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的書房裡大伯母還在絮叨明哥, “我問過夏夏了,聽說秦丹如今過得很好。要不,你去把聞櫻找回來?再怎麼說, 她也是菁菁的親媽。”
秦丹現在確實過得挺好的。生意做得順風順水, 生活也很如意。
刨開躍躍名下的分紅, 她自己開的高級保姆培訓中心也年入二三十萬。
黎夏每次在北京, 兩人還約着喝個下午茶什麼的。
秦丹和她現在的老公各自有一個孩子, 辦不了準生證了。
而且她現在重心是事業,年紀也快40了,壓根也不想再生孩子。她也不想替人帶孩子, 她的繼女一直是公婆在管。
她老公負責出錢。
教育局那邊去年分了樓房,二老帶着孫女搬進了一個套二, 不再住筒子樓了。
兩邊住房差距小了, 矛盾也就少了。秦丹就逢年過節的掏錢買禮物送去, 平時沒往來。
黎明聽到讓他去找聞櫻,搖頭。
“她也結婚了, 兒子都生了。”就聞櫻還單着,他也不可能去找她。
聞櫻畢業後分配到一所衛校教書。被豢養過,吃不得苦,也受不得累的她來找過黎明無果,回去之後迅速嫁給了衛生局一箇中年喪妻的領導。
雖然是給人當後媽, 但她自己兒子也三歲了!她現在還是學校的一個小領導呢。
大伯母怒道:“你說你怎麼把日子過成這樣?跟過你的都過得比你好。”
“媽你小聲點, 看把菁菁吵醒了。”
黎明好說歹說把大伯母請了出去。
出去客廳看到彭志傑在給黎夏剝橘子, “要不要榨汁?”
黎夏搖頭, 剝了一瓣塞進嘴巴。
他走到陽臺去吸菸, 又遇上趙明亮和曹文鳶湊在一角看夜景。
得,他還是進去加班吧。不然不知道在哪兒還能撞上鍾勇和章清惠。這倆也準備要結婚了!
就是他媽說的, 要找個適合結婚的不容易啊!
又要不貪財,又要心善待他的兒女好,還得符合他的審美......
其實想來想去還是原配搭子最好。
他當初怎麼就認定了秦丹不會離開,會一直忍氣吞聲。直到他在外頭花不動迴歸家庭呢?
他不會孤獨終老吧?
黎夏吃着橘子出來,“幹嘛,捱罵了啊?吃不吃?”分一半橘子給他。
黎明盯着她看了兩眼,終於反應過來按秦丹以前的性子和她孃家人的德行,她原本是會忍的。
是堂妹鼓動她邁出瞭解脫家庭束縛,重新走向社會的步子。
當時他覺得離了婚還不用掙的錢都分她一半。以後再結婚籤婚前協議就好。
他從前以爲自己會養聞櫻一輩子都不會厭棄。也是因爲見到了堂妹,才覺得聞櫻也不過爾爾,濾鏡一下子就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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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如今敢對堂妹撒氣麼?而且,這說到底關她什麼事?他可不想一副無能狂怒的樣子。
周勤很能幹,是在事業上幫得到他的女人。這是秦丹所不及的。
但他始終還是在意周勤的過去。而且也擔心娶了她,對躍躍和菁菁都不好。
黎明接過橘子,“挺甜啊。”
“進口的,樓下超市買的。”
“那你可千萬別告訴我媽多少錢一個。”估計不會少於30塊。
黎夏笑了兩聲,“好!對了,你來之前見過我乾女兒麼?你的總部還不往省城搬麼?”
“開年就準備搬了。你乾女兒長得肉乎乎的,就是很多人都把她的名字唸錯。還說好好一個姑娘家,怎麼取這麼硬的名字。”
“江軼,念成江鐵麼?”
黎明點頭。
“你的辦公樓租在哪裡?”
“二環外,跟你不是一個方向。”
黎夏道:“你幹嘛不租我的辦公樓呢?”
“你的在二環內,要貴三成。我只要靠近交通幹道就行。你身家有十億了吧?”
其實黎明也是因爲堂妹發展得太快、太好,把他襯得黯然失色,多少有些心態放不平。要天天在一個辦公樓不是更刺激人?
他現在總資產纔剛過億。
而且堂妹往來的圈子他都已經快夠不着了。還得沾她的光才能得到邀請。
黎夏想了想,“應該有了。”
放在明面上的資產剛好過十億的樣子。然後她買蘋果股票賺了4000萬,前幾天在格力拿到3億分紅。
加上這兩年置辦的地產增幅,現在差不多是14億。
黎明道:“4年10億,5萬個工作崗位,難怪在那位那裡都掛上號了。我會不會只能看着你絕塵而去?說起來還真挺佩服小彭的心理素質的。”
彭志傑估計身家跟他差不多。
黎夏道:“不會啊。你看國家給公務員漲一回工資,我就得跟着漲。這一次就吃掉我將近一個點的利潤。下次再漲這個比例,就不只了。而且房租這兩年也漲了不少。”
以後這兩樣會越漲越多。她零售子公司的利潤點會越來越低、越來越低。
到後期只能靠門店多來積少成多了。
所以,她不能只搞零售。
黎夏手機響了兩聲,黎明的也響了兩聲。九點半,火車到深圳了!
黎夏走進去,“爸,三叔、姑姑他們到深圳了。唐宋會把他們接到小彭的廠房宿舍安置。”
黎會計晃了晃手機,“阿琪也給我發短信了。”
這麼一大撥人,肯定是需要一個人負責的。這一次就是黎琪!
