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淵的神色凜然, 絕情湖面波濤滾滾,彰顯着湖底此時的波濤洶涌。
伊桑在湖底幾近暈厥,要不是一種強烈的生存欲支持他, 他早就要把持不住而昏倒了, 但他一定要成功, 因爲他一定要回去見芷諾。
就是這種生存的本能, 幫他度過了一次又一次的阻礙, 衝破了一次又一次的阻塞。他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內,再次充滿了盈盈的靈力, 甚至比之前更甚!
這是個緩慢卻又快速的過程,對於在湖底遭受煎熬的伊桑來說, 就好像是過了幾個世紀, 他在昏迷與清醒中不斷循環, 不斷突破,而對於其他人, 這過程只不過是打個盹的時間罷了。
突然,伊桑像是抓到了些許什麼,周圍的靈力已經微乎其微,他覺得,這些靈力已經對他毫無作用了, 因爲那靈力元素實在是太過稀少。
白淵早在伊桑進入湖中的那一刻便在周圍布了陣法, 用於幫助他清除一切可能導致意外的不穩定因素。然後, 他便與湖旁打坐起來, 靜靜等待着伊桑破湖面而出。
時間大致過了幾分鐘, 白淵終於站起身來,然後撤走了他佈置的陣法, 他靜靜地盯着平靜無波的湖面,整了整自己的白袍衣裳。
也就是這一刻,湖面似乎有了動靜。一開始,只不過是微弱的水聲,然後,像是覺醒了一般,水面突然轟然一聲,湖水噴瀉而上,接着又立刻傾瀉而下,如同瀑布一般,恢宏壯麗。
湖中,一人正一步一步地踏上湖邊,帶着一絲凜然,一絲莊嚴。那人,不是伊桑還是誰呢?如今的他,不僅恢復了原本的實力,甚至更上一樓。
白淵看着那人走上岸上,水珠順着那人的臉頰滑落,他的衣裳也已經全溼,凸現出他那常年訓練而極爲精壯的身子。
然而,下一秒,他的周身便散發出一層厚重的水汽,等到他再次清楚地出現在白淵眼前的時候,他已經又恢復了平日裡的樣子。
白淵眼眸中未有一絲波橫,但還是說道:“恭喜你恢復實力。”
伊桑擡起他的手掌,然後緊握,眼神中帶着一絲狂熱。“不,我現在不僅恢復了實力,還晉級了!我已經靈聖巔峰了!”
“這真是一個好消息。”白淵自然是知道的,語氣依舊還是那麼不高不亢,似乎沒有什麼可以讓他有所動容。
他轉過身,擡頭望着藍天,天空中夾雜着些許的流光,倒也奪人。然後,他背對着那邊站着的伊桑冷冷地說道:“那麼,我們便靜靜等待無月的到來吧。”
剛一說完,他就立刻釋放了靈力,嘴角露出一絲邪笑。“來的可真快。”
伊桑踏出一步,然後也同時釋放出靈力,回道:“恩公夫人,這將是最後一戰!”
暗辰大陸無望城。
路晨聽白淵的話留了下來,此時正非常無聊的在桌上捯飭那把空寂劍,他撫摸着那把再次變成大刀的空寂劍,愛不釋手。
怎麼說這個東西也是白淵送給他的不是?嘿嘿,想想就有點小激動呢!
誒,要不鄙人下次也送個好東西給他如何?
……可是白淵身上的好東西都那麼多了,也不在乎鄙人送他的吧。
想到這裡,路晨一張臉便耷拉下來了。
旁邊的阿龍與少布偶玩的正起勁,根本沒有發現路晨此刻陰鬱的臉色。
“阿龍……你不要鬧偶辣!唔……不要舔我的辣!”布偶獸甜甜膩膩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哭腔,這聲嬌羞的責怪語句穿破了路的耳膜,讓他渾身一震。
阿龍他那特異的少年嗓音緊接着充斥了路晨的耳朵。“有什麼好小氣的,不就舔一下。哼。”
路晨的手指開始微顫,然後微不可查的壓制下來,將空寂劍放入了自己的空間戒指中。
“那就給你再舔一下哦!再多偶就不要了!”布偶獸完全就是壯士割腕般的樣子,語氣中還帶着一絲猶豫,顯然極爲不願。
“我舔你的是你的幸運!笨蛋!”阿龍酷酷地說着,路晨已經想象到了他那酷拽的樣子。
路晨握住手中的水杯,困難地端穩了杯身,沒有讓裡面的水潑灑出來。此時,路晨額冒青筋,手指微抖,終於用上脣抿住了水杯杯沿,然後極爲艱難地嚥下了一口溫水。
“討厭啦!你都舔了兩口了!潺潺潺潺……”布偶獸如今絕對是極爲委屈的樣子,都已經開始大聲哭泣了……
阿龍果然對布偶獸哭泣的樣子沒轍,立刻語氣軟了下來,手忙腳亂地安慰到:“別哭!要不我讓你舔一下?”
“真噠?!”布偶獸立刻精神滿滿地問到,語氣你膩歪歪的,整個讓路晨從頭顫到了腳底。
路晨實在是忍不住了,轉過頭來就隨手抓了手邊的東西過去。“你們能不能正常點吃糖葫
蘆?!”
