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若菲將高跟鞋扔到一旁,坐在地上喘息了一會,目光四顧,撿起地上那半個饅頭,胡亂的往嘴裡塞,口中含糊不清的說着:“饅頭,水,都是老孃的!都是老孃的!”
“好!”窗外傳來阿瑞的叫好聲,先前那半個饅頭也是被他丟了進來:“老子就喜歡你這狠勁!”說完,阿瑞大笑着揚長而去。
孫若菲連忙撿起這半個饅頭,拼命的往嘴裡塞,由於吃得太急,她一下被噎住,奮力的拍打着自己的胸口,努力抻着脖子將饅頭嚥了下去,轉而又撿起地上的礦泉水瓶,張開嘴巴往裡面倒,倒了好半天,卻是隻有一滴水珠落下。
這一滴水似乎激起了孫若菲的渴望,她眼中突然充滿暴戾,撿起了自己的高跟鞋,朝着我一步步的走來,眼中除了兇殘與兇暴,更有一份兇悍。
我突然就明白了過來,這瘋婆子打算弄我的血喝!適才的瘋狂已經將這個女人體內的暴戾因子盡數激發,此時,我在她眼裡已經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裝滿血液的容器。
走到我面前,孫若菲停了下來。舉起手中的高跟鞋,正要砸向我的腦袋,我連忙手腕一翻,直接抓住孫若菲的食指跟中指,奮力往後一拗,孫若菲忍不住尖聲大叫:“啊,痛死我了,放開我!”
“放開你?”我喘息着說道:“媽的,你都要放老子的血了,你還指望我放開你?”
“求求你,放開我!”劇痛使得孫若菲眼淚鼻涕齊飛,另一隻手伸過來抓住我的手腕,想要將我的手指掰開,我加大了力道,她頓時鬆開手,大聲哀嚎着。
“老子咬死你!”我緩慢的移動着自己的身體,呲着牙齒了過去。
孫若菲眼中暴戾與兇悍頓時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恐懼,就在我的嘴脣貼在她脖子上的時候,劇烈的恐懼使得她尖聲大叫起來。
我心中一動,低聲說道:“繼續叫,別停,我有話跟你說。”
孫若菲繼續尖叫着,我趁機說出了我的計劃:“眼下這種情況,我們只能將阿瑞引進來,將他幹掉以後我們纔有活路。待會我裝作昏迷,你色誘他,到時候我再猛然發動攻擊。如果你同意的話,眨三下眼睛。”
待得孫若菲連眨三下眼睛後,我逐漸鬆開了她的手指,裝作昏迷倒在了一旁,眼睛卻是眯着觀察,鬼知道這個惡毒的女人會不會反悔暗算我。
孫若菲目光閃爍的看了我好一會,突然尖聲大叫:“瑞哥,我知道你看得到,按照之前八爺的約定,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叫了數聲以後,門外傳來腳步聲,接着是鑰匙開鎖聲,門開,阿瑞似笑非笑的站在門口。
“瑞哥,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孫若菲急忙說道。
“出去?”阿瑞笑着搖頭:“規則是他們倆全部死掉纔算遊戲結束,雖然他們現在頭破血流,但似乎並沒有死呢。”
孫若菲眼神閃爍,突然伸手扯開了自己的衣領,露出了胸前的雪白,嘶聲道:“瑞哥,只要你放我出去,無論要做什麼我都答應你。”
阿瑞目光從孫若菲的胸口掃過,笑着點頭:“不錯,確實有資本說這話,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勉爲其難的玩玩好了。”
說話間,阿瑞嘿嘿笑着走向孫若菲,而孫若菲則是直接躺在了地上,渾然不顧我就躺在她的旁邊,反而將衣衫扯得更開。灰色的水泥地,殷紅的血液,白生生的嬌軀,在燈光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就在阿瑞趴在孫若菲身上的時候,一旁昏迷的我突然睜開了眼睛,緩緩的舉起了孫若菲的高跟鞋,就在阿瑞喘息着準備長驅直入之際,我使出全身力氣,手中的高跟鞋朝着阿瑞的頭頂砸了過去。
我深信,就算是鐵打的金剛,頭頂百會穴被高跟鞋鞋跟這麼一砸,輕則昏迷重則死亡。
只要將阿瑞擊倒,我跟孫若菲就能跑出去一個,甚至都不需要跑出去,拿了阿瑞的電話報警就行。
眼看高跟鞋跟即將砸中阿瑞的頭,突然一隻手掌橫空出現,直接抓住了我的手腕,這隻手掌寬大、蒼勁、青筋突出、老繭深厚,赫然是阿瑞的手。
“怎麼,想暗算我?”阿瑞冷笑着從孫若菲身上爬起來,一手抓着我的手腕,另一隻手則是一巴掌扇在我的臉上,罵道:“如果這種低劣的把戲都能算計到我的話,早在五年前我就死掉了。”
