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奧術之眼

那些解脫的幽靈們之所以沒有向莫林致謝,是因爲他們恨屋及烏。害了他們的是一個魔法師,所以他們便連帶着對莫林也沒有什麼好感了。

另外,就外形上看,瓦瑞安高大莊重而威嚴,伊莎貝爾美麗聖潔而充滿活力。

反觀莫林,個子不算高大,一副營養不良,瘦小孱弱的樣子。任誰第一面見到莫林,都不會認爲他會有什麼出色的能力。

人,素好以貌取人。

當幽靈們終於解脫昇天後,瓦瑞安看着莫林說:“他們其實真正應該感謝的是你,因爲我們之中只有你有能力完成他們的心願。”

莫林笑笑說:“我不求別人感激我。你既然答應了這些幽靈,我便不會讓你的靈魂墜入地獄。我是從那裡爬出來的人,絕不會讓我的朋友也墜入那裡。”

瓦瑞安重重地拍了拍莫林的肩膀,現在一切感激之言都顯得蒼白無力,而且在真正的朋友間,口頭的感謝也沒有必要。

處理完這些幽靈的事情後,這天色也暗了下來,三個人就在這個廢棄的營地裡休息一夜。

次日清晨,三人繼續趕馬上路,直奔高塔的方向而去。

前行半日有餘,三人覺得地勢漸漸下緩。又過了一兩個小時,三人終於來到高塔的所在地。

那高塔的前面是好幾間廢棄的房屋,有的房屋已經完全倒塌了,只留有一堆廢墟在那裡。

就在那廢墟之中,就有兩個鬼祟的幽靈在暗中窺伺着莫林他們。

對於那座高塔,莫林是不想,也不敢踏入的。他只想尋找那奧術系的魔獸,可是眼見這裡似乎也沒有什麼生物存在,莫林也就有了退意。

莫林把自己的想法對瓦瑞安他們說了,伊莎貝爾還沒有表態,瓦瑞安便搶先說:“咱們還是在這裡查看一番在離開吧,這片廢墟的面積很大,說不定裡邊就藏有什麼魔獸呢?”

其實,莫林早就有撤出這裡的想法,原因自然是瑞沃斯。

如果光是瓦瑞安和伊莎貝爾來到這裡,瑞沃斯並不會把他們怎麼樣,但是,他不敢保證,瑞沃斯見到自己後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只是莫林哪裡甘心就這樣空手而歸啊!如今,瑞沃斯就是一隻大老虎,而莫林所要的東西就在這老虎洞口。

當初,莫林向二人介紹自己經歷時,並沒有說出瑞沃斯的事情來,所以,瓦瑞安二人一直不知道莫林心裡的顧慮。

如今,所要的東西和危險都擺在前面,莫林真是處於兩難之地。

在心中思來想去之後,莫林還是決定冒險一試。雖然沒有必要無謂涉險,但是做任何事情都懼怕危險,那這人也終究一事無成。

下定了決心,莫林便朝瓦瑞安點點頭,三個人便順着那斜坡的道路直入廢墟之中而去。

三人剛進入廢墟,便聽見廢墟里發出“噗、噗”的聲響。莫林左右觀瞧,突然在那些廢墟的間隙之中發現一種奇怪東西。

那是一個圓球形物體,直徑也就半尺左右。整個球體冒着藍光,呈半透明狀。在那球體中央,有一道豎形的紫色紋絡,就像毒蛇的瞳孔一樣。

那球體懸浮在半空中,每一次在空中移動都發出“噗”的一聲。

莫林碰了碰瓦瑞安和伊莎貝爾二人,叫他們注意。伊莎貝爾一見那怪物後掩嘴低聲說:“這東西真像一隻眼睛!”

“這東西叫做奧術之眼,”莫林小聲說,“我在圖書館的書籍中看到過這種魔獸,這種東西速度很快,攻擊方式是瞳孔裡放射一道奧術射線。”

“好吧,自從跟你認識以來,這是我見過的最稀奇的東西了。”瓦瑞安嘆氣說。

莫林笑着說:“這個東西一般是不主動攻擊人的,除非是強大的魔法師以精神力駕馭這種魔獸,它們纔會主動去攻擊人。”

“那你也用精神力控制一個啊!”瓦瑞安高興地說。

莫林慚愧地說:“現在我的精神力可不足以控制這種魔獸。好了,我主要要的是它們裡邊的魔晶核,也不是控制它們,我要動手了!”

