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遜這才轉身幫我將那些士兵全部幹掉,耿武全身都是鮮血,頹然的倒在了一旁,指着趙雲,意思是要我們上前幫忙。
都不用他說,我們也已經蹂身撲上,我揮舞着菜刀砍向一名馬臉漢子,謝遜三人則是衝着一名黃臉大漢大打出手,剩下趙雲單獨面對一名濃須漢子。
馬臉漢子見到我的菜刀劈下,雙臂一舉,想用手中的長槍來格擋,卻不料我這菜刀是神兵利器,這一刀便將他手中的長槍劈成了兩截,雖然臉色一變,但馬臉漢子也沒有過於的慌張,反而雙手各持一截長槍當成兩支長劍使用,衝着我一頓亂捅,同時口中怒喝:“撤退!”
另外兩名大漢聞言,都是猛然加快了攻擊的頻率,想逼退眼前的對手趁機脫身。見狀,趙雲冷笑一聲:“想走?”手中龍膽槍一抖一刺,便將濃須漢子纏住。
正在跟謝遜三人纏鬥的那名黃臉大漢手中長槍幻出了三朵槍花,分別刺向謝遜三人的咽喉,待得謝遜等人叱喝着閃躲架擋時,黃臉大漢轉身衝到兩個協助守城的百姓身邊,口中冷哼一聲,閃電般的出手,分別扣住了那兩名百姓的咽喉,隨即左右一甩,那兩名百姓便衝着我跟趙雲甩了過來。
無奈之下,我跟趙雲都是退後了一步,馬臉漢子跟濃須漢子頓時就得到了緩衝,三人不做停留,直接朝城牆直奔而去。
趙雲伸腳一踢,一塊拳頭大的碎石頭衝着黃臉大漢後背激射而去。
“小心!”濃須漢子看到了,正要救援,黃臉大漢卻是身形往前一衝,腳勾住了地上一名還沒斷氣的袁軍士兵,往後一甩。
砰的一聲,碎石擊中了那名士兵的胸口,直接將他胸口撞得凹進去了一塊,那名士兵哼都沒哼一聲,就此死去。
見狀,濃鬚鬍子與馬臉漢子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是極爲憤怒,不過,他們倆也是沒有說什麼,跟在黃臉大漢的身後,直接跳下了城牆。
“放箭!”耿武虛弱的喊道。
四名弓箭手從一旁趕來,靠着城牆箭垛,側着身子往下射箭,我衝過去往下一看,只見那三名漢子均是用武器在城牆上借力滑行,就算有利箭射來,也是毫不在意的信手格擋,很快,三人都是滑到了城下,幾個縱身越過護城河溝,快速返回了袁軍大營。
“草,這幾個人是誰,這麼厲害?”我罵道。
“黃臉的是顏良,馬臉的是張郃,大鬍子的是高覽!”耿武在我們身後喘息着說道。
“喂,你怎麼樣了?”我轉身扶起了耿武。
“死不了。”耿武又大口的喘息了幾口,罵了一句,便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從懷中摸出了令旗開始指揮防守,命令那些運送物資的百姓們將巨木紛紛搬到城門附近往下扔,突然增加的投擲頻率,頓時將城下的撞車給砸爛,只留下一堆的木頭與屍體。
袁軍大營中響起了鳴鑼聲,城下的士兵潮水般的退去。
剛休息了不到一個小時,袁軍大營中鼓聲再起,數千名士兵蜂擁而出,雲梯樓箭車撞車什麼的夾雜在其中,又發起了新一輪的攻勢。
不得不說,袁紹真是一個心狠手辣的霸主,完全不在乎士兵的性命,一波又一波的士兵吶喊着從軍營中衝出來,用耿武的話來說,他這是在用士兵的性命來耗盡我們守城的物資。
一波又一波的攻勢似乎永無止歇,短短三天的時間內,袁軍發起了不下二十次的攻擊,城下留下了最少兩萬具袁軍的屍體,而我們城頭的物資也是開始告急,高覽那邊的士兵都已經調遣過來,北門只留有兩千精壯百姓在城頭,韓馥留下的五千老弱病殘士兵死得只剩下千餘人,而協助守城的精壯百姓更是死傷無數。
……
咻。
一支巨弩箭呼嘯而來,趙雲隨手將其架開,看着我:“阿西,看來情況有些不妙。”
“搞不好撐不過今天了。”我狠狠的罵了一句,望向趙雲,他雙眼裡面全部是血絲,頭髮也是亂七八糟,身上更是污穢不堪,有鮮血,有石灰,甚至還有糞便,肩膀上還有一道創口,這是昨天晚上顏良文丑兩人偷襲所留下的。
旁邊的箭垛之下,陳冠希睡得鼾聲大作,他腦袋上纏繞着一塊被鮮血染紅的白布,一支箭矢將他的耳朵射去了半隻,還好是謝霆鋒推了他一把,要不然,那一箭足以將他的腦袋貫穿。
