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橋一郎命令:“我命令你爲新前線指揮官,立刻率領勇士們,馬上將被八路奪走的山頭奪回來,否者軍法從事!”
山崎小鬼子一聲回答:“嗨!”
山崎小鬼子這樣回答的時候,同時也知道他的生命也進入了倒計時,奪下陣地萬事皆休,攻不下陣地下一個被小橋一郎槍斃的肯定就是他!
小橋一郎這一次進攻,真得改變了打法和進攻方式,進攻之前先是集中所有的擲彈手和炮兵小隊的三門迫擊炮,對小山包進行長達十分鐘的炮火打擊,好在九連在穆正文的指揮下在一邊戰鬥中構築了工事。有了工事的藏身,戰士們再在鬼子炮火打擊中,盡趴在了工事裡,但不可避免地還是被一層層的泥沙埋住。
被泥沙埋住是好事也是壞事。好事是被泥沙埋住了,可以阻擋部分滾燙熾熱的彈片再次的傷害,當然了,這樣的泥沙要有足夠厚;壞事就是泥沙厚了,戰士們不但被泥沙壓住身體承受不住,特別是呼吸不通暢,足可以讓戰士們缺氧窒息而死。本來麼那麼多的炮彈榴彈在陣地上連續不斷地發生爆炸,陣地上的氧被大量地消耗,氧氣就稀薄,再埋在土裡,那讓不讓人活了,所以戰士們在土裡又要不斷的向外拱身體,抖落壓在身上的沙土,以保證自己的呼吸暢通,不使自己被掀起來的泥沙埋住!
小山包畢竟面積有限,小鬼子長達十分鐘的炮火轟擊,九連就是有工事也不可避免地增加傷亡,小鬼子這樣密集的炮火,鬼子的炮彈不可能都落到工事外面,也有正好就落到了工事裡來的,落下來的炮彈榴彈都有他們自己的殺傷面積,就是不被落下來的炮彈正好砸中,在其殺傷範圍內的戰士難免犧牲,這樣工事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沒起到什麼作用。
鬼子的轟炸連續轟炸了十分鐘之後,鬼子的炮火停了。
鬼子的炮火停了,就意味着小鬼子進攻的部隊已經近到了眼前,指導員穆正文最先從土裡拱了出來了。穆正文從土裡拱出來擡頭一看,眼前灰濛濛的一片,什麼都沒看不見,穆正文用手一摸自己的臉,原來是自己的眼鏡不在了,穆正文連忙用手去摸他眼前的土,兩隻手在土裡翻找着。穆正文很惱火,自己多病的身體,如何又配備了這樣一雙不爭氣的眼睛。
初戴眼鏡的時候,穆正文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適,反倒能讓人一眼就看出來了自己是一個文化人,那個時候社會上對文化人是很尊敬的,戴上眼鏡的上了歲數的人被敬爲老先生,歲數小的學生被敬爲小先生,穆正文有了被敬爲小先生的榮耀,穆正文更加發奮讀書將來做國家的棟樑之才,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會有投筆從戎的那一天,更沒想到會在戰鬥中失去眼鏡的尷尬。
穆正文急急忙忙在土裡翻找眼鏡,小山包陣地上的土都被炮彈榴彈打成了細粉,細粉裡細的是土,隨着指縫流失,塊的是各種形狀的彈
皮,彈皮留在了手中,穆正文丟掉彈皮,再繼續土裡翻找,穆正文終於摸到了一個比彈皮大又薄的物件,心中驚喜,用手一捏,果真就是他的眼鏡,摸一下鏡片鏡腿還在,穆正文急忙把它戴在眼睛上,擡頭一看,兩個世界,一陰一陽,再一摸原來是鏡片沒有了一個,但穆正文已經顧不得這些了,他急忙四顧看陣地,原來的陣地工事已經不見了,面目全非,有的地方已經被夷爲了平地,這個時候的小鬼子已經快近到了眼前,穆正文大叫一聲:“小鬼子上來了,同志們,狠狠地打!”
