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跟這個叫鮑勃的****打交道的時間肯定不短了,說話都透着一股不同尋常的熟稔,能抓到那些****,必定廢了不小的力氣。
要是答應了鮑勃的要求,放那些****出來,必定會對M國造成不小的危害,久而久之,還可能對其他國家產生威脅。
可要是不放,這裡的人一個都活不了,而這些人的影響力也非常之大。
換做任何一人坐在高位上,都會陷入同樣兩面爲難的局面。
就在江研溪思考的時候,十分鐘已經過去了一半,鮑勃神情焦躁,邊看着表邊怒罵。
耐心耗盡,他暴躁的怒吼,抓了個離他最近的畫家推給手下。
只見那人抓到畫家粗暴的拽着畫家的頭髮強迫他面對衆人,隨後用槍頂住他的太陽穴。
“還有五分鐘,你們記着,五分鐘之後你們每個人的死都是因爲史密斯的優柔寡斷,是他見死不救!”
別人都在心驚膽戰之時,彭博文看到那個被抓的人面色大變,他幾乎穩不住身子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鐵青。
好巧不巧的,鮑勃抓的人質,就是彭博文那幾十年的老朋友,秦老先生。
秦老先生帶來的保鏢有心要救,奈何剛一動就被鮑勃滿是陰翳的眼嚇的不敢動了,抱着腦袋蹲回了原地。
他們都已是古稀之年,半截身子入土了,可若是眼睜睜看着對方活生生在自己面前去了,那和錐心也沒什麼區別。
彭博文彷彿感覺被綁的那個人是自己,將要死的人也是自己。
看着昔日的老朋友被****綁住手腳,黑布遮住眼睛,抹布堵着嘴,連推搡帶拉扯的弄到門口,又被摁着頭貼到門上,好一頓羞辱。
他好不容易平靜下的心臟再次受到猛烈衝擊,胃裡也不停冒酸水,直泛噁心。
江研溪知道他不好受,特意往旁邊挪了幾步,擋住了他的視線,但她沒想到,彭老會主動抓住她的胳膊,再次睜眼看着她時,滿滿的都是請求。
“丫頭,我知道這樣說很不好,可眼下除了你們,我實在不知道該依賴誰,又該信任誰了,老頭子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今天我捨下我這張老臉求求你,救救秦老頭。”
“他這把年紀了,實在受不住這樣的折騰,時間長了,不等他們動手,他自己就先扛不住了!”
江研溪抿抿脣,還未開口說同意還是拒絕,白冰就先淡淡開口。
“彭老,江小姐保護你是她的責任,但別人的死活並不在她的負責範圍之內,何況她要面對的人有多危險你也知道。”
眼下局勢已經很明確了,且不說能不能等到救援,現在稍微動一動就可能被子彈射穿,自己的命都成問題,又談何救人。
再說,江研溪自己又不是又許多家人朋友等着她安全回家嗎?
白冰對於彭博文的善心很不滿,她這麼多年在刀尖上舔血,眼前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是因爲該死的同情心而害了自己的。
在她眼裡,彭博文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卻心生幻想,他的請求是卑鄙的。
彭博文深知自己的話有很大的問題,江研溪的確沒那個義務。
他聽了白冰的話便不再開口,也鬆開了江研溪的胳膊,他心裡已經開始爲即將逝去的老夥伴痛心了。
與此同時,江研溪也陷入了沉思,留給她和在場所有人的時間都不多了,是沉默以待,還是主動出擊,這是個問題。
彭老作爲自己的委託人,也是僱主,他其實完全有資格對自己提出要求,而她也沒有拒絕的權利。
但眼下,他被白冰影響,似乎已經放棄了。何況剛纔彭老也並沒有逼迫他,因爲他說了“請求。”
江研溪作爲他的保鏢,本的就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原則,不得拒絕僱主的任何要求,也是行業內的規矩,她也想毫不猶豫答應,可需要考慮的因素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彭博文內心也十分不好受,他見不得結交幾十年的老朋友就這麼死在自己面前,卻也不想看着研溪和白冰兩個小丫頭爲了自己去冒險。
來之前他還信誓旦旦答應過江宸夜,絕對不會讓研溪受半點傷,昨夜又在宴會上見到了傅宇宸,更是堅定了他的想法。
天知道他剛纔說出自己的要求時有多難受,多難以啓齒,可他到頭來還是說了。
越想,彭博文越是難受,心裡越是堵得慌,越覺得自己沒用,年輕的時候一事無成,老了老了還給別人添麻煩,他甚至在想,****抓的爲什麼不是他,死了就能一了百了,也不能在這活受罪了!
一瞬間,彭博文好似蒼老了十幾歲,臉上不知不覺佈滿了淚痕,他捂着臉也不敢哭出聲,只肩膀一顫一顫的,眼淚順着指縫往下落。
江研溪最大的毛病就是心軟,白冰也很是瞭解,當即就要開口制止,可惜已經晚了。
“我可以答應您,但也不能保證一切都順利,在此期間,您的安危就由白冰負責,她讓您做什麼您就做什麼,她絕對能保護好您,至於秦老先生那邊,我會盡力而爲。”
彭博文猛的擡頭,瞪大眼睛看着她,眼淚都甩了出去,他想開口說不必了,卻見江研溪已經拉着白冰開始給她做思想工作。
“江研溪,你在開什麼玩笑,老大知道了會生氣的!”白冰已經氣黑了臉,她前幾日才調回來,上次那身傷還沒好呢。
“地形我剛纔就已經看好了,左邊樓梯口是盲點,待會我會溜邊過去,你就負責替我打掩護。”
“如果我的行蹤暴露,你就趁亂帶彭老殺出一天血路,以你的本事,帶他一人絕對沒問題。”
“江研溪,你到底把老大放在哪裡!你有沒有想過他!”
江研溪身形一頓,心尖涌上一股酸澀,想起前幾天傅宇宸跟她說的話。
“要是一兩個人我一定會讓你走,但你也看到了,他們至少六七十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