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野山脈,連綿起伏一千公里,山中奇峰險崖比比皆是、暗溝密佈、天然溶洞多不勝數,珍禽異獸更是數量繁多!更重要的是,這裡在不久前被探測出蘊藏着巨量的珍稀礦產資源。
但這裡也是大興國與日烈國的邊界分界線,如此一來,西野山脈的歸屬權成了兩國最近外交爭鬥的焦點,雙方都在國際場合宣稱擁有此地的所有權,使得原本就不佳的兩國關係雪上加霜!
二十多年前朝廷圍剿‘神火門’那慘烈的一戰,導致雙方死傷無數,屍橫遍野!事後根本就沒辦法將陣亡的軍人一一收殮,只得建造了一座龐大的豪華公墓,以供死者家屬和公衆的祭拜。
但‘神火門’門徒的屍骨就沒那麼講究了,被集中在一狹長的暗溝裡,暴屍荒野,也一度引發了國際社會對大興國的批評,但朝廷對此置若罔聞。
就在幾年前,日烈國宣佈‘神火門’爲合法組織後,落在暗溝裡的‘神火門’門徒屍骨,被逐漸轉移到更靠近日烈國的西野山脈另一側,建造了比大興國還要奢靡的紀念碑,並且強制民衆一月進行一次祭拜。
今天同樣如此,在盛大的祭拜結束後,十幾名身穿黑色服飾的人物如鬼魅般的越過兩國暫定的分界線,出現在一處險崖邊,恭敬的等待着。
“十二尊者都來了?”一個怪異之極的聲音從看起來並不大的山洞裡傳出,像是男聲、又像是女聲,聽得在場的十二人都是一抖。
‘呼’的一聲輕響,一個身穿青紅長袍且臉帶鬼面具的身影以極爲詭異的身法出現在十二人面前,整個身子居然就屹立在一顆極爲細小的樹枝之上,隨風而動!
那是洞口上方的一顆小松樹,也就半人來高,樹幹才三指粗,至於那細小的樹枝,比一根手指還細,此人卻猶如一根鴻毛似的立在上面,如此武功當真是駭人聽聞!
“參見神主,恭賀神主神功大成,天下第一!”十二尊者當即下跪行禮。
“都起來吧!”
“謝神主。”十二尊者同時起身,站在一旁垂手而立。
“葛耀,你所重點培養的什麼十六戰者,其中的九鷹十燕已經掛了?”鬼面具人語氣森然冰冷,逼視着其中一人。
一尊者‘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請神主恕罪!那兩戰者的確已經被殺身亡。”
“你不是拍着胸脯向本神主保證,他們倆有着格殺聖女教總壇弟子的能力嗎?爲什麼會栽在其下屬的秦明谷八堂手中?”
“秉神主,九鷹十燕之前的確曾殺掉聖女教總壇的四名青衣弟子,但後來他倆擅闖秦明谷,恰巧那裡舉行什麼‘八堂會試’,有兩名青衣長老坐鎮在那裡,九鷹十燕應該是折在他們手中。”葛耀趴在地上解釋道。
“哼!如此說來,倒也勉強說得過去。壞了本神主的大事,就算沒死在外頭,回來也要將他們就地處決。”鬼面具人語氣倒是和緩了一些。
“屬下將親自出手去將大興國那些文字類的專家再捉回來,爭取早日爲神主通譯絲綢上所記載的神功秘籍!”
“好,這件事你再辦砸了,後果你是清楚的。”
鬼面具人從口袋裡掏出一卷淡綠色絲綢,迎風展開,看着上面那密密麻麻的圖形、文字,雙手舉過頭頂虔誠的呼喚道:“偉大的神冥太君,火靈聖母,請庇佑您忠實的信徒們,爲您開疆拓土,帶領我們統一這個世界,讓天下共尊,讓世人膜拜!”
