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遠行者”之戰
機僕們將尤金星系的土著改造成爲了“完美”的主人。
不過這件事暫時還沒有引起他人的注意，只有一個熱衷於幫助土著的星際文明想起了尤金星系的這個不起眼土著。
“……我們上次‘不小心’遺落的那些圖紙你猜猜他們研究到什麼地步了？”
一位火種聯盟的科學家正如往常一樣查看着他們這一年的“土著救濟指數”，並向一旁的另一位科學家發出瞭如此疑問。
“土著救濟指數”是他們每年都給自己定下的指標，其中的一個重要衡量標準就是“土著上天率”。
不過想讓土著上天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事實上在火種聯盟影響下的“土著上天率”在這幾十年裡都維持在1%、2%的樣子。
那種只差臨門一腳就能上天的土著在整個銀河都少之又少，絕大部分土著都是散作一團，整個土著文明內鬥, 距離名義上的“行星統一”還差了數百、數千甚至上萬年的時間。
火種聯盟雖然有心幫助土著文明上天，但因爲土著文明內部存在着文化、信仰、人種、階級等多方面的隔閡，想要短期內上天幾乎不可能。
就算強行拉上天，這種“速成星際文明”也會因爲自身內部的激烈矛盾而迅速崩潰，回退到比之前還落後的水平。
“這些機僕可是發自內心地在保護土著，這可是她們程序決定的。即便需要付出一些沒那麼重要的代價，但‘主人’們也不覺得這是‘代價’。”
這位獸娘一連串的問話讓火種聯盟的科學家停了一會兒，但深受火種聯盟文化薰陶的他豈會如此容易就被說服？
而火種聯盟也清醒得很，始終在“強烈譴責”，而絕不真正動手。
然後隨着影響的深入，他們漸漸察覺到了一件事，那就是這段信號有些眼熟，似乎是他們很久很久以前消滅的某些“智械叛亂者”所用的信號。
他堅定地認爲“侍奉樂園”的這些機器人們進行的是和種族滅絕一個等級的惡劣行爲，真正的尤金土著在遭到機僕入侵之時就已經滅亡了。
大量的全息投影佈滿了星球表面，而那些原本的土著已經完全不見蹤影，只有一羣充滿熱情和友善的“主人”。
時至今日, 這位火種聯盟的科學家在進行統計之時, 終於想起了這個土著文明。
他們發現尤金的土著處在機械時代，已經大規模將機械用於生產之中，他們的科學也開始深入到原子層面。
“可不要覺得我被蠱惑了，我的記憶保留得十分完好，我也沒有沉溺在享樂中，而是依然在前進。”
“但這基本不可能，指望那些土著高層不如指望土著民衆，可惜那些土著民衆已經不可能有翻身機會了。利益勾結的複雜網絡，每一個階級都不會放棄自身的權利，而最重要的軍事力量則永遠牢牢掌握在最高層的手中。”
但他顯然對此極不甘心，他不敢相信幾十年前還生龍活虎的這些土著就成了那什麼“主人”。
尤金星系的那個土著文明就屬於第二種, 那時的火種聯盟留下了與核能有關的技術。
然而這位“獸娘”聽到這句話後卻是愣了愣，然後有些表情有趣地說道：
星際文明之間的利益交易纔是最重要的，他們想要了解“侍奉樂園”真正實力，巴不得火種聯盟和這個奇怪的智械文明打起來。
但是他們許多不重要的“消耗品飛船”，卻開始投入到一個被他們早已遺忘的特殊星系——無限燈塔。
那些沒有機械智能、純粹被用作侍從的機器人們居然詭異地發生了叛亂。
一旁的另一位科學家對尤金土著的前景並不看好，如果給他們一直以來遇到的土著進行一個“上天資質”評價的話，他願意給尤金土著打最低分。
他看到有無數飛船正在那裡進進出出，而這明顯不可能是這些土著能在這段時間裡完成的。
而這些機器人也在叛亂中刻意避開建築，就像是知道保持建築完好可以讓“遠行者”投鼠忌器一樣。
“——這裡是‘主人’們的住所之一，未經許可不許入內，違反者將會遭到嚴厲打擊。請見諒。”
而某些在肉眼可以遇見的未來中都不可能上天的文明，他們則會偷偷摸摸地將一些對土著很有用的科技送到那些土著手上。
