭總給攔住了。這位可是越戰英雄，手下有真功夫的。然後我也有保鏢，還是散打冠軍，他攔住了煤老闆另一個保鏢。夏姐和煤老闆是單打獨鬥的，她逼得不可一世的煤老闆當着自己手下向一個女人道了歉。”
“那你呢，你夏姐在打架的時候你在幹嘛？”
喬猛道：“眼見他們都是動的真功夫，我就跑出去喊人了，夏姐還有手下在隔壁。都是戰場上退下來的退伍兵，能打。”
衆人一陣笑聲，有人道：“你也是爺們啊？”
喬猛擼着袖子道：“夏姐的身手打我兩個不成問題，但我打你不成問題啊。臺子還空着呢，要不咱們上去給大傢伙助個興？”
他人如其名在，長得挺猛的。所以大家才笑得這麼起勁。
一片轟然交好叫來聲，黎夏道：“要打架一邊兒去去，我這賣債券呢。沒讓你來砸場子！”
方纔那人道：“就是，君子動口不動手！”
喬猛道：“你也就嘴巴會嗶嗶。”
吳娜再把頁面翻到債券這一頁。
黎夏笑眯眯道：“好了，言歸正傳啊。我今天不是來說書的，我是來賣債券的。老喬多謝你，你可以站回去了。”
喬猛自然聽招呼。
下頭有人道：“黎總，再講講嘛。”
“都說我不是說書的了。想聽後面的故事，請聽下會分解。”
下頭又是一陣笑聲，還說你自己不是說書的。
“從93年開第一家超市到現在，通過八年的發展，我擁有了1000多家超市......哎呀，這些數據我都印在宣傳圖冊上了，再重複估計你們也煩了。說直白點，我現在是全國第七有錢的人，我的公司淨資產有40億了。至於未來會經歷的風波，我還弱小的時候那兩次被人壓着打都沒虛過！如今我幾項產業齊頭並進，互爲倚靠。但凡是商業手段，我把話撩這兒，放馬過來便是！”
“我現在因爲公司的業務需要，要發行16億的債券，這債券是三年期的。4%的年利息，不算複利。也就是說，你今天買我100塊的債券，三年後我還你112塊。三年後的國慶前後半個月，都可以兌現。有意的人呢，現在現場有農行的工作人員在，可以當場購買。或者也可以到附近農行網點購買。”
“100塊起售，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我知道有很多人吃過供銷社和信用社的虧。但是，我這樣的家底，三年怎麼造也造不垮的啊。我基本都是不動產。就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我資金鍊斷裂了，我的資產也可以拍賣來償付。企業債券在所有債務是優先等級。”
“本錢有保障，利息還比銀行高。如果您沒有其他的理財手段，這是您的理財好選。你不理財，財不理你。買債券吧，三年後你只會後悔自己買少了。”
下頭有人分明心動了，“黎總，我們是來旅遊的。三年後不方便來兌現啊。”
黎夏道：“農行網點遍佈全國各省、自治區、直轄市、縣城、鎮。屆時你只需要到最近的農行網點去兌現就可以了。”
農行確實是四大行裡開設網點最廣泛的。黎夏當初選擇農行開基本賬戶，就是因爲鎮上只有農行。
“這樣啊，那我買、買五百吧。”窮家富路，還是帶了些錢在身上的。
現場的工作人員道：“請這邊來！”
保鏢們立即給這個人開路，讓他享受貴賓般的待遇、萬衆矚目下通過。
有人開了頭，立即有人跟上。保鏢們乾脆直接留出了一條路讓他們通行。
黎夏適時道：“除了現金，現場還可以刷卡。”銀行卡推出幾年比較普及了。如今出門旅遊，身上都是帶了銀行卡的。
只能用現金購買會麻煩許多，刷卡轉賬就方便多了。而且刷卡通常會比掏現金更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