布偶獸被那個東西真真切切地砸個嚴實,阿龍倒是非常靈活地躲了過去。
布偶獸看着自己滿身的瓜子一臉委屈的樣子,瞪大着它那葡萄般的大眼睛望着路晨,路晨也回望着瞪大眼睛看着它。
布偶獸最終眨巴眨巴了雙眼,然後“潺潺潺潺”地哭出了聲來,屁顛屁顛地蹦噠到了阿龍的懷中。“阿龍,孃親欺負偶……潺潺潺潺……”
路晨腦皮一陣一陣地跳,他看着阿龍掃過來的銳利視線……蔫了。
哼!凸(>皿<)凸秀恩愛,分的快!
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平時與白淵相處更加甜膩膩的某隻逗逼邪惡的想着。
“你們……”路晨正準備再說兩句漲漲自己的氣勢,卻突然發覺周圍有什麼人正在靠近。
那人一點也沒有收斂他靈力的想法,不僅將自己的靈力釋放,還隱隱散發出一種煞氣。
而那種煞氣,還非常直觀地告訴路晨,這人,一定是來找他的。
旁邊的兩隻萌寵顯然也發覺了這一突變。布偶獸立刻止住了哭泣聲,趴在阿龍的懷裡,大大的眼神中帶着一絲恐懼,而擁抱着布偶獸的阿龍則神色嚴肅,顯然,來人對於他們來說極爲棘手。
路晨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向阿龍他們招了招手,他打開了窗戶,示意它們從這裡跳下去。
然而,還不待他附上門窗跳下,身後已經傳來了一聲破碎聲。
路晨驚訝地回過頭,看到了一位容貌極爲硬朗的黑衣男子。他的眼眸中不帶一絲的情愫,冷冷地望着眼前的路晨,刀削般冰冷的眸子凍的路晨全身顫抖。
然後,眼前的男子毫不吝惜地釋放出了自己全部的靈力——赫然就是靈聖巔峰!
靈聖巔峰所釋放的靈壓是巨大的,而只不過靈皇的路晨身上壓上了千斤般的重量後,自然身體一僵,路晨低聲咒罵了一聲,眼神中是極大的恐懼。因爲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今天絕對是九死一生,逃不掉了。
阿龍與布偶獸自然也是清楚的,布偶獸已經被這巨大的靈壓壓制到根本動彈不得了。它像石雕一般震驚地看着眼前如死神般的男人,幾乎忘記了呼吸。
但阿龍階級比布偶獸高上不少,還能撐住那人散發出來的全部靈壓,於是反應過來的它立刻變換了形態,然後將布偶獸放到了自己的身上,怒吼一聲,散去了那黑衣男子的些許靈力,緊接着對着已經僵掉的路晨說道:“快點騎到我的身上!”
此刻的阿龍,嗓音中帶着龍威,不怒自威,竟然硬生生地解除了那黑衣男子的靈壓。
緩過來一點的路晨神色一頓,然後立刻騎上了阿龍的背部,抱起在阿龍身上昏昏沉沉的布偶獸,說了一句。“快跑。”
阿龍不疑有他,立刻煽動着它那寬大的巨型翅膀向上飛去。
由於它的翅膀太過巨大,帶動着周圍的氣流,包圍住了他們,讓黑衣人無法硬拼進入。
在下一秒,阿龍終於騰飛而起,將整個屋頂撕開!
由於一系列變故,黑衣人縱有再強大的靈力,此時也只能作出防禦姿態,抵擋這猛烈的氣流,以免被這股氣流逐出去,傷了自己。
好不容易撿回一命的路晨與阿龍它們,卻根本不知道向哪裡逃,只能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遠離那個黑衣人所在的地方,路晨能感覺到,那個黑衣人此時也已經僅追了過來,似乎不追到就誓不罷休。
路晨的神經繃得緊緊的,甚至連吐槽都沒有心思了。他腦袋快速運轉,照這個時間來看,白淵應該已經將他們幾人送到了麥豬一族,現在去找白淵,是唯一可以活命的辦法了。
雖然並不知道後面的那個人是誰,但是他眼神中的煞氣確實騙不了人。那人的眼神是野狼一般的眼神,路晨的直覺告訴他,絕對不能被他抓住。想起在下位面發生過的那次異曲同工的事情,路晨心中的決心更甚。他絕對不能再次被抓住,成爲別人壓制白淵的助力。
唯有這個,他是再不願看到的。
他不要成爲白淵的包袱,他要成爲白淵的道路!
想到這,他的眼神中瞬間清明,他向前爬到了阿龍的頭頸處,認真說道:“看到那邊最高的那顆松樹了嗎?先往那個方向飛去。”
路晨手上戴着的姬玉扳指在他的大拇指上發出瑩瑩的光,讓他能感應到白淵的準確蔚之前。
阿龍沒有多說什麼,在這種關頭,它唯有相信路晨,雖然他一直給它的印象不怎麼聰明。
龍身幾乎在一瞬間轉變的方向,向着那顆參天古樹擺動着翅膀迅速飛去。
巨大的衝力讓路晨差點沒有抱穩懷中的少布偶,好在路晨反應快,並沒有讓少布偶從他的懷中丟出去。抱定少布偶後,路晨深深地鬆了一口氣,抓緊了阿龍的龍鱗,趴在了它的龍身上。
身後的黑衣人緊追不捨,距離也在不斷拉緊。但好在阿龍飛去的地方是一片茂密的森林,確實讓只能用徒步摸不着南北,讓他走了不少冤枉路。
這樣,倒是給路晨他們創造了機會,路晨一邊逃命一邊會發出幾個大招,讓黑衣人猝不及防,有時候黑衣人竟然還會中個幾招,雖然對於黑衣人只是一星半點的傷害,但路晨卻是極爲自豪,屢教不改,按路晨的話來說就是“他開心”。阿龍與少布偶被他搞得無力吐槽,便也隨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