“可不要這麼說……您看看，這裡的土著們，不是成功‘上天’了嗎？”這位獸娘說着，放出了大段大段的畫面。
於是這件“土著滅絕案”就這樣不了了之了，並很快就淡化出了各文明的視野，轉而被更有影響的另一件事吸引了注意：
——“遠行者”又動了。
那裡曾是他們的母世界，但是在災難之中毀於一旦，讓他們不得不來到這些“平凡的星球”上居住。
陷入混亂的“遠行者”一邊嘗試用他們自己少得可憐的“義體軍隊”去解決叛亂機器人，一邊開始瘋狂尋找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一段奇怪的信號。
他顯然還不知道機僕們究竟對這些土著做了些什麼。
“老師，你確定你要這麼做嗎？這次我可不覺得你能勝訴哦？”
“——你們真的決定這樣做嗎？”當李文淵接到一批特殊人羣傳來的消息時，他再次詢問了他們這個問題。
本該停滯的疆域再一次開始擴張，而他們的飛船也開始大量在銀河中躍動。
於是這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傢伙們開始在“星海共同體”之中添油加醋，看似站隊雙方，實則在拱火，希望引發一些小規模的摩擦。
這個和“守望者”展開過大戰的極端唯物主義文明，曾一度在戰爭結束之後再歸墮落。
“是的，‘監護者’大人。我知道您與‘天啓者’有着非同一般的關係，或許不願意看到我們之間的自相殘殺。”
“……所以我們來的還算是時候, 要是再晚來一段時間，這裡就成‘侍奉樂園’的地盤了，到時候我們想來都沒手段，畢竟聽說她們並不歡迎其他人。”
看上去他們就和“監護者”一樣，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
於是他拉着他的學生就來到了尤金星系，準備檢驗一下這裡的土著文明資質如何。
“說誰老師呢？你……”火種聯盟的科學家先是表情一滯，隨後面色鐵青地說：“……你被她們改造了？我還以爲你能夠帶領這裡的土著們給我一個不一樣的結果！”
不過火種聯盟也沒對尤金的土著抱有太大希望，他們發現那裡土著的社會結構實在是太糟糕了，頂層不思進取，下層掙扎求生，幾個大國還各懷心思, 沒有一個看向星空的。
“這可比我們一直以來的努力要快多了，您想想一直以來有多少剛上天的土著們因爲缺少保護而在短短數十年就毀滅？”
畢竟這些原始人很容易就能教化，他們也沒有過於複雜的心思，除了生存還是生存，是火種聯盟最喜歡教育的土著類型之一。
懷着搶救的心思，他的飛船靠近了這顆土著星球，並很快被這裡的護衛部隊給攔了下來。
“……這可真是個‘驚喜’啊……”
於是火種聯盟留下了對星際文明來說最基本的科技——核能，幫助了這裡的土著跨入原子時代。
然而機僕們基本不參與“星海共同體”，雖然加入了但就只是掛個名，她們更喜歡去照顧“主人”，而不是去管這些瑣事。
“……我沒記錯的話，尤金這裡的土著，似乎距離‘侍奉樂園’……比較近？”一名學生有些不太確定地說着，並很快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機僕們雖然不想理會這些不禮貌的外來者，但她們在這裡的某一位“主人”卻知道了這件事，並要求她們接通與這位火種聯盟科學家的通訊。
然而其他文明們更多地是在關心“侍奉樂園”的情況，他們和火種聯盟不同，一個不知道的土著滅亡了就滅亡了，更何況這還不是嚴格意義上的“滅亡”。
“你沒記錯，按照這個恆星基地的樣式來看，這就是‘侍奉樂園’的建築，想來再過不了多久這裡就會成爲那些機器人的地盤了。”
除了被重點看護的母星“知識源泉”與充滿神秘數據的“資料庫”星球之外，其餘的所有殖民星都被突然暴起的機器人給控制，與“遠行者”失去了聯繫。
於是他強烈譴責了機僕這種無視土著意願的迫害行爲，並要求她們釋放遭到囚禁的土著。
