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晨雖然並不知道白淵讓他這麼做的原因, 但出於無限相信白淵的習慣,他立刻頓步跑開了半丈遠。他仔細地看着那糾纏在一起的一人一蛇,但他們的動作太過於迅速, 以至於他有點看不清。不過仗着他那一雙5.0的偉大眼睛, 他還是能夠隱約捕捉到一點什麼。
路晨當年大學的時候, 有爲了混日子進入過蛇類部門, 倒是接觸過一點蛇的知識, 他努力辨別了一番,發現那蛇身除了與普通蟒蛇的大小不一般大外,真是上上下下一模一樣, 除了無毒的幼圓蟒蛇頭變成了三角形的有毒蟒蛇頭……
等等!鄙人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蟒蛇是有毒的麼?!這不科學!
然後,眼前的畫面突然裂開, 周圍的一切瞬間消失不見, 路晨放眼望去, 這裡早已不是剛剛的黑色晶體空間,而是燈火通明的巨大宮殿!而白淵, 正昏睡在自己的不遠處,沉沉地睡着。
想到剛纔發生的一切可能是環境,路晨急急忙忙地衝向白淵,扶起他的肩膀狠心搖晃起來。
“白淵,醒醒啊!那是幻覺!”路晨喊得撕心裂肺, 那人卻依舊沒有醒來的樣子。
叫喊聲明顯沒有用, 路晨選擇了放棄, 在周圍看了看, 入目所及之處, 便是高臺上懸掛的一株植物,那植物的周圍隱隱閃爍着幽幽的綠光, 讓路晨直覺不是什麼好東西。
走近,才聞到那盆植物散發的陣陣芬芳,靈力十足的植物,粗略估計就有千年的壽命。
路晨想了想還深陷幻術的白淵,又顛了顛這盆植物的價值,毅然決然地搬起,砸落,一氣呵成,完全不拖泥帶水。
哼!╭(╯^╰)╮小植物,就算你長得那麼可愛,鄙人也不會被你萌化的!你可是欺騙着我的白淵呢!(大霧!)
植物的生命力極爲強大,除非離開了泥土,否則絕不會死亡,想到這,路晨便吭哧吭哧地蹂躪起了已經七倒八歪的植物,硬生生結束了它最後的生機。(注:好孩子千萬不要模仿!花花草草都是生靈啊!)
植物周身瑩瑩的綠光最終還是消失了,路晨趕緊衝回遠處,睜大眼睛凝視着白淵的一舉一動。白淵的睫毛顫了顫,一雙深如大海的眼睛盈盈張開,眼見白淵眼神已經清明,路晨趕緊撲之邀功:“這次可是我救了你!”
白淵緩緩扶起身子,頓時感受到了裡頭盈盈的靈力,食指按着太陽穴打圈:“剛剛是幻境?”環視了一圈周圍的景象,白淵瞬間明白過來。
“嗯,是那盆植物惹的禍!”路晨立刻回道,手指了指一旁已經糟蹋得不成樣子的植物,眨巴着雙眼盯着白淵看。
白淵對於這樣的視線實在是過於熟悉,於是知趣地選擇了無視,看向了那已經支離破碎的盆栽,白淵頓時認出那是何物。
蛇形草,並不是說它長得像蛇,而是它可以散發出一種無味的氣體,將別人帶入它創造的幻術中,殺別人於無形,不是真的殺死,而是耗死,在那個幻境中無限循環下去,不死不滅,但本身的身體卻日日失去生機,形成殺人無形的結局。
中幻術者而脫困的,甚爲少數,因爲它的幻術遇強則強,遇弱則弱。
白淵看了看身邊眨巴着雙眼邀功的路晨,將這個事實埋入了心底,摸了摸他的頭髮,讚揚道:“你做的很好。”
路晨笑嘻嘻地享受着這一稱讚,一臉得意的臭屁樣,讓極少露出笑意的白淵也微微笑了起來。
白淵起身觀察周圍的環境,頓時呆住,這裡哪裡是路晨說的宮殿,根本就是一座墓宮!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地位極高的人,後世者纔會爲他組建墓宮,記錄他身前的輝煌。
白淵緩緩踏出腳步,走向了周圍大理石壁上雕刻的文字,一時更加震撼,這是他血脈的主人——承先天神的墓宮!
當年,承先天神作爲日新大陸第一位晉級神級的人物,接受了暗沉大陸第一位晉級神級的薩亞天神的挑戰,在天神之冢大戰了九九八十一天,最終雙雙隕落,至於他們兩位天神戰鬥的原因,卻未有人得知,是兩大陸至今的謎題。
白淵細細地瀏覽着後人記錄上去的文字,卻大失所望,不得不說,這些記錄的東西,他早就知道。
路晨跟隨在他的身後,同樣瀏覽着這些文字,但與之不同的是,他正讀的津津有味,不得不說,對他這種讀者來說,這種千年之前的故事確實極有吸引力。
以鄙人多年看文的經驗來看,這座墓宮絕對存在驚天的秘密!--+
路晨靈光一閃,已經開始劇情的腦補。
這個墓宮裡絕對有天神的指引啊喂!--+
沒有這個也絕對能得到靈力灌輸!--+
再不濟肯定也有神器傍手對吧!--+
怎麼覺得鄙人這麼機智呢?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某逗逼還沒有發覺白淵早已走遠,等到他反應過來,白淵已經走向了墓宮的另一邊了,路晨立刻屁顛屁顛地跟了過去。
另一邊是一件件的珍品,尤爲令人亮眼的便是養育在靈力團中的天山冰蠶。
天山冰蠶,在日新大陸實屬珍品中的珍品,作用在於改善個人的體質,將之潛力開發到最大。皇親貴胄六十年前就爭破頭皮也難搶一隻,如今鐵定是更爲難得。白淵伸手掏出,將它遞給了路晨,不在意地隨意道:“吃了。”
路晨不知道它是這麼名貴的東西,只覺得眼前蠕動的白色小蟲特別……噁心。
路晨定了定神,依舊神色扭曲。“這個東西能吃?”
