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道：“嗯, 還行，以量取勝。你在俱樂部麼，我一會兒去就過去了。”
“我也一會兒就過去。”
黎夏掛斷電話, 讓趙明亮開車載自己去一中大門口接牟婭。
高考結束了！
這大半個月她都是住在黎夏城裡那套房裡, 由林姐照顧着。
黎夏抽空去看過她一回, 吃了萬醫生的藥, 日常有人照顧, 狀態好多了。
“黎夏姐——”牟婭揹着包出來，看到黎夏激動地和同學說了一聲，然後跑過來。
黎夏在車裡問道：“考得怎麼樣？”
“正常發揮, 我已經把我知道的都填上去了。”
“你要不要跟同學去慶賀啊？”
“累得慌，我們寢室還有相熟的幾個約好等拿了成績再聚。”至於一個班的散夥飯, 她就懶得去了。
她本來就只和他們一起讀了一年, 又一直埋頭跟海綿一樣的苦學。
除了宿舍的人, 跟別人也不熟，有些連名字都叫不出來。
“行, 上車吧。回去收拾一下，帶你去俱樂部開開眼。你記得好好同人家林姐道謝。”
林姐也不只是照顧牟婭一個。她兒子前些天也期末考呢，放在一起看顧！
“好！”
“你第一志願山城大學是吧？”
“是的，那裡的收分不算高。我勉強能夠得上。而且我山城不是還有一套房子麼。”
那考上的話你賺了。今年還是普通市級大學，明年就是直轄市的大學了。
還有山城的房價明年也要往上躥。
黎夏給省城和山城的待遇差不多是一樣的, 遠高於X山。
老傅他們三個好像也是聽說了山城要變直轄市, 都沒有問過。
進俱樂部之後, 牟婭眼睛都看不過來。她偷偷和黎夏道：“就跟電影裡的場景差不多。”
黎夏把自己的會員卡給她, “你自己玩兒去吧。要是感覺疲憊, 可以去泡泡溫泉，然後按摩一下。有什麼直接問工作人員都能得到答覆。晚上要找我也儘管問她們。”
“好, 那我去了！”
牟婭雀躍不已，在入口處拿了一張彩頁的俱樂部詳圖自己去搭乘高爾夫車了。
她纔不累呢，她要趕緊去玩兒。以前就聽二表嫂和吳娜姐、田瑤姐她們把這裡說得跟天堂似的。
黎夏自己則拿着彭志傑的卡先去美容院做臉、按摩，然後做SPA。
這幾天她精神其實也是高度緊張的。
她做完按摩，還躺在美容椅上睡美容覺，常玥找來了。
她揭開黎夏臉上的面膜，“黎總，大傢伙都在沙龍那邊等着你出場，你這麼還睡上了？”
黎夏睜開眼，“我又沒說過要去參加今晚的沙龍。”
“那不聽說你要來麼，今晚是臨時組的局，你是主角！走走走——”
“總得等我洗把臉吧。”
黎夏和常玥過去，先讓工作人員給自己叫了一客海鮮焗飯。俱樂部有一家粵菜館的海鮮焗飯做得可好吃了。
雲總走過來，提壺給黎夏倒紅茶，“來來來，喝杯茶，給我們說說你這次的夢幻操作。”
黎夏兩手捧起茶盞，“謝謝雲哥！”
雲總等人看她還是那副很謙遜的小妹子的做派，心頭都還算高興。不過以後他們是真不敢再隨意開她玩笑或者擠兌她了。
今時不同往日！早就不能再拿她當小妹子看待了。
耿瞻笑道：“先從嚇退國資委的許主任說起吧。”
“哪是嚇走？我是拼着自損三千，讓人家不屑跟我在這一隅之地鬥了。反正他賺了也不進他自己腰包是吧？但是虧了，卻肯定會被狠批。而且咱這是民生產品，又不是石油、銀行這些事關國計、必須掌在國家手裡的。不過許主任臨走跟我說，讓我別內戰內行，外戰外行。”
常玥道：“看來國資委也很重視外資零售巨頭的入侵啊。”
耿清歡從旁邊端了一疊點心過來，擺在黎夏面前的小几上。
“黎夏姑姑，那如果國資委不走，你真的要把他們搞到關門大吉啊？”
黎夏點頭，“那當然！不然我幹嘛說出口？反正我是兩手準備。將來家樂福、沃爾瑪要進入西南、西北市場，我也是這麼對付。我現在就是先強大自身，不然將來沒子彈跟人家鬥！”
話題很快轉到她這兩天生意大爆上來。
“主要是家電拉動的。但是家電吧，很少有人家會突然起意。就算是跑來買的，也都是有這個打算正在攢錢的。錢不夠，跟親朋再湊一點。不想錯過這難得的九五折大酬賓。而且家電這種東西買了，三五年都可以繼續使用。但後天不搞活動，我是真擔心會開天窗。”
名號打出去了，後期肯定有生意。
但這一次釋放了太多購買熱情，短期內生意起不太來。
老傅說的半個月後，所有門店加起來日營收一兩百萬已經是很不錯的發展了。
所以蕭陽拿着擬定的第三批進貨單來，黎夏第一時間看了一下他的總數。
還算清醒，他第三批只打算進500萬的貨。而且只進貨到蜀中省城，再中轉一部分到X山的倉儲中心。這樣可以覆蓋川內400來家店。
店裡不擺多了，一樣有一兩臺就行。有需要立即到倉儲中心調貨都來得及。
其他六個省會城市暫停進貨，先賣這一波剩下的。不夠的部分採取登記式，按數量考慮進貨頻率。
