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含玉差點要拍手叫好,太絕了。
這種時候,大喊大叫,指着鼻子罵,或是把他打到半殘,都夠解恨,讓他失去現在擁有的一切,纔是最大的利器。
季穀雨眸光深深的看着喬月,她現在完全理解封含玉爲啥那樣崇拜她了。
江惠一直揪緊的心,也慢慢放鬆了。
對啊!
對付這種成天張口閉口真愛的人,最痛快的就是讓他們自己互相厭棄。
江惠穩住了心神,淡定的看着彭亮,“我侄媳婦說的對,既然你們那麼相愛,我就成全你們,大不了以後給我女兒領養一個孩子,也總比整天被你們家這一堆寄生蟲噁心,要來的好。”
“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只是想要一個孩子!”彭亮急了,他不敢看喬月,只有跟江惠爭一爭。
“話我已經說了,就按照喬月說的,你想要孩子,我們不攔着,你儘管要,要多少都隨你的意,但是這婚必須離,哪怕是告到法院,弄的人盡皆知,也非離不可,你回去想好了,就跟封英把手續辦了,我會讓邵派人過去,你不用爲難,走吧!我們還要吃飯,看着你們,我吃不下!”
彭亮臉色陰沉的站起來,“我今天所擁有的東西,都是我自己努力得來的,誰也別想搶,房子,車子,家裡的存款,都在我名下,封英什麼都沒有,你們如果非要把事情做,那就走着瞧,我彭亮也不是好惹的。”
褪去剛剛的懦弱,現在的彭亮還像個人,要不然當年封英也不會看上他。
喬月兩手一攤,“哦,原來你不好惹,可是我已經惹了,你能怎麼辦?我還就告訴你了,你以爲那些東西在你名下,就真是你的了?別天真了,我能讓你一覺醒來,一無所有,信嗎?”
彭亮顫抖着手指,激動的頭髮都要豎起來了,“你……你給我等着,我收拾不了你,有人能收拾你!”
“誰啊?說出來也讓我害怕一下下?”
彭亮下巴一擡,“金錢幫的老大琨哥,那是我好朋友,你們都給我等着,我會讓你們好看。”
彭亮急着要拖關係找人,得在喬月跟封邵遠出手之前,把財產全部轉移,但是白道肯定不好走,還得走黑道,走地下洗錢的公司,讓他們幫着把錢轉到國外。
彭亮在阿琨的地下賭場玩過幾次,但僅限於點頭打招呼,誰他媽跟他是朋友,阿琨那樣裝高冷的傢伙,能他交朋友,真是笑話。
等到彭亮領着那女人離開以後,喬月突然大笑起來。
封含玉被她笑的莫名其妙,“你幹嘛笑成那樣?你就不擔心他說的那位琨哥?我聽說黑社會都是很兇很殘忍的!”
喬月本來要止住了,結果又被她逗笑,她很難想像那位黑道大哥,帶着一幫小弟,找上門算賬的情形。
其實她還挺期待的,但這似乎不太可能。
江惠白了她一眼,“別笑了,點菜吃飯!”
“您不是都被氣飽了嗎?”喬月笑的汗都出來了。
“氣飽了也得吃飯,氣又不能當飯吃,待會吃完飯,你們該幹嘛幹嘛去,我得去找封英問問情況,這種男人,不能要,堅決不能要,要不是你提醒我,差點就上他當了!”
喬月點頭,“這個彭亮的確很會忽悠人,封英搞不過他!”
“唉,這也是我最擔心的,所以我得搶在彭亮之前,找到封英,不能等了,你們吃吧,我得去找封英。”江惠風風火火的走了,只留給她們一個急匆匆的背影。
封含玉拿起菜單,遞給季穀雨,“你點菜,我們吃什麼都可以,在部隊鍛鍊過,感覺什麼都好吃,只要能填飽肚子的,都是美食!”
季穀雨把菜單推了回去,“我吃什麼都可以,就像你說的,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
“你倆推來推去的累不累,我來點,還有一個人沒來,四個人的量就夠了!”喬月嫌她倆推來推去的太墨跡,趕緊吃飯纔是正道,她快餓死了。
封含玉在她點菜的空隙,跟季穀雨道歉,“不該讓你看見這些的,都是一些醜陋的東西,其實我一直也不喜歡彭亮,他這個人太圓滑,他以前說的話,乍一聽感覺沒什麼,可是轉身想想,好像都有另一層意思,還有他們家,一個比一個麻煩,我姐的性格雖然不好,但她畢竟是我姐姐!”