“嗯。它可是好東西。”白淵是有點想要逗逗他,便又非常認真地盯着路晨的眼睛說道:“記得一定要一口一口地吃下去,纔有藥效。”
路晨哪裡知道白淵此刻的心思,但本着無限相信白淵的本能,他顫顫巍巍地捻起那隻左右扭動的蠕蟲,艱難的放入了嘴裡,一點一點地含入,一副英勇就義的痛苦表情。
但是卻沒想到,那蠕蟲雖然長得噁心了點,但味道還是不錯的。路晨一邊含入一邊幽幽地想,難道是因爲它的蛋白質很多麼?
沒有察覺到一旁細心觀察他表情,偷偷抿嘴的白淵,路晨慢慢含下了全部的冰蠶。
那扭曲的表情,真是——是人人落淚,是鬼鬼悲嘆。
白淵看他完全將那冰蠶吞入口腹,便提醒他盤膝修煉,路晨不疑有他,立刻按照他的囑咐閉眼修煉起來。
感到此處靈力極爲充沛,並沒有外物的樣子,白淵神色凝重地向墓宮的更深處探去……
他能清楚地感覺到,有一股力量在冥冥中呼喊着他,他覺得它極爲危險,卻又甚是好奇。
緩緩推門而入,暗淡的夜光珠在黑夜中瑩瑩發光。
這裡與外部的格局極爲不一樣,像是擺放天神身前財物的一個儲存室。就是這麼一個狹小的空間,卻散發着陰森的氣息。
白淵微微皺眉,卻沒有停止腳步,這裡,一定藏着有關他血脈的東西,否則,他體內的鮮血不會如此奔涌狂熱。
儲存室裡的空氣稀薄,空間壓。東西並不多,讓他很快找到了吸引他的物品,竟然只是個晶瑩剔透的圓形球體。
白淵伸手拿取,卻聽到腦海中有人邪笑了一聲:“竟然有人可以闖入這裡。”
“晚輩白淵。”明確了那顆球體的不凡,白淵未敢有所其他動作。
“哦?竟然還聽得見我說話。”那人的語氣極爲驚訝,隨之變爲了狂喜,“倒沒想到,你竟然是我後輩!”
白淵聽聞這句話,心中開始猜測此人的身份,於是他緩緩問出口:“這裡是承先天神的墓宮,想來前輩便是……”
還沒有說完這句話,就被那人打斷了。“誰是那個老傢伙?!”那邪氣的聲音隱約透着瘋狂,或許是多年塵封於此,或許是因爲其他原因。
白淵愣住,然後低頭思忖,一個驚人的猜測隨之涌入腦中,“莫非前輩是暗辰大陸的薩亞天神?”
那前輩似是低頭沉思了片刻,才幽幽嘆出,“都不知道已經有多少年沒有聽到自己的名字了……”然後,他似乎是回了神,略帶猜忌地問道:“你是如何得知。”
“只是猜測,畢竟當年最後一場戰鬥只有前輩與承先前輩在一起。”白淵淡淡地迴應,他自然是不能說是承先天神告知於他,他的血脈中摻雜着薩亞的血脈,否則他必然會因爲他是承先天神的後輩而妄圖將他斬殺,因爲,薩亞天神一直是個眥睚必報的魔鬼,即使他是個神。
“哼!承先那老傢伙實在太狡詐了,本來肯定是我贏的,可那狠毒的傢伙竟然在最後一刻將我的神識封印起來,讓我成爲了一個圓形的噁心東西!”上千年未與人交流的他似乎已經忘記了人類的本能,一股腦兒就將這件事情全盤托出。
白淵心神微動,雖然表面依舊那麼風輕雲淡,但其實腦袋中一直在盤算如何從薩亞天神的口中得知更多的事情,然後全身而退。
如今他看見薩亞天神如此“不諳世事”,頓時心有揣測。
難道千年的封印會讓人變得癡呆?
雖然心中疑慮,但他還是開口說道:“晚輩一直奉老前輩爲榜樣,如今聽聞晚輩身上擁有您的血脈,心中甚爲歡喜,不知老前輩是否可以指點一二?”
“指點?”薩亞的聲音迴盪在狹小的空間中,氣勢逼人。“倒也可以,可是我有什麼好處?”
白淵靜默立在一邊,然後繼續聽薩亞說下去,他知道,薩亞要的遠不會那麼簡單。
那聲音也停歇了許久,最終幽幽開口,“如果你帶我出去,說不定我心情一好,便指點你幾招也說不定。”
聽聞這句話,白淵心中已經開始揣測薩亞的真實目的,多年的權利爭鬥讓他明白,事情從來不會那麼簡單,隨時都會有暗箭射來,讓人猝不及防。古今之外,權力爭鬥永不會改變。
但他還是裝作極爲認同他的話,試圖消減他的警戒。“這件事情實屬容易,不知道前輩還有什麼需要,晚輩自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不需要。”薩亞邪笑了一聲,然後說道:“你將雙手附在封印我的珠子上,接下來我自會想辦法。”
聽聞這句話的白淵瞬間瞭然,原來這薩亞是準備進行奪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