這位火種聯盟的科學家接到了機僕們的傳信，並催促他們不要停留，否則等恆星基地建造完畢之後他們將會被“驅逐出境”。
“根據我的觀察，這裡的土著們雖然物種改變了，但她們要過得更好，還不會遇到外星威脅，她們想的話也可以成爲星際社會的一部分。”
曾經那些等級分明、沒有未來的社會已經一去不復返，取而代之的是充斥着星際色彩的世界。
也因此火種聯盟十分懂得因材施教，某些社會形態十分理想的土著文明他們會親自派遣“土著教育家”去幫助他們進步, 甚至直接幫土著建造某些星際時代建築也是時有的事。
於是，他就看到了一位“獸娘”的畫面出現在了他的屏幕之上。
也因此一股不好的預感就隨之而來。
雖然靠着艦隊他們能將這些機器人約束在星球之上，但他們卻不敢對星球進行轟炸以大幅削弱這些機器人。
所以他們僅僅只是給了這裡土著最低限度的幫助，很快就將重心放在了別的“上進”土著身上。
原因也很簡單，星球上的那些建築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建造方法，毀了就真的毀了。其中還有許多是那種對“遠行者”來說十分重要的產能建築。
但最近不知道是什麼事引起了他們的注意，並很快產生了連鎖反應。
但是那位負責統計的科學家還是對尤金土著現在的情況有些好奇，因爲他之前在那裡留了個小手段，他覺得指不定那裡的土著能給他們一個“驚喜”呢？
“……我知道你們這種生物的形象，你是這些機僕們侍奉的‘主人’吧？我不知道你們用了什麼手段強迫了這些土著，但我勸你們早點收手，否則我們就‘星海共同體’上見吧！”
“既然她們自己都認可了，那您還覺得這是一件壞事嗎？”
於是那些在銀河中不斷飛躍的飛船竟然開始出人意料地回縮，就像是“遠行者”進入了守勢一樣。
“……老實說, 那裡的社會太畸形了, 最有可能產生‘大進步’的情況就是某位頂層人物突發奇想，然後對所有的其他國家發起一場‘統一戰爭’, 並如同天選之人一般摧枯拉朽地毀滅所有敵人, 這才行。”
但是在他們成功引發了“遠行者”的機械暴亂之後，他們終於決定在這一刻，真正解決這段從上古以來就一直延續着的恩怨。
“老師啊，我在這裡努力了幾十年，什麼收穫都沒有，但是這些機僕一來，你看這些土著就成爲‘星際文明’的一部分。”
其實在不久之前那羣特殊人羣就已經準備這樣做了，但是考慮到某些關鍵點還沒有得到部署，他們暫時沒有露出獠牙。
首先映入他們眼簾的是一個建到了一半的恆星基地，對於這種宣誓星系主權的建築他們每一個人都再清楚不過。
這種完全令人猝不及防的事情讓“遠行者”遭到了極爲嚴重的創傷。
這種已經發展了一會兒，但是社會結構不行的文明，對他們來說甚至不如那些處在石器時代的土著。
而事情的親歷者——“遠行者”的國境內，此時正在發生一系列的“機械暴動”。
漫長的奢靡生活讓他們逐漸忘卻了自己的來歷，不過這一次的“智械危機”，卻讓他們久違地回憶起了曾經的故事。
而一行人中的領頭者，則看着那顆存在着土著的星球，露出了不妙的表情。
於是他將這件事報告回了母星，並很快引來了火種聯盟對“侍奉樂園”的強烈譴責。
正是這段莫名其妙的信號影響了他們的機器人，讓這些沒有智能的鐵罐頭變成了大規模殺傷武器。
“但是這是我們畢生的願望，哪怕鋼鐵的身軀也會在空氣中生鏽，這份願望也絕不會黯淡。”
“我們會成爲真正的‘遠行者’，爲追隨‘天啓者’的腳步而奮鬥，直至時間的盡頭。”
這羣在上古時期就完成了“合成進化”的“上古遠行者”們，在漫長的蟄伏時間後，終於決定向他們古老的朋友、兼敵人——現在的“遠行者”，發起了全面戰爭。
抱歉啊大家，發燒太難受了，昏昏沉沉才碼完這點。俺也是個年輕人，爲啥有這些症狀呢？等病好了會把欠的更給補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