指導員穆正文喊着立刻就對小鬼子開了槍。穆正文從鑽出土來就沒看到一位戰士,他之所以這樣喊,或許是爲自己撐膽,或許真是在喚呼那些還在土裡的沒有鑽出來的戰士,穆正文對着鬼子就就開了槍,穆正文用得是大肚匣子的快慢機,打單髮根本就別想阻止鬼子對陣地上的進攻,穆正文大肚匣子一梭子子彈打過去,那衝上來的一夥鬼子立刻就全趴在地上,也不知道打死了幾個鬼子沒有。
穆正文槍聲一響,陸續就有戰士從土裡鑽出來,戰士們從土裡鑽出來就向衝上來的鬼子射擊。穆正文看到陸續有戰士從土裡鑽出來對鬼子射擊,穆正文很驚喜,在鬼子如此密集的轟炸裡,竟還有這麼多的戰士活出來,穆正文正真是佩服生命力的強大。
應該說,山崎小隊長比前任前線指揮官更狡猾一點,這一次他指揮鬼子進攻,在他們強大的炮火轟擊下,他似乎並不是那麼急於求成,他採用了穩紮穩打、步步爲營的戰術,只要遇上了八路的射擊他們就會停下來,與八路軍進行對射。
山崎小隊長不能不說這個傢伙還是有一點頭腦的,八路軍的一個連,在沒有給養供給的情況下,他們的彈藥經不起如此的消耗,山崎小隊長就是想以此辦法來吸光八路已經所剩不多的彈藥,因爲八路已經打退過了他們前任小隊長的一次進攻。山崎扒在地上很得意,山崎說:“士兵們,只要我們這一次的動作做得好,吸引八路軍打光他們所剩無幾的子彈,接下來就到了我們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山崎這樣說着,就用他的王八盒子向前打了一槍,他發現八路的火力稍有停頓,山崎小隊長就會指揮一部分鬼子再向前運動一段距離,這樣就又能引來九連的戰士再次對鬼子的射擊,山崎鬼子的目的就達到了!
鬼子的這一次進攻方式匪夷所思,簡直就不是鬼子的一貫打法,穆正文覺得很怪異,卻沒有引起足夠的警覺,穆正文在打光了匣子槍裡一梭子子彈再換彈夾的時候,穆正文發現自己就剩下了這一個彈夾的子彈。穆正文就剩下了這一個彈夾的子彈,聯想起小鬼子怪異的進攻方法,穆正文吃了一驚,穆正文猛然意識到小鬼子的陰謀,穆正文大喊:“同志們,注意節省子彈,爭取一發子彈消滅一個小鬼子,不打空槍!”
穆正文這樣做
絕對是反制山崎鬼子的陰謀,可惜這個時候有些晚了,有戰士報告說:“指導員,我已經沒有子彈了!”
還有戰士也喊:“指導員,我只剩下兩發了!”
其他戰士也都自覺地報數,最多的剩下了七發、八發,一般的只剩下了三五發,還有的就剩下了最後一顆手榴彈了,相比之下機槍彈藥手的子彈還可以,但也不足一百發,不過也堅持不了多長的時間了。
就在這個時候,陣地上上忽然有一個人嚎啕大哭起來,這個人一邊哭一邊喊:“兄弟啊,我的兄弟啊,都怪我,都怪姐夫我害了你啊,你姐把你交給了我,我怎麼向你姐交代這件事啊,兄弟啊兄弟!”
不用看聽聲音穆正文就知道哭着的這個人是誰了。李金斗指揮打仗不行,李金斗做副官九連長都是依附黃大斌的權勢得到的,應該說黃大斌對待他的這個小舅子還蠻夠意思的,有好處總不忘給他的小舅子留點,他的小舅子對他這個姐夫從來就是言聽計從。這一次,九連臨陣叛逃,就是黃大斌支使他的小舅子李金斗這樣做的,李金斗對九連的戰士們說是執行炮王的特殊任務的,九連戰士對他們深信不疑。直到黃大斌要談判,一個人去跟鬼子談判,戰士們也像指導員穆正文一樣感覺到事情好像並不是那麼簡單,人人都心知肚明,可誰也沒有將這件事情捅破。
黃大斌投敵卻偏偏遇上了一個小橋一郎鬼子不允,黃大斌被逼無路可走,只能硬着頭皮跟鬼子死扛,半路上又出了一個幾乎被他們姐夫舅子忽略的病態樣的指導員,這個指導員人雖看起來病態單薄,但指揮打仗一點也不含糊,尤其建議邊打仗邊構築工事,從這一點上就已經救了九連,如果沒有工事做掩護,這個九連能不能堅持到現在不說,就是剛纔小鬼子的這場猛烈的轟擊就一定會讓九連全部犧牲殆盡。
黃大斌完全放心地把指揮權交給了這個看起來病態單薄的指導員,只做一個普通的兵,拾起一個犧牲的戰士留下的漢陽造,一槍一槍地打鬼子,發泄着心中對小鬼子的怨恨!
就在剛纔小鬼子的十分鐘轟擊之後,黃大斌被鬼子的炮火炸飛了一條胳膊,在鬼子的炮彈、榴彈在密集的爆炸裡,黃大斌顧不得疼痛,自己用急救包將自己的斷肢包紮起來,九死一生逃過了鬼子這麼長時間地轟擊,在小鬼子密集轟擊停止之後,黃大斌最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小舅子李金斗還在不在,在活着的戰士相繼從沙土裡鑽出來與鬼子交火,黃大斌沒有看到小舅子李金斗的影子,黃大斌就顧不上了與鬼子交火,就開始尋找小舅子李金斗的下落,最後終於在工事外的一堆沙土裡看到了被埋人一隻穿有熟悉皮鞋的腳,黃大斌撲上去拽出此人一看,此人已經被炮火炸得面目全非,但這個人不是別人,黃大斌一眼就認出了是他的小舅子李金斗,黃大斌保住李金斗的屍首就嚎啕大哭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