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放低了聲音,陳蓉,你給我好好看着杜小紅,不過不要驚動她,不要跟蹤她,看她到底會做什麼事,和什麼人接觸,一旦有什麼事,馬上向我彙報。
陳蓉疑惑地看了我一會,然後問我怎麼要這麼做?
我說陳蓉,你相信我就不要問爲什麼,按照我說的做。
陳蓉嗯了一聲,說現在還能相信誰啊,不就只能相信你了。
因爲天氣已比較冷了,晚上十點多公司已經一片安靜了,除了廣場,只有經理們的這一排房間還亮着一些燈,我的手機突然亮了一下,是陳蓉發過來的短信。
“杜小紅到寧歡那邊去了,我不好出去,你自己去看看吧。”
我奇怪這也來得太快了吧,只是不知道杜小紅是主動去呢,還是寧歡讓她去的。
我依舊繞到寧歡那邊,她的房間燈亮着,門緊緊關着的,我還是在以前那個位置偷聽。
“叭”的一聲輕輕的聲音,是什麼東西放桌上了,傳來的卻是趙尚德的聲音,“杜小紅,把錢拿着。”
我大驚,大罵自己是條豬啊,原來杜小紅早就被趙尚德收買了。
我屏住氣,控制住情結,這夥人肯定會還有什麼任務讓杜小紅做,不然怎麼會如此。
只聽杜小紅居然遲疑地問,趙經理,這錢是怎麼回事啊?
趙尚德輕輕笑了,說杜小紅,你可以問問寧老師,我這個人雖然是粗人,雖然不太懂什麼感情收買,可我知道大家來公司就是爲了錢,這纔是硬道理,你幫了我,我自然會給錢。
“我幫了你?”杜小紅詫異地問。
寧歡笑了一聲,說杜小紅啊,我上次不是讓你把林小娟和方成的情況給我說說嗎?你上次說林小娟不對頭,有點像吸毒的事,這些呢,對趙經理都有用處,我嘛,當時就對趙經理說了,趙經理說林小娟和他也算是競爭對手,這些情況很重要,所以得付錢,小紅,這五佰塊錢,你就拿着吧。
“哦,這件事啊,趙經理,我這人呢,就喜歡錢,那我先把錢收下了,不過林經理好像沒受影響啊,我也看不出來她染上了。”
“嗯,這都過去了,杜小紅,說現在的事吧,好像你近幾天不太順啊。”
杜小紅說是啊,不知道是哪個狗R的東西想誣陷我,說我打了田文全,可我真沒打啊。
趙尚德說就算你打了又怎麼樣,他方成纔來的時候被猛子打得大小便失禁,林小娟都當沒看見,那可是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啊,又怎麼樣呢,一樣過去了,這次林小娟如此對你,明顯是找你碴,是她別有用心罷了。
杜小紅沒有說話,寧歡說小紅,趙經理分析得不錯,其實我記得有一次我給你暗示過,林小娟以前和趙經理之間是有競爭的,但現在不一樣了,他們不爭了,但趙經理可能就是這裡的老大了,所以嘛,我們都知道你能力特別強,對趙經理這邊也有貢獻,今天讓你過來,就是想讓你好好幹,以後這邊趙經理負責了,林小娟這邊的人分一半給你,你直接當經理。
杜小紅“啊…”了一聲,似乎在沉思,然後不解地問,“林小娟要到哪裡去?”
趙尚德笑了一聲,說這個還說不清楚,杜小紅,以後這些人都是你的手下,你的獎金就多了,每個新人你都能得錢,比你現在不知道會快好多倍發財呢。
杜小紅說是啊,這個我清楚,可方成呢,林經理調走了,方成應該會當經理吧。
寧歡又笑了,說小紅啊,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傻啊,林小娟走時還想拉點人走呢,當然包括方成,田文全的事情難道你還看不出來,他們借題發揮,小題大做,無非是要把你排除在他們拉走人的範圍,你連這點都不懂。
杜小紅可能是真被嚇着了,聲音明顯不對頭,說原來是這樣,你是說田文全被打是林小娟或者方成安排的。
另外兩人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輕輕地笑了。
過了好久,杜小紅說好吧趙經理,我下決心了,跟着你們幹,不過我想今天你們叫我來是不是還有啥事?
寧歡笑了,說小紅啊,你真聰明,是啊,不過我們也是爲你作想,因爲你要想當經理,手下得有人對不對,要是沒人,你不就是光桿司令,不僅不能滿足公司當經理的條件,而且也掙不了什麼錢啊。
趙尚德也輕笑起來,杜小紅,現在我要你把這個放進林小娟的臥室裡。
杜小紅說什麼東西啊?我怎麼可能進林小娟臥室?
