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那麼複雜,你還是別套我了,我就想跟我哥,慢慢的,一點一點的起步,由一爲二,由二變四,這樣的奮鬥纔是我們需要的,對吧哥?”
喬陽已經吃完了,聽見妹妹喊他,悶悶的點頭。
祁彥在笑,“喬陽,你有對象不?我認識的妹子多,個個水靈漂亮,給你介紹好不?”
喬陽根本不明白他的意思,“不不不,我現在還不想結婚,一個人挺好的。”
喬月瞪着祁彥,“你少在那胡說八道,你認識的那些妹子,我們這樣的人家能養的活嗎?再說了,我哥要找的,肯定心好脾氣好,能照顧人的媳婦,脾氣差的,懶惰的,嘴壞的,不孝順的,統統不要,寧缺毋濫。”
“嗯嗯,我妹說的對,要是對老人不好,成天吵架,日子還怎麼過。”
喬安貴倒是想起來,“我們村有個姑娘,挺符合你們說的條件,各方面都不錯,就是家裡負擔重了些,下面還有兩個弟弟,她爸媽身體也不好,要不然早有人上門提親了。”
“這事以後再說,現在不急,”喬陽還是一口否決,他懂事,知道家裡現在困難,他怎麼能想着自己的事,這個時候要是提結婚,只會加重家裡的負擔。
鄭宏宇看着時間不早了,便催着祁彥趕緊吃飯。
當然他心裡還是有事,臨走時,看着喬月欲言又止。
喬月沒理他,都說了急不得,現在催死了也沒用,她拿不下主意,也不是很想去蹚這趟渾水。
毒販的報復心非常強大,而且涉及面廣,一旦她的身份透露出那麼一點,都是不得了的事。
兩人開着車離開之後,喬陽也送二叔回家去了。
外面有月亮,要不然就提着馬燈了。
喬月收拾了碗筷,又燒了一鍋開水,打算洗澡的,正準備插好門,就聽見外面有的敲門。
“喬月,你在嗎?”是楊茂才的聲音。
“在呢!”喬月重新打開堂屋的門,踏過院子,走到院門前,拉開門栓,“楊叔,有事嗎?”
“你哥不在?”楊茂才朝裡面瞅了一眼。
“我哥送我二叔回家去了,很快就回來,你找他?”
“哦,不找他,我找你,那行,咱們就在這兒說吧,你先前跟我說的事,我同意了,回頭我讓我媳婦,把我們家前院收拾一間屋子出來,再重新開一個對外面的門,就做爲小賣部了,電話也安在我們那,我就是想問問,你說的廣播,帶收音機嗎?要是能給村裡人放點新聞啥的,那就太好了。”
楊茂才並不清楚廣播跟收音機的區別,反正他到鎮上時,就常到聽到喇叭,還帶播放新聞呢!
他也沒親眼見過,就是覺得稀奇,人在裡面講話,居然能傳的那麼遠。
“這事一定都給你弄好,保準有專業的人來給你裝好,你只要裝備好開小店就成了,記得在門口掛一塊牌子,在村口也得豎一塊!”
喬月估摸着,楊老頭回家肯定跟老婆商量了,否則不會這麼積極。
“那就太好了,太好了,哦,我先回去了,這事咱們可就說定了,不能反悔,今年一定給你家評一個五好家庭!”楊茂才手裡也攥着權利呢!別拿村長不當幹部。
走了兩步,他又走回來了,“瞧我這腦子,望了你告訴你一個事,最近不太平,咱們這兒附近的幾個村,有幾戶遭了小賊,啥都偷,人家掛在房樑上的鹹魚,都順走了,也不是說肯定會偷到咱們村,反正你們晚上當心着些,別睡的太死,把門都插好了。”
“知道了!”喬月重新插好院門,鄉下的夜晚卻不是靜悄悄的,十分熱鬧。
只有偶爾雞鴨們擠在一起,咕咕嘎嘎幾聲。
青蛙蛐蛐們,也不知道躲哪個角落,它們能斷斷續續的唱上整個晚上。
回到堂屋,再把堂屋門插好,裡屋的門也插着,拉上窗簾。
用來洗澡的大木盆,又沉又重,再裝上半盆水,端進來端出去的,老費勁了。
小的時候,可以坐在盆裡洗澡,長大了可不行。
只能搬個小凳子,坐在邊上抄水洗澡,幸好是夏天,地上即使有水,很快也會幹了。
雖然不方便,可是沒辦法,只能這麼洗,誰還能天天搞個浴桶,坐在裡面泡澡呢!忙一天都累死了。
有香皂,洗澡可比之前單純的用熱水要舒服的多。
喬陽回來的時候,喬月連頭髮都洗好了,正坐在院子裡乘涼,順便把頭髮弄乾。
“二叔回家了之後,二嬸沒說什麼吧?”喬月梳着長髮,歪着頭問他。
喬陽插好院門走進來,脫了鞋,換上布拖鞋,“沒有,二嬸他們都已經睡下了,反正我走之前,沒說啥。”
“鍋裡有熱水,你快去洗洗,剛纔楊叔來過,說最近有小偷,看來咱家不能離人,要不養條狗吧!得養兇的,不然震不住小偷。”
喬陽起身摸着黑去廚房打水,“養狗?哪村的狼狗前年因爲咬過人,都被打死了,現在只剩土狗,再說,現在養也來不及啊!”
