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就想動手幹掉他,管亥卻是哈哈一笑:“怕了吧?怕了就說明你不是臥底。”
我暗罵了一句,口中卻是笑着問道:“管老大,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沒頭沒腦的,聽得我好飄逸哦。”
“最近我跟我手下在進行一項研究,看看誰是臥底。”管亥呵呵一笑:“臥底有幾個明顯的特徵,第一,面目普通,不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第二,心裡素質極好,就好像剛纔,如果我突然說他是臥底,他肯定會若無其事,不像你,嚇得跟個小雞似的。”
草,老子有被嚇得跟個小雞似的?再怎麼說,老子也是一個大雞好不好。
管亥衝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喲嚯,你還是個廚師?”
我傲然道:“等下我就不是廚師了,裴大人要招我做他的親兵呢。”
“你不做廚師那太浪費了。對了,上次那個麪條你能不能再做一點給我吃?”管亥一說到這個,說話就不怎麼利索了,似乎口腔裡面已經充滿了口水。
“肯定可以,不過需要材料,等我做好了再叫你。”我笑着說道,心中隱約有一種奇怪的想法,既然這個管亥是個吃貨,說不定可以利用利用。
“那行,一定要記得哦。”管亥哈哈大笑,突然問道:“你上次去李榷家裡做什麼?”
“當時我在柴房裡面,你說我還能是做什麼?當然是做苦力劈柴啦,短短三年間,我就換了三份工作了,說多了都是淚。”我笑道,轉而問道:“你呢?你是去做什麼?”
管亥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皮:“我聽說李榷府上有個廚子做得一手好紅燒肉,不遠千里趕過去就是想解解饞,不料紅燒肉沒吃到,倒是吃了你做的麪條。”
哈哈一笑,我摸出了一包辣條,撕開包裝遞給他:“管將軍,嚐嚐這個。”
管亥抽出了一根,放在鼻前嗅了嗅,皺眉道:“味道怪怪的,似乎不怎麼樣。”
隨即將其放在了口中嚼了幾下,頓時緊皺的眉頭就舒展開來,忍不住哈哈大笑:“靠,太好吃了,口口香濃意猶未盡啊。”
裴元紹正好走了進來,聞言問道:“什麼東西太好吃了,給我也嚐點。”
管亥頓時將辣條放進了懷裡,怒道:“我的!這是我的!”
裴元紹笑道:“好好好,你的你的,不知道你腦中除了吃以外還剩啥。”
管亥冷哼一聲:“跟你這種豬一樣的人沒什麼好說的,什麼東西只要煮熟了就能吃。”轉而看向我:“對了,你叫什麼來着?”
“阿西!”我笑道。
“阿西是吧?要是裴元紹這邊做得不開心,就去我那邊,他這邊才讓你做一個親兵,我那邊絕對把你當做心腹!”說完,管亥掀開門簾揚長而去。
裴元紹笑着說道:“你給他吃什麼了?他對你印象這麼好?”
我笑道:“我老家的一種小吃罷了。”
裴元紹哦了一聲,環顧四周:“現在小亮被我送去了南陽,接下來我得再找個文書才行,呃,你對文書這個職位有沒有興趣?”
“文書是幹嘛的?”我揉鼻問道。
“就是整理一些情報名冊資料之類的,這可是心腹的待遇哦。”裴元紹笑道,似乎是想到了剛纔管亥的話,順口說出了心腹兩字。
靠,這麼快樂的事情,我自然要答應了,眉宇間卻是露出了比較爲難的神情,躊躇了好一會才點頭道:“那行,我先試試吧,畢竟我對打仗謀略之類的比較在行。”
裴元紹冷哼:“在你妹,什麼謀略?你那叫陰謀詭計。”
……
原先我以爲做了文書就能得到一些兵力分佈兵員調動之類的軍情,卻不料根本就沒有相關的東西,主要以士兵登記爲主,難怪裴元紹隨隨便便就將文書的工作交給了我。
翻看着這些花名冊,我不禁有些鬱悶,就算我將這些花名冊複製一份給曹操,也是沒什麼用吧。
那個阿亮雖然頹廢,但做事還真有一套,每一個士兵他都給了評語,什麼有勇無謀啊,什麼正直剛毅之類的,翻到我那一頁,上面寫着四個字,獸性淫魔。
將花名冊隨手一扔,我躺在營帳中開始思索接下來的計劃,眼下這個營帳就是我的辦公室,不用擔心別人會進來吵到我的思路。
在機緣巧合之下,我在裴元紹的手下做了一名文書,而且還結識了另外一名大將管亥,既然我的任務是要分化他們,那現在該怎麼着手呢?