季穀雨輕聲細語的說道:“你跟我道歉幹嘛,誰家沒有糟心的事,我家還不是麻煩不斷,自打我哥結婚以後,這麻煩就沒斷過,就像你說的,又有什麼辦法?他是我哥,一個爹媽生的,打斷骨頭還連筋呢!我哪能真的不管他。”
“你哥娶的媳婦不好?”喬月將菜單交給服務員,也加入她們的聊天內容。
季穀雨低下頭,捧着茶杯,慢慢的轉動,“也不能說不好,反正就是總吵架,原先是因爲我哥賭錢,後來他們兩口子都開始賭,其實也不能算賭,就是愛打麻將,成天的打,從早打到晚,連孩子都不管,我媽說過幾次,他們不聽,後來也就不管了……唉!”
季穀雨說到這兒,停了,不再往下說,擡起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不是很無聊?家裡的瑣事,挺丟人的。”
封含玉抓住她的手,眼中寫滿了心疼,“你不要這麼說,我們家的事,我還不是讓你知道了,你接着往下說,反正菜還沒上,我哥也沒來呢!沒事兒。”
喬月對她鼓勵的笑了笑。
季穀雨其實也需要傾訴,以前也不敢跟朋友們說,可是面對喬月跟封含玉,她再也抑制不住傾訴的衝動。
“不管了以後,他倆直接把孩子丟給我爸我媽,自己都快住到麻將館了,我哥工作丟了,嫂子根本沒工作,錢輸完了,就找我媽要,不給錢就發火,有一次,還把我爸給打了,從家裡把錢搶走了,就是那一次,我媽被氣的住院,又花了好多錢!”
季穀雨掉眼淚了,不是傷心,也不是氣憤,而是深深的無奈與失望。
封含玉聽的是義憤填膺,“真是不像話,這麼做還是人嗎?就該把他們都抓起來,賭錢犯法,抓起來判個一年半載,看他們還敢不敢!”
喬月白了封含玉一眼,她比封含玉淡然多了,從自己的角度總結了一下,“你哥養成現在的性格,你爸跟你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說的對嗎?”
季穀雨抹掉臉上的淚珠,笑的很美,像雨後盛開的茉莉,“對,我媽從小就慣着他,因爲是兒子嘛,即便我纔是家裡最小的,但我媽還是什麼都緊着我哥,吃的用的玩的,我哥後來的工作,是頂替我爸的,工廠上班,雖然工資不高,可也已經很好了,可是他後來迷了打牌,越賭越上癮,一發不可收拾!”
封含玉舉着下巴嘆息,“跟你哥一比,感覺我哥真是好的沒話說,太完美了,待會你見了我哥,可千萬不要犯花癡,我哥最討厭女孩子對她犯花癡了!”
喬月不理她那一茬,“穀雨,現在你爸媽還抱着僥倖心理嗎?如果是,那麼我很明確的告訴你,你哥跟你嫂子沒救了,你們家也沒救了,他倆已經踩在泥潭裡,還拽着你們三個人,早晚有一天會把你們全都拖下水。”
季穀雨呼吸一滯,“真有那麼嚴重嗎?”
“難道你覺得他們還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嗎?別天真了,賭徒的心態,我知道,一旦迷上,就算賭的傾家蕩產都未必能醒悟,難道你沒聽過有的人,爲了戒賭,砍掉手指,砍掉手臂的嗎?最起碼那些人已經漸漸醒悟,還有重頭再來的機會!”
季穀雨被她說的心慌意亂,“你……你有什麼建議?我只希望能讓他們借了賭錢的惡習,好好過日子,其他的什麼都不奢求。”
“辦法是有,但前提是,你們家人能狠得下心,得有破釜沉舟的心態,否則說什麼都是白搭!”
季穀雨咬着脣,正要思考的時候,餐廳進來一位氣質出衆,帥氣多金的男人。
他也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還跟着秘書助理,浩浩蕩蕩的一羣人,進餐廳的功夫,還沒忘了討論公事,邊走邊說
封邵遠以爲只是跟妹妹吃飯,心情隨意,舉止也隨意。
最近公司正在計劃收購一家國外企業,搞科研,準備開發電子設備。
這些技術在國內還不成熟,所以他需要藉助國外的人才力量。
又因爲涉及到機密,做起來困難重重,他過兩天打算飛往國外一趟,一定要將項目談下來,再把整個購買的公司,連人帶設備,遷移到國內。
機會來了,不能不抓住,更不能不拼命抓住。
所以封邵遠忙開了,連追小姑娘都沒時間。
走到她們三人跟前,還忙着打電話,電話沒通,就一邊跟他們說話,一邊等電話,“那麼好叫我出來吃飯?不用上學……”
眼神慢慢轉到對面,聲音戛然而止,就連電話通了都沒察覺到,直到那頭的人喂喂喂,跟叫魂似的,他才恍然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