綢緞莊王老闆說:“女兒就你一個,我們不能太輕率了說嫁就嫁了,我們要有一點姿態,老古話說的好:昂着頭家嫁女,低頭接媳婦麼?我就是想把這件事辦得隆重一點,別叫街坊小看了我們,我要體體面面、風風光光地嫁閨女!”
綢緞莊的王老闆願望是好的,現實卻是無情的,就在王老闆與女兒小婉許諾的第二天,鬼子偷襲藍水鎮,藍水鎮從此就落入了鬼子的魔爪之中,再之後,楷司令被俘,楷司令就投降了鬼子,又回到了藍水鎮,這一次做起了鬼子的保安司令,當漢奸了,國人的恥辱了,小婉從此拒不見楷司令,偶爾碰過一次面,小婉對楷司令也是怒目而視,疾惡如仇,兩個人由當初的熱戀的情人,到眼下反目成仇的敵人,綢緞莊的王老闆從此也不再提嫁閨女的事,楷司令無顏,幾次都想搬遷司令部都被彪子攔住。彪子說:“我們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時間長了,你再對小婉好點,我估計很快過去,他們也會適應我們的。”
楷司令雖然知道彪子的話毫無道理,但他還是寧願相信彪子說得是真的,心裡還是滿是期待小婉能對他轉變態度。幾天過去了,楷司令沒有看到一點回暖的跡象,楷司令與小婉的戀情竟降到了冰點,到了極其艱難的地步,再後來發生的事,就成了楷司令永遠抹不去的痛,事情的罪魁禍首就是那個毫無人性的沢布小隊長。
那一天,沢布小隊長到楷司令的司令部巡視,說是巡視那不過是一個藉口而已,沢布小隊長到楷司令的司令部裡來的真正目的,就是搜刮錢財,再就是想搜刮一些稀罕之物,比喻說古董,再比喻說金銀飾品,沢布小隊長到楷司令這裡來,從來就沒有空手而歸過。
沢布小隊長到楷司令的司令部來,楷司令聽到哨兵報告,急忙就迎出門來,楷司令滿臉賠笑地問:“什麼風把太君給吹來了,快屋裡請!”
沢布小隊長對楷司令的寒暄,只是做了一步停留,順手摘下了白手套,沒有一點表示,就像什麼都沒聽見一般。沢布小隊長毫不客氣地大步走進了楷司令的司令部。沢布小隊長進了楷司令的司令部,就像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樣,就坐到了楷司令辦公的位子上,沢布小隊長進屋後說得第一句話就是:“寶物的拿出來,我的開開眼!”
沢布小鬼子貪得無厭,他所謂的開開眼,就是明搶,從來不會在意持寶人願意不願意,楷司令聽了沢布小隊長這樣一說,楷司令笑了,楷司令說:“太君,我這裡你都已經搜刮過多少回了,就是地皮也被你刮過幾層了,就算是變寶你也得給我一段時間呀,等下次掃蕩,下次掃蕩士兵他們搶來了什麼好東西,一定先請你太君過目,你看中哪件就拿那件,你看這樣好不好?”
沢布小隊長一點都不客氣,沢布小隊長張口就說
:“不好,一點都不好,你對皇軍一點都不忠誠,良心大大地壞了!”
沢布小隊長比強盜都強勢,楷司令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這尊不請自到的神。就在這時,千不該,萬不該,恰巧小婉這會從院子裡經過,沢布小隊長看小婉的眼睛都直了,沢布小隊長的舌頭像狗一樣在嘴脣上舔過一週,站了起來,就要去追趕小婉,彪子急忙擋在沢布小隊長的面前,沢布小隊長推開彪子,沢布小隊長回頭對楷司令說:“楷司令的不夠朋友,金屋藏嬌不與太君分享,良心地大大壞了壞了!”
沢布小隊長說着就要衝出了屋,彪子緊拉住沢布小隊長大叫:“太君太君要不得,那可是楷司令的未婚妻,千萬不能啊!”
楷司令也急忙站起來說:“太君太君,我這裡還有一件你最喜歡的青花瓷,我拿給你看看,你喜歡,我給你了!”
沢布小隊長那裡聽得下去,古董、青花瓷他什麼都不要了,他要花姑娘,沢布小隊長衝出屋去,惡狼一樣直向小婉撲去,等小婉發現了危險,小婉想逃跑已經來不及了,小婉被沢布小隊長從後面攔腰抱住,小婉的喊聲天塌地陷一般的驚恐,擋不住沢布小隊長和小鬼子們哈哈淫笑聲,沢布小隊長將小婉強抱進一棟屋裡,小婉的哭喊聲撕心裂肺!