十二尊者齊聲響應,聲震四野。
“錢祿,‘參合會’方面有什麼動靜?還有那‘黑巫門’究竟還想要什麼樣的條件才肯與本門合作?”鬼面具人大聲問道。
錢祿長得尖嘴猴腮,手持一對雙鉤,上前兩步開口道:“秉神主,‘參合會’方面,華美帝國的‘正義盟’盟主歐文、英利國的‘鳩天教’教主奧比音,還有紫韓國的‘黑巫門’門主韓鳳瑛都在的全力拉攏各方勢力,對下任‘參合會’會長之位是志在必得!這也是‘黑巫門’無暇理會我們的原因。”
“他們卻不想來拉攏我們是吧?哼,再等上個一兩年,本神主會讓他們大吃一驚的,到時候任誰當了會長,都將給我乖乖地滾到一邊去。”
“神主的意思,我們還要等上一兩年才向聖女教發難?”錢祿大着膽子問了一句。
“那依你的意思呢?”
“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可以先逐一剪除聖女教的下屬勢力,比如秦明谷八堂勢力,或者拿河陽國的‘碧水宮’開刀,那幫娘們可一直幫着聖女教跟我們作對啊!”
“然後呢?”鬼面具人接着問道。
“然後,然後……”錢祿發覺鬼面具人語氣不善,頓時說不下去了。
“讓本神主說吧,然後全力進攻天龍山聖女教,跟聖女教的護教奇陣‘真龍七絕陣’、‘宇光奏響曲’拼個兩敗俱傷,最後被什麼‘正義盟’或者‘黑巫門’撿個大便宜,將我們一舉消滅對吧?”
鬼面具人繼續咆哮道:“牽一髮而動全身,我們的敵人又不止聖女教一個,對大興國領土有野心的何止我日烈國一家,在沒有必勝的前提下,暴露出自己的全部實力,那無異於自殺。拜託你下一次要說什麼話先過一遍腦子,一羣飯桶,統統給我滾!”
十二尊者連忙狼狽的離開了此地。
鬼面具人仰天一嘆,落下樹枝,往山洞內走去。
夜晚的金都城,如夢幻世界一般,如雲的高樓聳立着,各色燈光照得大街小巷猶如白晝,大街上人流如織、寬闊的道路上車來車往,俊男倩女滿目皆是,炫麗景象讓初入都城的張超揚如癡如醉!
“你既然沒地方可去,就到我家先住一陣子吧!”黃琳琳一路上都是憂心忡忡,有莫名的情緒困擾着她。
“謝謝你將我帶到了這裡,在下已經很感激了,剩下的就不能再麻煩你了。”張超揚還想着找個偏僻的地方,一邊找個餬口的差事一邊恢復受損的經脈,哪能跟着她走。
他此時也隱約的感到一絲後怕,那什麼保國侯的親侄子若發現自己被人糊弄、欺騙了,只怕會有不小的麻煩。
只要自己不在黃琳琳身旁,纔會讓那段福興無從追查自己的底細。黃琳琳反而會更安全一些。
張超揚想了想,將自己的那身衣服脫下,交予黃琳琳。
黃琳琳非常的驚訝,剛想問些什麼,卻被張超揚搶先打斷了:“你聽我說,我不能跟你在一塊,因爲一些特殊的原因,我武功全失,需要兩三年的時間才能恢復過來,而且還會變得更強!到那個時候,我無所畏懼!”
“那……那你究竟是不是聖教弟子?”黃琳琳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緊緊的注視着他。
張超揚心中一蕩,但隨即剋制住,漠然道:“曾經是,但現在應該不算是了。”
“啊!犯了錯誤被開除了?還是?”
“琳琳姐,你就不要問這麼多了,我真的沒辦法解釋清楚。”張超揚看見周圍有一些人對着自己指指點點的,心下大急,向黃琳琳一點頭,就此拜別!
“好,我相信你!不管怎樣,你是個好人!”黃琳琳緊緊的攥住那又是灰塵、又是血污的聖教服飾,目送着張超揚漸漸遠去。
她已明白張超揚留下那身衣服的用意了。
“三年後,你還會回來找我嗎?”黃琳琳的雙眼已蒙上了一層水霧。
“哎呀,我沒給他一分錢,更不知他的名字叫什麼?”黃琳琳直跺腳。
張超揚一路飛奔,哪兒人少就往那裡鑽,直到進入一個空無一人的死衚衕後才停了下來,當即坐下開始運氣修復經脈,他有一種強烈的危機感,先前在車裡他沒辦法靜下心來運功,勉強試了試,效果奇差。
整整兩小時過去,張超揚才停了下來,不是他不想堅持,而是他實在堅持不下去了,雙眼一閉,就這樣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