說完這話,莫林便開始念起咒語來,那個奧術之眼還如同嬰兒一般到處遊蕩呢。這時就見莫林的一顆橘紅色的火球精準地擊在了奧術之眼上。

烈焰吞沒了奧術之眼,可是就在那火焰之中,突然射出一道藍紫色的手指粗細的光柱來。

這光柱筆直地射向莫林,可是莫林靈敏地躲開了。

那光柱穿過莫林原先的位置,一下擊在地面上,發出“砰”的一聲響,那地面立時炸出一個小坑來。

瓦瑞安一看,不禁咋舌,這小東西的攻擊力還是蠻厲害的。

沒等奧術之眼的火焰散盡,瓦瑞安便一個衝鋒上去,一劍就結果了那光亮已經暗淡的奧術之眼。

不像別的生物死亡時會發出慘叫,這奧術之眼就那麼無聲無息地破裂,並墜落於地。

莫林過去,也不用剖屍之類的事,他就直接在裂開的眼睛裡找到了藍紫色的奧術魔晶核了。

狩獵就這樣平穩地進行下去,很輕鬆,而且也沒有諸如血液啊,內臟啊這些骯髒發臭的東西潑灑出來,所以這場戰鬥還是最乾淨清爽的一次。

只不過,這也太簡單了,簡單到讓人心裡沒底的程度。

第一個感覺不對的就是莫林。因爲他們在破舊營地那裡,那個幽靈長者說過,有兩個叛徒也變成了幽靈,卻做了瑞沃斯的走狗。

他們一路上都有被人跟蹤的感覺,而且莫林也曾瞥見那隱沒於岩石中的冰藍色光芒,再對照前邊幽靈長者的話,莫林已經推測出,那就是兩個幽靈叛徒。

如今,他們這麼折騰,那兩個幽靈卻毫無聲息了,這叫莫林實在是放心不下。

莫林一邊戰鬥,一邊仔細觀察周圍情況,可是那幽靈都非實體,可以隨意隱沒於實物之中,他們一旦躲藏起來,活人是很難發現的。

不一會兒,莫林已經收集了十顆魔晶核。瓦瑞安過來說:“莫林,你看咱們已經來到了廢墟的中心了,你不覺得奇怪嗎?”

莫林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問他:“說說你的感覺。”

“我怎麼感覺這些眼睛一個個出現,正好把咱們引入這廢墟中心,”瓦瑞安看着周圍說,“而我們就像那追食誘餌的魚一樣。”

莫林點了點頭說:“小心謹慎,沉着應對。”

瓦瑞安笑了笑,心想,莫林這個傢伙何時會感覺驚慌失措呢?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突然周圍有數道亮光升起,正是有二三十個奧術之眼飛在空中,把莫林三人包圍住了。

莫林見狀,立即對瓦瑞安說:“快,帶着伊莎貝爾衝鋒出去!我來吸引它們的攻擊!”

瓦瑞安這時絕對言聽計從,這二三十的眼睛要是同時發射奧術射線,就憑自己的身手,那是絕對無法全部躲開的。

所以,他也沒管伊莎貝爾的反對,抱起她就是一個衝鋒,來到包圍圈的邊緣。

莫林這邊立即念動咒語,爲自己施放了一個魔甲術。

這魔甲術是專門防禦魔法的防護性法術,它可以防禦同級別魔法師施放的兩到三個火球術的攻擊。

莫林的身上隱隱閃耀着的藍紫色光輝就是護體的魔甲術。

他的魔法剛施放完,那些奧術之眼幾乎同時在球體表面泛起了藍紫色光暈,接着那些光暈猛地收斂,數道藍紫色光柱便向莫林射去。

莫林腳下快速移動,身體前仰後合,那數道奧術射線竟沒有一道射中莫林的,只是在地上增添了不少的小坑。

瓦瑞安那邊也發動怒氣護盾,抵擋了兩道射線,便跳出了圈外。

那些奧術之眼圍繞着莫林旋轉,瓦瑞安則想在外邊和莫林兩下攻擊。可是,他剛要動手,莫林卻喊道:“瓦瑞安,你不要出手!”

瓦瑞安生氣地說:“我不出手,就在這幹看着啊?”

“不行,你一出手,這些眼睛定會分成兩波攻擊咱們,到時你和貝兒怎麼脫身?”莫林快速說,一邊旋轉着看着那些奧術之眼。

“那怎麼辦,這麼多的眼睛,你一個人對付得了嗎?”瓦瑞安焦急地說。

莫林說:“關鍵時刻,有貝兒給我適當治療就行,等這些眼睛數量減少後,你再出手!”

瓦瑞安一攤手,表示隨莫林便了。伊莎貝爾雖然也擔心莫林,但是她知道自己衝進去不僅不起作用,反而還拖累莫林。

於是,她只是念動咒語,爲莫林施放了一個恢復術。這個細小的動作並沒有引起奧術之眼的注意。它們依然從四周和上面團團圍住了莫林。

旋轉的奧術之眼突然停下,它們又開始聚集奧術能量,要對莫林進行攻擊了。

而此時,莫林在地下血鬥場所有的訓練又發揮了作用。

他可是對空間位置有瞬時記憶和在大腦中推演其運行軌跡的能力,此時這個能力給莫林提供了巨大的幫助。

莫林一瞬間就記住了自己視覺盲點的奧術之眼的位置,現在它們在凝聚奧術能量時,定然無法移動,這就爲莫林提供了短暫的攻擊時間。

他念動咒語,一顆火球在他法杖上燃燒,他隨意選中一個目標就將火球投射出去。

火球帶着尾翼飛出的同時,數道奧術射線也從四面八方向莫林射來。

莫林腳下加速,身子詭異地晃動,那些奧術射線竟又一次全部擊空。就是莫林背後射來的數道射線,他都沒用回頭也都一一躲開了。

瓦瑞安看着莫林,又一次被他的戰鬥挫敗了自尊心。他暗說:“這個傢伙難道背後也長着眼睛嗎?這是什麼身法和意識啊!”

他一邊吃驚於莫林的神奇,而莫林卻是一點也閒不下來。他就在射線交織的光網之中,輕盈、快速、靈敏地閃躲和進攻。

伊莎貝爾盯住莫林,隨時準備着爲莫林治療的咒語。眼看有一道射線要從後面擊中莫林了,她便開始唸咒語,可是咒語剛念個開頭,莫林竟然腳下一滑,就那麼躲過去了!

她這樣數次只念個治療術的開頭後,瓦瑞安在一邊看不下去了,便對伊莎貝爾說:“貝兒,算了,你應該對莫林放棄治療了,他沒救了!”

伊莎貝爾苦笑着看着瓦瑞安,那是沒救嗎?那他媽根本就叫做不用救!

漸漸地,瓦瑞安和伊莎貝爾都覺得,那一道道奧術射線根本就不是在攻擊莫林,而是舞臺上,射向明星的聚光燈。

而他們,就是觀衆,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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