“哦。”
“好了,可以安心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黎會計和大伯、大伯母就打車離開了。他們老年人有老年人的節奏。
章清惠和鍾勇也跟着打車離開。
到中午,黎琪、潘愈和潘佑、黎陽、陳媛就領着黎家的小字輩和高雷一起到香港來了。
三叔、三嬸、姑姑、姑父留在深圳休養生息。他們都在上班,又坐了長途火車。香港也是來過的,就沒來湊熱鬧。
彭叔、彭嬸在招待他們。
別墅裡除了兩個已經轉爲正式工的鐘點工沒有別人,他們就先入住清和園那套大房子。
香港這邊,彭志傑負責招待一干人等,領着到處吃喝玩樂。
黎夏被叫去蘇老剛成立的協會幫忙了。
陳媛背後跟黎陽嘀咕:“這算是成功女人背後的男人麼?”
“你別瞎說,回頭看小彭有想法。人家是正好自己的事情不忙。”
“我看小彭不是這麼敏感的人。主要他自己事業也做得不錯,又不是靠着小妹過日子。”
黎陽搖頭,“那你也不能拿這樣的話說笑。就算他自己不往心裡去,人家媽和姐姐樂見啊?”
“好吧,我不說了。唉,女的還是自己有本事纔好啊。要是我雯雯將來也能把日子過成這樣就好了。”
這個話題黎陽一點都不想討論。他閨女今年虛歲17了!
“她學她姑姑晚婚纔好呢。”
陳媛撇嘴,小妹現在和小彭差的不就是一張紙麼。只不過她底氣十足,不靠那張紙來保障就不是很在意而已。
黎夏天天去幫忙,黎會計領着兄嫂玩了兩天也到辦事處上班了。要在回去之前把帳收尾。
彭志傑這邊便把大伯和大伯母也加上。他父母不太稀罕香港,兩人自己都過來過好些次了。
這樣忙的忙、玩的玩,一晃眼就到了臘月二十八。今天沒有年三十,二十九就是除夕。
一大家子二十八一早過海關回深圳,帶着大量年貨。分攤到人頭上,倒是不用繳稅了。
二十九湊在一起在黎夏別墅裡過年。黎明看到除了小一輩別人都是成雙成對的,心頭也是涌起一陣孤單。
餐桌上彭志傑一直忙個不停,給他父母和黎夏剝着蝦、蟹。
有他帶頭,黎竣跟進,弄到後來黎陽、黎震、黎明、高金浩、陳材也不得不照做。
不然就要吃媽或者老婆的白眼了。
黎夏今年又收了二十幾瓶軍供茅臺,還是開了兩瓶宴客。
她笑吟吟的對潘愈道:“小老闆,今年賺了不少啊!”
她分5%都3000了,這小子能拿到五六萬呢。
琪姐盼星星、盼月月盼來的漲工資,一下子微不足道了。看她眉眼帶笑的,可比前兩年狀態好多了。
潘愈樂呵呵的,“託福、託福!”
“那明天你是不是也要包紅包啊?”
“包包包!”老的、小的一人一百二。他連高雷的份兒都準備了的。
三叔道:“這邁出了第一步就容易了,錢生錢比人生錢容易!”
黎會計道:“對了,有個事忘了和你說。你買股票的三千多......”
“咋了,跌沒了?”三叔剛纔就聽他們在說香港的恆生指數簡直飛流直下三千尺。
“沒有,出年報後分紅了,10派10。”
三叔聽不懂,“什麼意思?”
“簡單的說就是翻倍了,變成七千多了。”
三叔驚喜不已,然後道:“那你變成七萬多咯?”
“是啊,我本錢就比你投得多。”
三叔一臉的懊惱,“早知道我就多買點。”
竹編玩偶和娃娃如今不是主打,不能再像之前賣那麼多了。但他一個月也有大幾千的。
黎會計樂呵呵道:“我們雯雯下學期的學費有了。對了,先前和夏夏互相打電話拜年的那位董女士就是格力的老總。這是個厚道人啊!”
三叔看向大伯,“大哥,那你的瀘州老窖呢?”
“也分紅了,沒有翻番,但也還可以。”
陳媛道:“夏夏,那你一定賺得很多吧?”在座大都把賬戶借給黎夏炒股了。
黎夏點頭,“我也拿了點閒錢買了。”
黎明看她兩眼。
吃飯前一陣,喬猛還打電話來給黎夏拜年呢。他把準備去東南亞的錢全投了進去。
晚上躺在牀上,陳媛對黎陽道:“夏夏起碼買了一千萬的。”
黎陽心道:我覺得不只!
“股票漲漲跌跌很難說的。而且,咱也沒閒錢買啊。買房的錢還沒還給夏夏,如今女兒的學費還靠着老爺子呢!別東想西想的了。”
陳媛道:“也是啊,就算知道這隻股票賺錢,咱也沒錢買啊。哎,我覺得魏容轉性了。老爺子明顯只負擔得起雯雯的學費和雜費,遠遠的明年多半是靠她和老二自己了。他們能掙,小妹就不可能幫他們掏。但她居然也沒有鬧騰,沒有再說遠遠纔是唯一的男孫之類的。”
黎陽道:“有錢了,就不會那麼斤斤計較了。如今老家那套老公房,你還想爭麼?”
陳媛搖頭,“那頂多賣一萬多,誰還爭那啊。”
黎陽繼續道:“她鬧騰只能得罪小妹,對她有什麼好處?魏容那麼精明的人,會丟了西瓜去撿芝麻?當初大家也都是人窮志短不得已!”
想想當初三世同堂,爲了小妹騰出來的那七八個平方,他們兄弟、妯娌鬧得臉紅脖子粗的,那不是人窮志短是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