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安離去了,她證明了詹妮還是清白之身,卻是無法完全證明莫林的清白。加之他之前口供之中的漏洞,治安官克萊格便要對莫林進行宣判了。
“莉莉安醫師的檢查證實了我對你的看法,”克萊格對莫林說,“你確實無意傷害詹妮,但是,這只是我的主觀臆斷。目前,就從你其他的不實言語,以及被害人、證人的證詞,你完全脫不了猥褻未成年女性的罪名。”
莫林反駁說:“我沒有任何猥褻那個女孩的意思,那只是一場誤會。”
克萊格看着莫林說:“但是,你證明不了那是一場誤會。你是如何失去衣物,你是哪裡的人,你經歷了什麼,又是如何闖進女廁?這些個疑問,你都不能給我一個真實的答案,即使我相信你沒有猥褻詹妮的意圖,但這也無濟於事。法律是講證據的,從現場到證人,都顯示你在猥褻一個未成年女性,而你給不出反駁的證據,那麼,無論事實真相如何,我只能叛你有罪,即使我心裡覺得你是無罪的。”
莫林攤開手,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難道真把自己的來歷說出來?真說自己是被一頭惡龍襲擊纔沒了衣服的?這些話說出去,這些普通人誰會相信呢?
最後,莫林無奈地說:“反正我問心無愧,我沒有傷害任何人的意思。”
“我信,”克萊格說,“但是沒有證據,我的信任毫無意義。在法律面前,一切以證據說話,所有的普通人都是這樣,無一例外。”
“所有的普通人!”莫林心中想到,“他這話是什麼意思?爲什麼不說所有人?難道說,還是有人可以凌駕於法律之上的?”
克萊格看着莫林繼續說:“鑑於你身份不明,所以對於你的判罰還不止一條,我還要考慮到你是否是個間諜,會不會做出對斯拉莫爾城不利的事情。這就上升到國家安全方面了,這在我的權力範圍之外,一會兒,我會把你移交給相關部門,到了他們那裡,可就沒有我這樣溫和了。”
然而莫林並沒有注意聽克萊格的話,他只是試探地說:“我想跟你說,我是一名魔法師,不知道這個身份會不會對你的判決產生影響呢?”
“啊,這真是個意外!”克萊格誇張地說,“你可真夠敏銳的,這是抓住了我的一句話了?不過,恭喜你,如果你真是個魔法師,那麼我就無權判罰你了。”
詹妮的家屬一聽到這些話,頓時吵嚷起來,他們是無論如何也不信任莫林,更不會放過他的。
試問,哪個父母不想好好保護自己的子女,哪個父母又能夠原諒傷害自己子女的人呢?
不過,有時候地位真能決定一切,在這裡就是這樣。
魔法師是一個地位崇高的職業,他們脫離於世俗的律法,要想判罰一名魔法師,也只能是魔法師的組織纔可以辦到。世俗界的法律部門是無權判罰魔法師的。
面對詹妮父母的抗議,莫林覺得自己是以勢壓人,雖然面子上過不去,但爲今之計也只能如此了。
爲了那點面子,就讓他蹲監獄,莫林可不是這樣“偉大”的人。
當然,更重要的一點是莫林問心無愧,他沒有傷害任何人的意圖,這他自己心裡清楚。
很多事情就是這樣,你看起來是真實的事情,卻未必真實;你看起來是不公平的事情,卻又未必不公平。
在這個世界上,可以矇蔽真相的事情太多了,人也只能求個問心無愧而已了。
由於莫林自報身份,雖然詹妮的父母極力反抗,但是克萊格也只能做出不處理莫林的決定。
但這不是說莫林就沒事了,克萊格這裡雖然不能處理莫林,但是有個地方卻可以,那就是斯拉莫爾城的魔法師組織:荒野女巫魔法學院。
克萊格派人向“荒野女巫魔法學院”通報了有關莫林的事,希望他們儘快派人來對莫林進行身份覈實,然後就將莫林帶走,好做進一步處理。
很快,那名士兵就帶着一名女性魔法師來到了這裡。這一次克萊格不僅僅是微笑迎接,更是站立起來,點頭致意,由此可見,這魔法師的地方是多麼崇高了。
士兵爲女魔法師搬過椅子,女魔法師和克萊格分別落座,然後女魔法師便向克萊格詢問了事情的經過。
兩個人小聲交流着,莫林可以看見那名女魔法師穿着紫色魔法長袍,其上以金線繡着精美的圖案。
她的右手握着一根銀白色法杖,其上鑲嵌着一顆成人拳頭大小的晶瑩剔透的藍色水晶。
女魔法師一邊聽着克萊格的話,一邊厭惡地看了看莫林,顯然是爲莫林的行徑所不齒。
這一厭惡的表情又叫莫林緊張起來,他心想:這個女魔法師不會因爲厭惡自己,便不檢驗自己的身份了吧?
顯然,莫林是多慮了,無論女魔法師多麼厭惡莫林的行徑,但是對於魔法師身份的核實還是必須要做的。
聽過了克萊格的敘述,女魔法師先來到詹妮父母面前,勸慰他們說:“你們放心,即使傷害你們女兒的惡人是個魔法師,我們也會做出相應處罰,同時也會給予你們賠償的,這一點請放心。我們魔法師的職責是守護整個世界,所以對於那些破壞這個世界的魔法師,我們一定會嚴懲不貸!”
莫林在旁邊聽見這話,心裡那個哭啊。這個是什麼意思?也就是說自己即使是魔法師也是脫離不了處罰的,而且還是嚴懲?那我暴露自己的身份有個屁用啊,這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不提莫林在這裡哀怨,那名女魔法師在安撫好詹妮一家之後,便厭惡地來到莫林跟前。瞧那意思,她往莫林這裡走,就好像在往糞坑邊上走一樣。
莫林是心不虧,勢虧,只好低着頭等待女魔法師的到來。他看見一雙棕色的軟皮鞋停在自己面前,知道女魔法師已經到了跟前。
只聽女魔法師厭惡地說:“我是‘荒野女巫魔法學院’的獵魔部成員,我叫菲娜,現在到此來爲你測試魔法師的身份。”
聽見女魔法的自我介紹,莫林也禮貌性地回答:“你好,我叫莫林。”
說完話後,莫林還想着是不該跟人家握個手呢?他這手就在披風裡邊鬆開了,打算伸出去,可是一想,人家那麼煩自己也沒有這個必要,就又抽回手。
可是莫林就忘了自己現在穿的是披風,那東西前邊完全裂開的,他手捏着能擋住前邊,這一鬆開,刷的一下,前邊就全暴露了。
莫林趕緊慌張地重新捏住披風的兩邊,可是菲娜卻是已經看了個通透,她雖然是個成年女性,這臉也是刷地紅了起來。
咒語聲響起,莫林驚慌地看到菲娜的法杖上已經燃起了火焰,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紛紛後退。
好在,菲娜及時控制住了自己,不過她已經在心裡把諸如“流氓、無恥”這樣的話罵了一遍,才平穩下心情來。
克萊格見到這一幕,更加相信莫林對於詹妮就是個意外了。
他面上雖然嚴肅,心中卻是好笑,同時也哀嘆這個少年真是有些不識時務,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敢在可以決定自己命運的人面前犯那樣的錯誤。
平穩了心情的菲娜,很快地從自己那鑲着綠鑽的空間戒指中取出一根最普通的學徒法杖來。她將這根扭曲粗木製成的法杖交給莫林,而對他的測試也馬上就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