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逸深吸一口氣,忍了下來,繼續聽着他們的交談。
“破釜沉舟是指的什麼?”雲天常突然問道:“之前你說的話,我信了,所以想着利用他們兩人在秘境中多搶一些法寶,但一開始我並沒有真的想害他們的想法,現在看你的意思,似乎是非要殺他們不可?”
“一查就知道了,雛罌這種毒藥一開始便就是我萬木派中一位專研丹藥的天仙老祖無意間練就而成的,他們出去之後稍一打聽就能知道這事,就算你不暴露我,到時候他們遲早也會想到我的頭上。”傅清塵眼神中的殺意溢了出來。
“你們之前有什麼很嚴重的過節嗎?”雲天常繼續問。
傅清塵一愣,隨即搖頭否認:“除了和你說的那些以外,並沒有其他的。”
雲天嬌覺得頭有些昏,雲天常把妹妹的衣領攏了攏,哄着她睡着了,這纔開口道:“你們之間的事我不清楚,但我們之間的事我到是明白了——你是在利用我吧?”
“什麼利用,不要亂說。”面色一沉,傅清塵辯解道。
“我也不是傻子。”雲天常也冷靜了下來,仔細把剛纔發生的事情理了理,說:“我妹妹逃了出去後碰巧遇上凌逸,因爲擔心我所以她把凌逸叫了過來,我在和妖獸的打鬥中消耗頗多,他若是真想對我們下手何必要用暗器這種東西?”
“他就是要給你造成這種錯覺,他這人狡猾的很,你不要被他矇騙了。”
“狡猾?知道我妹妹是我的弱點,所以從她下手想得到解藥,這最多隻算是聰穎罷了,說不上是什麼狡猾,若真是狡猾之人,對任何事物都會有所提防的,又怎會中我的計?”雲天常的視線停留在妹妹淡然清秀的面容上,伸手拂過她面頰上的碎髮,感覺心中平靜了不少。
傅清塵朝前逼近一步,說:“你是什麼意思?”
雲天常並未看他,反問道:“你說呢?”
“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
低低嘆了一口氣,望着妹妹的眼中滿是寵溺,雲天常斂起了眼底的情緒,轉過了頭,說:“那暗器,是你發出來的吧。”
“你在開什麼玩笑?”
“點到即止。剛纔看見妹妹受傷,我也是有些失去了理智,現在她沒有什麼大礙了,我也不想再把心裡的猜測變爲現實。若暗器真是你發出的,我怕得到了這個確認的結果後會在衝動之下殺了你。”雲天常抱起了雲天嬌,站起身來說:“我不想再讓我妹妹受到任何傷害,你們的恩怨你自己去解決。其他再多的我也不想說了,我們以後再沒什麼關係了,凌逸他們要想殺我,我認命。”
“你要去哪裡?”看着雲天常朝森林外走去,傅清塵心生警惕:“你要去找凌逸和樓凌峰?”
“放心,我不會把你說出去的,不過若是他們最終從別的途徑知道了毒藥是你給的,那我也無可奈何。”雲天常回頭看了傅清塵一眼:“就此別過吧。”
傅清塵的雙手垂在身旁,默然遠望雲天常離開。
一直藏在暗處的徐武這時跳了出來:“就這麼讓他們走了?”
“沒辦法,我們自己行動吧。”暗藏殺意的朝雲天常遠去的地方看了一眼,傅清塵說。
“我以後要真娶了你妹妹,那我也算是半個傅家人了。”徐武涎着臉湊了上去:“能不能告訴我爲什麼要殺他們?”
“你想知道?”傅清塵挑起眉頭。
徐武忙不迭的點頭。
“純陽劍。”傅清塵伸出一根指頭搖了搖:“更多的事,不能告訴你了,不該問的你也不要問。”
純陽劍?
凌逸和樓凌峰心中皆是一震。
傅清塵怎麼知道純陽劍已經出世?
“這人不能留。”樓凌峰黑眸中彷彿有火光在跳動着,說罷不容分說便跳了下去。
“你可識得這是何物?”樓林峰雙指一併,純陽劍聽話的懸浮在了半空中。
“你、你!你是樓凌峰!”朝着響動看去,驀然面前多出了一個人,傅清塵定睛一看,差點嚇的腿軟。
“也對,有着障眼法的遮掩,在你的眼中,它不過是一柄普通的重劍罷了。”樓凌峰握住劍柄,朝地上一插,純陽劍穩穩立在土中。斂去了怒意之後他語氣中滿是居高臨下和不屑:“聽說你要殺我?”
聽得此言,傅清塵知道剛纔說的話鐵定全被樓凌峰聽見了,不由得臉色一灰,下意識後退了兩步:“是雲天常他要殺你!”
