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德娜和莫林很快趕到了火災現場,連帶着去的魔法師,一起動手,將這場大火片刻間撲滅了。
在火災的遺蹟之中,人們只發現了五具焦枯的屍體,從外形來看,便正是詹妮這一家五口人。
看着這些屍體,蕾德娜異常憤怒,這種在她的城裡明目張膽地殺人事件,是對她權威的一種挑釁。
然而更讓蕾德娜憤怒的,並不僅僅是她的顏面,而是那人竟然就這樣殘忍的在她眼皮底下殺害了她的民衆。
在火場周圍,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的人在看熱鬧,其間各種猜測都有。
有的說這是詹妮一家太不小心了,也有那想法多的,猜想到這場大火絕不簡單,便將這種自以爲的陰謀明目張膽地說了出來。
這種觀點自然對學院不利,但是卻很好地得到了其他人的讚許。
誰都不喜歡一件事就那麼平平淡淡地發生,這裡邊再有一些傳奇色彩,便是人們最喜歡看到的事情。
民衆的言論雖然是一股可怕的力量,但是此時的蕾德娜已經無暇顧及這些了。
因爲,這一場大火,燒掉的不僅僅是自己想要從詹妮身上將要發現的事情,它本身更是一個信號:
那就是,可怕的事情,即將如同這場大火一般猛然爆發了。
蕾德娜嚐到了這股危機的意味,她皺起眉毛,只是叫身邊的人調查現場,並處理善後事宜,之後便帶着莫林回到了學院。
一回到學院,蕾德娜便向下發佈了數道命令。這些命令總共分爲三方面。
其一,她派人開始調查卡爾曼此人,從他的來歷,在城內的活動,與他交往的人物等各個方面進行細緻的調查。
此外,蕾德娜又派出管理城防部隊的人員,並提升了全城的戒備等級。只是,爲了不引起民衆的恐慌,暫時並沒有提升至戰爭狀態。
最後,蕾德娜又部署了以學院爲核心的防禦體系,而她前段時間,提防有人從地下水路入侵的措施也準備好了。現在,她也派人正是啓動了這些措施。
然而這些只是蕾德娜排除外患的手段,在學院內,還有內患,她也要嚴密地提防。
平日來,斯拉莫爾城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太平,可是沒想到,一旦有了動盪的先兆,卻會變得這樣混亂。
蕾德娜真是覺得有各個方面都需要自己來處理,現在真有些焦頭爛額的感覺。
就在蕾德娜這邊忙亂之時,在諾瓦德府那邊,也展開了緊鑼密鼓的謀劃。
魯克拉爾此時正坐在卡爾曼的房間裡,正在傾聽這位自己孩子的家庭教師,如今是自己的頭號參謀,給自己分析眼下的情況。
“眼下,民衆對於學院已經怨聲載道了,”卡爾曼嚴肅地說,“但是那個劣魔者居然救出了那個女孩,這多少維護了學院的聲望。我怕這件事會影響到咱們起事,便派人放火燒了那一家人。”
“燒的好,本來我派人劫走那女孩,就是爲了給學院鬧事,沒想到居然還被救出來了,可惡!”魯克拉爾憤恨地說。
卡爾曼順着他的話頭說:“如今這場大火過後,學院一定會提高警覺了,咱們再做什麼事也不容易了。所以,現在也正是發動政變的時刻。”
魯克拉爾激動地說:“先生,這真的是時候了?”
卡爾曼點頭說:“正是,老爺,你一定要當機立斷,否則錯過時機,之前的一切就皆成泡影。不僅如此,如果給學院足夠的時間,他們就有可能調查清楚一切,到時候,老爺你整個家族都危險了。”
“行動,便成一城之主,”卡爾曼最後打氣說,“不動,便只能當砧板上的魚肉,老爺,你自己選擇吧。”
“要麼成王,要麼身死,這我很容易選擇。我選擇前者,不過,接下來我要怎麼做?”魯克拉爾問。
卡爾曼眼珠一轉,做思考狀,然後說:“不知老爺聯合貴族一事辦的如何了?”
魯克拉爾嘆口氣說:“並不十分理想,很多貴族都畏懼魔法師的力量,而你又是不顯山不露水的,他們都不信任你可以挑起義軍的魔法大梁。不過,有五個大貴族卻是同意了我的看法,他們也想借着這次機會,徹底擺脫魔法師的鉗制。”
卡爾曼冷笑說:“老爺,你說的這些正在我的預料之內。”
“哦,先生這話怎麼講?”魯克拉爾問。
卡爾曼冷笑說:“這是因爲你們貴族本身所決定的。爲什麼有的貴族勢力龐大,有的卻很弱小?就是因爲,有些貴族目光高遠,就如同老爺你;而有些則是目光短淺,胸無大志。”
這一席話一說,只把一個魯克拉爾高興的鼻涕泡都要美出來了。
卡爾曼偷偷冷笑說:“這就導致,那些弱小貴族總是處於搖擺的狀態。他們只會依附強者,而不會主動陷入風暴的漩渦。他們如今拒絕你,但同時也不會幫助學院,而只會處於觀望狀態,等到你起事成功,他們便會主動臣服於你。”
“所以,老爺,你根本不必擔心。那些貴族一定會中立的,你只需要全力推翻學院即可,完全沒有後顧之憂。”
魯克拉爾聽完卡爾曼的話,仔細琢磨了一會兒,才露出笑容說:“哦——!經過先生這樣的分析,我總算明白那些小貴族的態度了。好了,現在我也沒有什麼顧慮了,我明天便宣佈召集會議,三天後便同其他五大貴族商議結盟之事。”
卡爾曼點頭笑着說:“我果然沒有看錯人,老爺真是個辦大事的人。但是,在你們商議結盟時,還會有很多分歧,這些事如果處理不好,那這個結盟便會徹底失敗。而具體的情況,老爺,我自會慢慢跟你說……”
兩個人就這件事一直商議到了大半夜,卡爾曼纔將所有細節都清楚地告訴魯克拉爾。
當魯克拉爾離開後,卡爾曼卻是雙眼冰冷地說:“這個愚蠢如豬的傢伙,如果不是因爲你有利用價值,我怎麼會跟你費那麼唾沫星子。”
說完這話,卡爾曼便伸個懶腰,接着在房間陰暗的角落裡,一個暗影如同水流一樣來到卡爾曼身邊,一會兒便現出原形來。
卡爾曼並沒有看那個出現的地精盜賊,而是拿出三封信交給他說:“將這三封信分別送給三位頭目。”
那地精沒有廢話,收好信便隱入暗影之中,然後從暗門離開了。
在屋裡只剩下卡爾曼自己後,他握緊了拳頭,雙眼盡是復仇的瘋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