被阿瑞一巴掌扇得腦袋一暈,隨即先前被孫若菲砸的創口也是劇烈疼痛,這使得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臉上豆大的汗珠一個勁的往下掉落,阿瑞冷哼一聲,一腳將我踢飛在兩米開外,將拳頭扼得咔咔作響,獰笑着走向我:“既然你要找死,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就在阿瑞走到我面前,舉起沙包大的拳頭正要朝着我的頭部砸去的時候,他的手機鈴聲響起。聽到這鈴聲,阿瑞也顧不上毆打我,拿出手機按下免提,裡頭傳來八爺的聲音:“好了,遊戲到此結束。”
……
龍城市寶安區人民醫院。
我躺在病牀上,覺得這三天所發生的一切就像是在做夢。摸了摸自己頭上的疤痕,心中不由苦笑,這孫若菲還真是夠狠的,要是力氣再大一點,說不定就會被她敲死。
病房門開,四五個人走了進來,最前面的是八爺,銀髮白鬚,淵渟嶽峙,身後則是阿瑞等手下。
“八爺。”我笑着招呼。
雖然這個老頭讓我在鬼門關遊走了一遍,但我卻是對他不怎麼怨恨,畢竟這老頭的出發點就是義氣爲先,而且從頭到尾都有用視頻監控,要不然也不會在最關鍵的時候用電話通知阿瑞住手。
一名清瘦的中年人將病房角落的椅子搬過來,低聲說道:“八爺您坐。”
八爺點頭坐下,並沒有對那清瘦中年人表示任何謝意,似乎中年人做這一切是理所當然的,目光掃過我腦袋上的紗布,八爺說道:“文西,這些傷不礙事吧?”
“還行,都是皮外傷而已。”我笑道。
“男人嘛,有點傷疤纔夠味道。”八爺笑了笑,先是介紹了一下他的手下,消瘦中年人是木頭,腿部有些不靈便的是羅瘸子,魁梧大漢是老康,跟阿瑞一起合稱四大金剛,介紹完畢,八爺話鋒一轉:“我今天來,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跟我混。”
我一陣愕然,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跟您老混?”
八爺微笑點頭。
我苦笑道:“八爺,你就別拿我打趣了,我只不過是一個印刷廠的業務員,要身手沒身手,要力氣沒力氣,跟您混的話,指不定您多年的威名就被我給壞了。”
心中卻是暗罵,老子現在忙着尋找幽冥分身拯救人類,怎麼有空跟你混?就算現在是潛伏時期,我也有自己的理想,那就是學會飛刀以後,專門去營救白富美,沒事就出任CEO,怎麼可能跟你們黑社會染上關係?
八爺淡然一笑,轉頭問阿瑞:“你覺得文西怎麼樣?”
阿瑞坦然回答:“據我觀察,文西在一開始就知道保存體力,說明他比較冷靜,遇事不慌亂,在餓了三天之後,即便被孫若菲打得頭破血流,依然針對我制定了一個圈套,雖然圈套並沒有讓我上當,但遇事冷靜這是毋庸置疑的。”
八爺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還有呢?”
“不過,此人的戰鬥力太弱,居然連一個女子都打不過,正如他剛纔所說,如果跟您老人家混的話,恐怕真的會壞了您老人家的名頭呢。”阿瑞老老實實的說道。
八爺呵呵一笑,衝着那名消瘦的中年人說道:“木頭,你來分析一下。”
木頭輕咳一聲:“我看過監控視頻,就在陳志傑壓住文西的時候,他通過瞬間的腰部發力將陳志傑掀開,這說明他的爆發力極強,而且,將陳志傑甩在地上的那一拉一扯更是玄奧無比,有些像太極拳,如果這兩點出現在一個武學高手身上還說得過去,但出現在一個普通人身上,那就只說明一點,此人天賦異稟,將來必成大器……”
八爺呵呵一笑,止住了木頭繼續往下誇獎,笑着問我:“木頭看人極準,我很少聽他這麼夸人,怎麼樣?有沒有興趣跟我混?”
我正要說話,突然覺得腹部一陣劇烈的疼痛,這疼痛就好像是有人在我的腹部插了一把匕首,而且還在裡面狠狠的絞動。
這種急遽的痛楚使得我在牀上打滾,口中呼號連連,見狀,八爺皺眉道:“叫醫生!”
木頭距離牀頭最近,伸手按下了牀頭的呼叫按鈕,不一會,有一名醫生跟一名護士快步而入,見到牀上打滾的我,醫生楞了一下,衝八爺等人說道:“麻煩諸位,幫忙按住他。”
阿瑞跟老康連忙上前將我摁住,醫生這才上前探了探我的脈搏,沉吟了一會,轉而用聽診器在我的腹部遊走了一番,皺眉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