在剛一天大賣1300萬之後，算得上人間清醒了。
什麼賺錢、壓貨款都得建立在貨走得好的基礎上。不然就要重蹈黎夏她們小鎮上供銷社的覆轍。
她一點也不想讓老傅再搞一次抽獎促銷。估計對他來說那也不是什麼美好的記憶。
當時黎夏直接就簽字了。
其實500萬不用找她批的，找老傅就可以了。蕭陽應該是特地讓她知道他一點沒有被衝昏頭腦。
當然，也有可能是就近原則。
不過黎夏對這個採購總監是越來越滿意了。
“這個家電的事，回頭上了正軌記你一功。聽說你還在跟物流那邊合作讓咱們的物流能達的地方各地特產流通。這件事也做好的話，就給你升L7！”
公司的各部門現在都在掙等級，目前最高就是L6。
這會兒俱樂部衆人聽了黎夏說的，想一想確實是這個道理。
這次雖然一開始說是隻在省會城市搞，但X山這邊很多顧客都說想要，便也調了貨過來。
所以，黎夏超市物流能覆蓋的地方，積蓄的購買家電的熱情真的是一次性爆發出來了。
後面，肯定要清淡一陣子。
刨開家電的銷售，旁的也就是總量比較驚豔。
耿瞻道：“小黎，你們這種連鎖模式，真挺賺錢的！”他從一千萬做到一億費了多少功夫啊！
黎夏中肯地道：“對，早期確實十分的有利。但是一旦有一家店出了食品安全問題，也是要全部受連累。就相當於串聯電路，有一處不對，所有的燈泡就全熄了。還是並聯電路好，雖然一開始費功夫些，但一旦並聯好了，一根線出問題，也就熄滅一顆燈泡。”
她這個形象的比喻一下子就把人逗笑了。
黎夏話題一轉，“各位，我這一年多發現房租和人力成本飆升。我利潤率因此降了幾個點。”
旁邊有人一拍大腿道：“誰說不是啊？我們公司在省城租的辦公樓，現在一層的租金飆到十幾萬一年了。”
黎夏道：“我省城的辦公樓在招租。就二環外，歡迎大公司入駐啊！第一年價格好商量。”
黎明過來，坐在扶手上推她肩膀一下，“你這招租生意做到這兒來了！人家誰的公司也不會輕易挪地方啊。”
“我的安保公司做起來，一開始全靠大家幫着宣傳啊。對，多虧了周勤姐幾次相幫！”
周勤笑笑，“安保如今供不應求吧。聽說你又在增加女保鏢了？”
黎夏點頭，“對，男保鏢去替人保護女眷，諸多不便。長得好不好看都不便。要不古代除了侍衛，怎麼會還有太監這個職業呢？但現代嘛，就女保鏢吧。”
周勤和衆人失笑，說得是啊。
雲總道：“你哪找來那麼多會功夫的女的？”
黎夏吃了一塊耿清歡端過來的小點心，“省城軍區不是組建女子特警隊麼，我們去聯繫了落選的人。也不多，就來了二三十個。不過有了這個規模，再打打廣告，漸漸也就有散人來投奔了。”
這回黎夏沒託人宣傳了。二三十個女保鏢訓練完畢，只會供不應求。
周勤道：“夏夏你這生意可是越做越大，越做越順了。”
“可我還是覺得我缺錢。對了，周勤姐，我近期要拍個廣告。回頭我讓二嫂和你聯繫。”
就黎夏餐館的廣告，讓何綰綰出鏡，腳本都已經由中文系女生寫得七七八八了。
周勤的廣告公司質量是過硬的，設備也不錯。就不去找外人了！
周勤點頭，“好！”
說話間，黎夏的海鮮焗飯來了。
黎夏搓搓手，“我先開動了！”
這些人都是吃過晚飯的，紛紛道：“趕緊吃吧！”
他們也聊上了房租和人力成本飆升的問題。這是大家都要面臨的。
但卻不是每個人都能想黎夏一樣抽錢出來買門面、買地。因爲別的行業，很少能像零售回款這麼快還能壓貨款的。
黎夏喝了一口湯，“我自有門面也只有十分之一。主要就是我對門面的依賴太大了。我要是不買，搞不好得垮在這上頭。”
別人有一個辦公和生產的地方就夠了。她一個月要付四百多家門店的房租。
之前是600萬一個月的房租，現在直接800萬了。
黎夏一愣，合着她一年付房租就要一個億啊！
這還是1996年，往以後走怎麼得了？
耿清歡看她卡頓了，臉色都有點發白。以爲她梗着了，‘啪啪’兩掌拍在她背上。
黎夏被她拍得身子前傾，“小清歡，我沒梗着啊！我是忽然想到我一年要交的房租，讓嚇着了！我謝謝你了啊——”
耿清歡抗議道：“不許叫我小清歡！”
黎明好奇地道：“你一年多少房租啊，嚇成這樣？”
黎夏扭頭看他，“一個億。”
黎明在喝白蘭地，有點嗆着了。周勤伸手幫他拍拍，“你小孩子麼，喝酒還要嗆的？”
黎明看看旁邊，“你看老雲也嗆着了，不是我一個人。我說夏夏，你別嚇我啊！”
“我嚇你幹嘛？我租了四百多家門店。三級門店一年租金就是四百萬呢。這麼漲下去怎麼得了？”好在三級門店她基本都買下來了，就是錢還沒付清而已。
衆人幫她算了下帳，最後紛紛道：“你是必須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