綢緞莊的王老闆聽到小婉的喊聲,愰徨地趕過來大喊:“太君,我們是良民、順民,從不抗日,就是抗日的一句話都不說,太君,你們不能這樣啊!”
王老闆說着就要往屋子裡衝,想把女兒從屋子裡解救出來,被兩個把門的鬼子兵一頓槍托子砸,可憐的王老闆被砸的頭破血流,昏死在了門前,小婉的母親是一個小腳女人,這個小腳的女人倒着小腳跑來,看到眼前的一切,只喊了一聲:“天哪!”
小婉的母親就暈倒在渾身是血的王老闆身旁,彪子帶着衆僞軍想向屋子裡衝,把門的幾個小鬼子的刺刀就抵在了彪子還有那些僞軍的心口上,彪子的手已經觸摸到了腰間挎背的匣子槍的槍把,彪子回頭看楷司令,只要楷司令一句話,彪子不怕死,大不了就是一個魚死網破!
可惜楷司令一個字都沒說,楷司令以頭抵牆,好像跟牆有仇一樣直撞牆,彪子看到的只是楷司令一個痛苦的背影,彪子一拳砸在了自己的手掌心,悲嘆一聲,蹲在了地上。
屋子裡的小婉一下子沒有了一點聲音,時間在楷司令那裡就像凝固一般,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沢布小隊長心滿意足地晃着身子出現在門口,又有兩個小鬼子一起鑽進屋裡,沢布小隊長藐視地看着門外一羣東亞病夫,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來。
那一天,楷司令的腦袋始終是一片空白,中午的飯楷司令都忘記了吃,彪子把飯送到了楷司令的面前,楷司令愣愣怔怔像一個傻子,他什
麼話也不說,只是怔怔的發愣,彪子說:“司令,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犯不着爲一個女人飯都不吃!”
彪子說完這句話,悄悄地觀察楷司令的反應,楷司令就好像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什麼反應都沒有,彪子於是就大起了膽子說:“司令,我還是哪句話,我們犯不着爲一個女人這個樣子,她是你的什麼人,什麼人都不是,天底下三條腿的驢不好找,兩條腿的女人有的是,隨便一抓就是一大把!”
這句話楷司令聽到了,這一次給楷司令有反應了,楷司令怒不可遏,楷司令對着彪子大吼:“你放你孃的臭彈屁,你跟我滾,給我滾!”
彪子一句話不敢說了,彪子趕忙像一溜風地跑出了楷司令的司令部,彪子的狼狽相惹得門外兩個哨兵忍不住地捂嘴笑,彪子朝他們吼:“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再笑,小心老子把你們的嘴撕到嗓子眼,看你們還敢笑不!”
兩個哨兵立刻不敢笑了,彪子治住了兩個哨兵,似乎還不解氣,他回頭向司令部裡看了一眼,嘀咕了一句,說:“兇什麼兇,有能耐對小鬼子兇去!”
彪子說完了這句話,他一跺腳,撫弄了一下自己的屁股,這才悻悻地走開。
當天夜晚,在綢緞莊王老闆堂屋的地上跪着一個人,王老闆的頭上纏滿了紗布,王老闆面對着眼前跪地的人,王老闆在一個勁地搖頭嘆氣,王老闆的夫人此時一點聲音都沒有,只是在以淚洗面,王老闆說:“只剩下半條命了,沒被鬼子弄死已屬萬幸了!”
楷司令聽不出來王老闆這句話的意思,也看不出王老闆因爲女兒還有半條命,是高興還是憤怒。楷司令跪在地上說:“今天的事怪我,但不管怎麼樣我也要娶小婉爲妻,我會照顧她一輩子的,爹孃,你就答應我們吧!”
楷司令正是稱謂兩個老人爲爹孃了,可兩位老人沒有一個人答應過,因爲這樣的人連自己都保護不了,誰敢把他當成依靠?
這時,房門一下被推開,小婉拖着虛弱的身子出現在門口,小婉柳眉倒豎,一雙憤怒地瞪着楷司令,強撐着虛弱的身體,一步一步地向楷司令走過來,楷司令說:“小婉,嫁給我吧,我會愛你一輩子的,今天的事我不在乎,我們就讓它過去吧,我們會忘掉這一切開始我們新的生活——”
楷司令的話還沒有說完,小婉一記響亮的耳光就掌摑在了楷司令的臉上,小婉一字一句地說:“狗漢奸你給我聽好了,我就是死也不會嫁給你的,你是人麼?你配做人麼,說你是狗是侮辱了狗,你連狗都不如,滾,給我滾,我一秒鐘都不想多看到你,快滾!”
小婉手指着門外,盛氣凌人,楷司令看一眼王老闆,只有站起來灰溜溜地走人,當晚小婉就自盡在自己的閨房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