沉吟了一下,我突然想到了裴元紹先前跟我說的,他跟周倉之間爲了搶奪精騎兵的軍官位置而吵鬧一事,心中頓時有了主意。
奶奶的,不就是要挑撥離間麼?這還不簡單。
接下來的幾天,裴元紹與周倉屬下死傷連連,雙方戾氣喧天。
第一天,剛成爲精騎兵基層軍官的裴元紹親兵,被一刀砍死在營帳之中。
第二天,即將成爲精騎兵基層軍官的周倉手下,被一槍捅死在訓練場。
第三天,裴元紹的某一處營帳突然燃起了大火,當場燒死了四名手下。
第四天,周倉所部的食堂發生了中毒事件,有十多個士兵當場暴斃。
第五天,裴元紹的左翼某分隊在睡覺的時候被人偷襲,當場死傷二十餘名士兵。
……
“搞死周倉!搞死周倉!”在裴元紹的營帳裡面,手下軍官們怒聲叫嚷着。
“大家冷靜點。”我聲嘶力竭的喊道:“這事不一定是周倉所爲,搞不好是敵人的臥底特意來挑撥離間。”
一旁前來勸架的管亥讚許的看了我一眼,也是大聲說道:“卞老大已經再三交代,此事定有蹊蹺,大夥別衝動。”
“除了他還會有誰?”將我帶回軍營的大鼻子軍官陳武怒道:“這明顯就是報復。”
“就算是這樣,我們也要找到證據啊,有了證據裴老大才能理直氣壯的弄死周倉那個畜生。”我有意無意的引導話題。
“哪來的證據,沒有!”軍官們紛紛怒喝。
“沒有證據,我們難道不會栽贓麼?”我圖窮匕見。
軍官們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回過神來,開始亂七八糟的獻計,要如何如何才能栽贓。我肚裡暗笑,我昨天特地交代了小龍馬,待會就會有證據過來。
裴元紹陰沉着臉坐在案几後面,案几上面放着一把朴刀,他的眼睛盯着這把朴刀已經有十來分鐘了。
就在營帳內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門外有人大聲喊報,旋即有一名士兵衝了進來,口中嘶聲喊道:“裴老大,剛纔我們這邊又有十來名兄弟在巡邏的時候被殺。”
營帳內頓時一片譁然,軍官們都是將自己的佩刀抽了出來,口中叫囂着殺殺殺,管亥聞言也是不知所措,出了這種情況,他還能說什麼。
裴元紹雙手虛按,衆人頓時安靜了下來,他衝着那名士兵說道:“是在什麼地方?”
“南金山。我們的兄弟被倒掛在樹上,全身上下都是被砍得血肉模糊。”士兵聲音裡面帶着哭腔:“其中一名兄弟的掌心中抓了一個銅牌,還請老大過目。”
將手中的一個銅牌遞給裴元紹,裴元紹看了一眼,便拍案而起:“靠,這是周倉的親兵隊貼身標記。”
“老大!”所有的軍官眼睛都紅了。
裴元紹一把抓起桌上的朴刀,因爲過於用力的緣故,我甚至看到他的指關節隱隱發白,他咬牙切齒的說道:“走,幹他孃的。”
嘿嘿,打吧打吧,雙方調兵遣將打成一團那才熱鬧,我心裡美滋滋的想着,口中卻是在大喊:“裴老大三思!”
裴元紹指着我怒道:“你再唧唧歪歪,老子就弄死你。”
我連忙閉口,暗地裡卻是笑破了肚皮。
雙方加起來怎麼也有十萬兵馬,真要打起來,怎麼也要死傷幾萬吧,今天挑撥他們弄死幾萬,明天挑撥管亥跟廖化再弄死幾萬,卞喜這五十萬大軍,我一個人就能搞定呢。
管亥知道勸阻不住,一溜煙的離開了營帳,縱馬而去。
出乎我意料的是,裴元紹並沒有召集兵馬,而是帶着手下十多名軍官,氣勢洶洶的朝周倉那邊衝了過去,在半路上,便遇到了同樣氣勢洶洶而來的周倉所部。
雖然這跟我預期的有差距,但雙方都是高級軍官,一場大戰下來還不得死傷殆盡?要是打不起來的話,大不了我用衝鋒槍突突突的將他們全部掃死,然後再高喊爲老大報仇,怎麼也要亂上一陣吧。
當即打定了主意,決定先看事態發展,隨時準備火上澆油。
“周倉,你這個畜生,剛纔又殺害了我的巡邏兵,草,還我手下命來!”裴元紹將朴刀指着對方領頭的一名黑麪軍官,厲聲喝道。
黑麪軍官周倉比裴元紹還要憤怒:“草,老子殺你的巡邏兵?你少他媽的血口噴人。”
“噴你媽比。”裴元紹將那塊銅牌往黑麪軍官腳下一扔:“這個是你們親衛隊的標牌沒錯吧,我手下臨死前抓在掌心又怎麼解釋?”
周倉楞了一下,隨即也是暴怒着扔出一塊圓形牌子在裴元紹的腳下:“就在剛纔,老子的第七巡邏隊突然遭遇襲擊,全員戰死,在一個隊員手中我找到了這個牌子,媽的,這個牌子不是你們親衛隊的標牌麼?”
地上的圓形牌子自然是裴元紹親兵隊的標牌,小龍馬做事還真是一根筋,居然都不知道換一個栽贓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