現在已經是袁紹攻城的第四天,巨木石頭與灰瓶都已經告罄,弓箭兵的箭矢也是早已經用光,只能是撿取對方弓箭兵射過來的箭支用。守城全靠金汁在支撐,耿武無奈之下,又在城中徵集了大量的鐵鍋,城牆上面滿滿都是金汁,其味道之難聞,簡直無法形容。
袁紹那邊似乎也知道了我們這邊的情況,將護城河中放進來少許水,不一會有數千士兵頂着棉被衝了過來,在護城河的下方將棉被弄溼,頂在頭上就開始爬雲梯。
如此一來,我們的金汁潑在他們頭上幾乎就沒有了效果。
耿武罵了一句,召集了所有的士兵,每人手中都是那種沉重的長武器,或長柄鐵錘或長柄大斧,躲在箭垛後面,只要袁軍士兵一冒頭,就給他們一鐵錘,反正他們腦袋上面頂着棉被,也看不到上方的情況,如果他們要掀開棉被的話,負責潑糞的百姓就當頭就是一瓢過去。
這樣才勉強的抗住了袁紹這一輪的進攻,但我們都是知道,這不可能堅持太久,或許就在袁紹的下一輪進攻,城牆就會被攻破,如果袁軍士兵搶佔了城頭,那麼,接下來就是血腥的大屠殺。
關純那邊一直都沒有動靜,似乎公孫瓚並沒有打算進攻冀州,這多少讓我們有些意外。
看來,只能是發動羣衆了。
我要趙雲以及殺豬隊成員幫着照看城牆,自己則跟耿武順着城牆內側臺階走到了城內,由於沒有了石頭等物資,原本負責丟擲石塊巨木的百姓便在此等候命令,看到我跟耿武走過來,衆人都是沙啞着聲音跟我們打招呼,同時踢醒了旁邊呼呼大睡的同伴們,眼神中都是焦躁緊張驚懼與茫然。
這三天,他們累得夠嗆。
目光掠過這三千餘名百姓以及那些負責運送物料的壯婦,我心情也很難受,原本是一萬多名精壯男丁,前後已經有五千名死在了城頭,目前正在城頭澆金汁的兩千名百姓,這一輪進攻下來,還不知能活下來多少。
“諸位,你們平時沒打過架吧?在家最多就是打打老婆跟孩子,對不對?”我清了清喉嚨,大聲說道。
一陣低聲的鬨笑聲,衆人的神情頓時緩和了少許。
“當然,也有打丈夫的……”我朝那些壯婦笑了笑。
“還別說,我還真打過孩子他爹。”一名身材健碩的婦女大聲迴應,頓時傳來一陣鬨笑聲。
“不得不說,你們都是很厲害,我們就只有幾千名老弱病殘的士兵,加上你們這羣人,現在城牆下袁軍的屍體,少說也有兩萬,這還不包括哪些被金汁燙傷以後回去救不活的,媽的,我們怎麼也夠本了。”我衝着衆人抱拳表示敬意。
“就是,就算現在死掉也不虧。”一名滿臉橫肉的大漢粗聲粗氣的說道。
“張屠夫,你早就不虧了,你每天都要殺一頭豬,手上早已經沾滿了鮮血。”有人大聲的笑。
衆人又是一陣鬨笑。
看着他們憔悴的臉上泛起最樸實的笑容,我突然就心中有些發堵,原本準備說的那些大道理頓時就說不下去了,想了想,我緩緩問道:“眼下的情況我無需多說,指不定下一刻城頭就會失守,如果城頭失守的話,接下來,將會是血腥的屠城,你們有決一死戰的準備了嗎?”
這句話一出,衆人那被激起來的熱情頓時就熄滅了許多,眼神中那些負面悲觀的東西又瞬間冒了出來,只有少數人則是露出了毫不在乎的神情。
“願意跟我去城頭擊殺袁軍的,就跟我走,如果還沒有做好準備的,你們就在下面先考慮考慮吧,不過,希望你們儘快做出決定,留給你們的時間並不多。”我苦笑一聲,招呼耿武轉身往城牆上走去。
在我們身後跟着百餘名壯年漢子,似乎受到了他們的影響,又有數百名漢子走上了牆頭,而其餘人則是站在原地沒有動彈,遠處,有數萬名婦孺老頭從大街小巷中走了過來,圍聚在城牆下,都是默不出聲。
“老大,這城一破,他們就死無葬身之地,這麼淺顯的道理他們都不知道麼?”剛上城頭,謝遜搖頭表示不解。
“多年來的忍讓,已經讓他們血液裡的勇氣流失,先前在城頭防守,只不過是遠遠的用石頭砸敵人罷了,正要他們跟袁軍正面對抗可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做到的,我原本是打算跟他們說大道理,但後來發現,說道理不如他們自己領悟,希望他們能儘快明白脣亡齒寒的道理吧。”我緩緩說道。
“你妹,少在這裝聖人了。”趙雲罵了一句:“袁紹的進攻又開始了。”
探頭望去,只見數不盡的士兵從袁紹軍營中蜂擁而出,從這密密麻麻的人頭來看,這一波次的士兵最少有兩萬人,看來,袁紹這次是發起總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