寧歡說其實很簡單,你不是說過林小娟喜歡香奈兒的味道嘛,這是一瓶高檔的香奈兒的香水,林小娟肯定會用的。
杜小紅說我和她現在這樣的關係,她怎麼可能要。
寧歡說這還不簡單,你就以這次的事讓你害怕爲由,表明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後說這是自己一直捨不得用的香水,送給她,請她一定調查清楚,不要壞了兩人的感情就行了。
杜小紅又問,這香水是不是有毒,我可不敢毒害林小娟啊。
寧歡又笑了,說哪裡是毒啊,這香水味容易讓人產生回憶,她不是大學生嘛,這樣可以促進她嚮往大城市,目的很簡單,就是讓她快點離開,她離開了,趙經理就是一把手了,你呢,也當經理了,想想吧,這可是好東西啊。
杜小紅似乎拿起了香水,說這東西還有這效果啊。
趙尚德笑着說當然,原來有一個在鎮上發展的公司老總,就是用了這個香水,不到一月,就搬到城裡去了,不過我可不願意去,城裡嚴打時間多,哪像我們這裡山高皇帝遠,自由沒人管,成本低,效率高,掙錢多。
杜小紅站起來,說好吧,我答應你,不過趙總,你一定得讓我當經理。
“當然,當然,小紅,我其實看好你的。”趙尚德輕笑起來,聽得出來,那聲音還帶着曖昧。
寧歡似乎拉着杜小紅的手,說小紅啊,好好跟着趙經理,想想當了經理,想想數票子的感覺吧,當初趙經理和我合作時,我還不理解,可他把錢放在我手上時,我才知道,他這個粗人,在錢上卻是很照顧自己人的。
杜小紅說趙經理,寧老師,我這人進公司就是爲錢,只要不是害林小娟,我還是可以幫你們的。
我立即在不遠處的水泥柱躲起來,看着杜小紅快速地往寢室方向走了,她邊走邊從褲包裡掏出錢來放進上身的衣服內。
當我再次來到寧歡寢室門口時,寧歡說怎麼這麼急啊?
趙尚德說好像林小娟還沒答應邱得志啥條件,所以急着就把這香水拿過來了。小歡,這樣最好,你想想啊,林小娟這個分部突然活了,要是我抓在手上,那得多分好多錢,所以林小娟越快滾蛋,對你我越有好處。
寧歡說這倒是,不過你別表現得太急,邱得志這個人太狡猾,要是他覺得你佔便宜太大,又提高轉讓價格你就得不償失了……
回到房間,我突然有許多莫名的煩惱,想來想去,拿出電話,才知道原來是因爲林小娟沒給我打電話,所以心裡不安起來。
自從那天因爲田文全之事中止逃離後,我發覺林小娟對當時的情況還是起了懷疑,她是一個極度敏感、不相信任何人的人,她目前所做的,或許不是我能考慮到的,特別是從羅瑛那裡拿到的數據,我實在想不起那東西能起什麼實質的作用。
但我依舊擔心她,我擔心那個叫大哥的,擔心邱得志那卑鄙的企圖。
第二天九點左右,林小娟發來短信說三個新人十一點左右進公司大門。
這就是變化,按照我和林小娟目前的關係,我們應該是如膠似漆的感情了,她應該給我電話,說了正事,也應該有纏綿的言語,可沒有,而是短信,這讓我不安,讓我想到林小娟其實不僅是對杜小紅產生了懷疑,也對我產生了懷疑,如果按照這種思路,那她懷疑的人就還有王知樂和張慧。
在上午十點左右,我讓陳蓉、羅仁杰等人組織人在歡迎的教室排好隊進行初步演練,然後去對杜小紅說讓她去找寧老師,說說新人到來的時間,看寧老師有沒有要求和指示。
杜小紅點頭答應,卻沒有對我提起昨晚在寧歡房間裡的任何事情,看來這個女人果然已起了異心,如此一來,杜小紅的背叛是肯定的了。
只是李志呢,我一直認爲李志是絕對的背叛者,難道我是錯的,而林小娟是對的?
杜小紅回來時說寧歡馬上到房間來,我於是讓杜小紅帶十來個人去迎接新人。
還是一輛麪包車,從上面走過來三個新人,這三個人每個人都有一名異性朋友拉着手,剛進門口,立即就是一陣熱烈的掌聲,然後是熱情的幫着拿行禮的人,而且一夥女孩子就把三個新人簇擁着往教室方向走去。
林小娟面帶微笑站在最後,跟着人羣向前走,我和她相視一笑,她輕輕給了我一個讚揚的手勢。
因爲這個地點一直就是一個殘破的地方,讓人看到後只有害怕和抗拒,所以我在迎接新人上用這種方式,無疑是將這些人的視線引入另外一個角度,他們在來不及看到這些問題的時候就進入下一個環節,而下一個環節就是讓他們進入初步瘋狂的環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