“你的話,還能騙的住誰呢?”對方後退,樓凌峰便逼近兩步:“之前你不是說和雲天常有過節嗎?你說要和我們一起去找他的麻煩,可是事實是這樣嗎?若不是白霧徒然而起,或許在路途上你早已找到了最合適的下手時機了吧。”
“你不要逼我。”既然已經撕破了臉,傅清塵也不想再僞裝。
“我沒有逼你,我只是把事實說了出來。”
淡然的話語,聽在傅清塵的心裡卻是不自覺的一緊。
“哼,”傅清塵想了一下,收起心中的恐慌和憂慮,頓時鎮定了下來,面色也恢復如常:“我手裡有你們的把柄,雖然打不過你們,但是我卻能讓你們身敗名裂。”
“哦?我們才見過幾次,我有把柄在你手上?”樓凌峰不在意地挑了挑眉:“什麼把柄,說說看。”
“這麼囂張?等我說出來,看你還能這麼從容不迫?”傅清塵揚了揚頭,帶着自信開口:“雛罌你們知道吧,你們中的就是這種毒。”
“知道,你之前說的天仙給你用來突破、被雲天常搶走的稀有丹藥,其實就是這毒藥吧。”
“猜對了。”被說中傅清塵沒有吃驚,反而笑了起來:“你們知道它是毒藥,那麼知道它的另一個用途嗎?對金丹期以上的修仙者無效,但是它仍舊炙手可熱——它的另一個用途,是催/情。”
樓凌峰輕笑出聲:“你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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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那山洞裡,肯定做過了是吧?”傅清塵也笑了起來:“兩個男人做那種事,你不怕我說出去?”
凌逸仍舊在樹上,聽到這話感覺被噎了一下。
之前還以爲全身的躁動是劍訣引起的,沒想到居然是毒藥的作用,凌逸氣得牙癢癢,擼起袖子差點就跳了下去,想想此時現身似乎有些不妥,於是又把已經邁出去的右腳給收了回來。
“你可以說出去,不過要看你有沒有那個命了。”樓凌峰毫無羞怯之意,反倒有些惋惜的搖了搖頭。
“怎麼?你想在這殺了我?”傅清塵的臉上沒有絲毫怯意,心中卻是跳個不停:“待得出秘境的期限過後我還沒出去,萬木派的天仙鐵定會進來搜尋我,到時候你覺得你又有命活下來?”
樓凌峰一愣,然後笑了笑:“我剛纔只是嚇唬你而已。”
見自己說的話起了幾分作用,傅清塵心中的懼意也是揮散了少許,但接下來對方的話語卻是讓他的心再次提了起來:“可是你想要殺我的事,好像並不是在嚇唬我。”
臉已撕破,話語中句句飽含深意,傅清塵也不打算再同他繞圈子,開口說:“我並不想殺你,只是想要你身上的那柄純陽劍而已。”
“你如何得知純陽劍在我身上?”
“你問我我就必須告訴你?”
“你一個新入門的弟子,居然知道有關純陽劍的事。”樓凌峰偏了偏頭,兀自猜測道:“讓我猜猜看,萬木派也存在了幾百年之久,與萬劍宗離的並不遠,在萬劍宗尚還存在之時風頭肯定拼不過它。兩個宗派處於同一塊地徑之下,你們萬木派的天仙在偶然之中得知了純陽劍的事也是有可能的,對吧?然後你又在偶然之下知道了這件事,對不對?”
“你以爲你很聰明?事實完全不是你說的這樣。”傅清塵一邊說話,一邊把手背在背後交纏在一起,暗自準備着。
“那是怎樣?說說看吧。”
“是……”心思被背後的動作奪去了幾分,吐出一個字傅清塵才反應過來差點被對方把話套了出來,不由得凝神起來:“你想套我的話?”
“你不說便罷了,一個將死之人,就算你說了出來,我還要費精力去考證你的話是否所實。”樓凌峰不想再繼續和他廢話,把純陽劍從土中抽出,手持劍柄一步步逼近。
樓凌峰本想直接下來殺了傅清塵,但凌逸似乎對方纔自己沒有進森林的事情有所介懷,他對自己本就有些抗拒,再者從未在他面前開過殺戒,若是經過方纔那事的積累,在他心裡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就糟糕了。
見面前之人似乎動了真格,傅清塵面色一白,一面後退一面下意識搜尋着徐武,卻發現徐武早不知在何時就不見了蹤影。
“膽小的傢伙!”傅清塵暗自罵了一句,聚集了片刻的真氣也是能同時發出多枚暗器,把心一橫,想着只要當下能在樓凌峰手上逃出去,以後有的是機會報復。
幾個閃身離的遠了些,十枚銀色的暗器在手中一閃,迅速飛了出去。
同時發出十枚暗器也是消耗了不少的真氣,傅清塵心提到了嗓子眼,也顧不上暗器發出後的情況,快速在白霧中竄着。
“叮叮叮”清脆幾聲,純陽劍寬厚的劍身接下了傅清塵孤注一擲的攻擊,樓凌峰睨了一眼掉在地上的暗器,持着純陽劍便追了上去。
“想逃?沒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