“說的也是,那咱明兒都走了,家裡來賊怎麼辦?”喬月扭頭瞅着兩邊的院牆,再瞧瞧那兩扇木門。
根本不用啥技術,翻牆就能進來,這幾把破鎖,隨便擰擰就得開了。
妹妹在這兒坐着,喬陽就回房間洗澡了,但依然可以聊天不是,“白天沒事,咱家門口人來人往,我中午就能回來了,以後隨時離開,都要鎖門了。”
喬陽當然也知道家裡有貴重東西,一旦被賊盯上,早晚都得被偷了去。
兄妹倆也沒再聊什麼,明兒一早還有事,便各自回屋睡了。
喬月躺在自己的牀上,翻來翻去,感覺哪哪都是舒服的。
外面的月光,能照到她的書桌上。
瑩白的月光,皎潔的月光,總能讓人猶如置身仙境一般。
望着那片月光,喬月很快便睡着了,連夢都沒做。
到了半夜,四周越來越安靜。
“嗡嗡嗡……”即便隔着蚊帳,還是有那該死的蚊子,不知死活的想要偷食,討厭啊!真他媽的討厭。
喬月閉着眼睛,撓了撓臉,翻了個身,正要繼續睡覺,忽然就聽見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起先她也沒在意,以爲是老鼠,老鼠跟他們一家同居,一窩一窩的生崽子,抓不淨,逮不完,真的是春風吹又生。
時常半夜從洞裡跑出來,鑽櫃子,鑽抽屜,鑽牀底下,逮着什麼都得用它們的小牙啃上半天。
等哪天你翻開櫃子,抽屜,牀底下一看,纔會發現它們的傑作,真的什麼都能給你啃爛。
過了一會,悉悉索索的聲音,斷斷續續,時而聽不見,時而又好像很近,好像就在房門那,喬月猛地欠起身,揉了揉眼睛,再仔細去聽,他媽的好像是扒栓的聲音。
她飛快的跳下牀,無聲無息的穿上鞋子,回家她穿的就是布鞋。
踩在泥土地面,無聲無息,真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把衣服也穿好了,悄悄摸到櫃子上,她記得那兒有一根擀麪杖。
悉悉索索的聲音更近了,門栓在悄悄移動,終於完全掉了。
封瑾給她買的那些首飾,都藏在喬奶奶的牀裡面,櫃子其實是最不安全的,因爲賊一進來,肯定翻的就是帶鎖的櫃子。
喬月移到門後面,瞄了眼奶奶的牀,從外表看,絕對看不出什麼。
房門以很慢很慢的速度開了,說實話,這畫面,如果不是知道有賊,其實挺恐怖的。
半夜三更,房門吱呀一聲開了,悄無聲息,還不可怕?
喬月當然不怕,管他是人是鬼,來了照打不誤。
她屏住呼吸,握緊擀麪杖,後背緊緊貼着牆。
一個黑呼呼的腦袋探了進來,動作還挺專業,他沒有馬上進來,也沒有用任何的照明工具,先瞅了一眼。
當然是看牀上,喬月下來的時候,已經把被子弄好,這點常識要是沒有,還混個什麼。
這小偷遇着她,也算倒黴了。
因爲本着不偷大,不拿光,先踩點,再探路子,有人放哨,有人開門,分工合作,練好技術,打一搶換個地方的三個原則,他們幹了兩年,還真沒失過手。
黑呼呼的腦袋探進來,又縮了回去,看來也是夠警惕了。
他不動,喬月也不動,比靜嘛!就看誰能穩住了。
喬月聽見,對面哥哥的房門好像也被弄開了,因爲她聽見哥哥的呼嚕聲,今兒是累極了,呼嚕聲也重。
那邊好像更容易得手,至少兩個賊是這麼認爲的,他們進去晃了一圈,從櫃子裡撈了兩件衣服,還摸走了喬陽口袋裡的零錢。
房樑上掛着的,晾曬好的兔子肉,也被裝進了袋子裡。
雖然有了戰果,但是還有一間屋子,門都開了,要是不進去,好像不甘心。
兩個賊,一合計,進去晃一圈就走,速戰速決,也是他們的宗旨。
先前那個黑呼呼的腦袋又探了進去,先是看了一眼,發現跟他剛纔看到的情形一模一樣,這才放心的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