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數終端？”
李文淵的第一反應是在疑惑這顆人工智能星球的種類。
不同於“觀測終端”和“淨化終端”這種基本處在被動狀態的行星機械，“變數終端”聽上去就像是一種能動性非常強的行星機械。
何爲變數？爲結果創造不確定性的即是變數。
宇宙不是恆定不變的，總會有那麼些未知數X爲這裡創造新的事物。
眼前的這個“變數終端”似乎就是如此，或許創造了這座行星機械的文明覺得這種“黑暗森林”的世界太過無聊，需要一點“刺激”來給這裡注入新的活力。
至於那些在生死危機下被迫走出“黑暗森林”的文明最後會是什麼結局並不是他們會關心的事。
而繼續讀取這座“變數終端”信息後，李文淵也明白了它具體是用來幹什麼的。
【變數終端】
【介紹：用於爲一成不變的觀測帶來變量的行星機械，根據需要可以調整“變數”的側重，或是讓其完全隨機，徹底意義上地成爲一個“變數”】
通俗地說，這就是一個會根據建造時的目的側重來執行相應程序的大型機械。
有需要的話它可以是一座滅絕炮臺，無條件清理周圍所有星系上的生命；也可以是星河的啓蒙者，爲生命帶來知識與資源。
一切都在於其最初設定的“變量”。
然而眼前的這座“變數終端”卻極爲特殊，其遭到了人爲改造，原本設定的“變量”發生了偏差，開始執行與最初目的相去甚遠的任務——莫名其妙的娛樂。
他確定這不是人類的所作所爲，因爲這座行星機械上沒有發現任何人類的痕跡，對他也沒有任何特殊的反應。
而改造手法也與人類不同，要更“落後”一些，甚至可以在一部分金屬上邊看到某種古老的焊接手段。
看上去，更像是這片星河的某個文明將這座外來的行星機械進行了“本土化”改造，讓之更符合他們的使用需求。
“是這片星河曾經可能存在過的那個星河帝國乾的嗎？但無論怎麼說，製造了這個行星機械的文明都至少有17億年的歷史了……”
“變數終端”內儲存的記錄極少，整顆人工智能星球絕大部分時間都在爲達到“變數”而工作，除了基本信息外只剩一條長達數百萬年的工作記錄。
不過其所用的編寫習慣和語句和“觀測終端”相似，李文淵認爲這就是同一個文明留下的。
一個存在了至少17億年的文明，其底蘊想一想都知道肯定極爲深厚。
“……這個文明會在人類離開後再一次回到這裡，並留下這顆行星機械，這一定不是巧合，他們多半是發現人類在這裡幹了什麼……”
“如此一想，是他們摧毀的超空間航道嗎？底蘊如此深厚的文明，摧毀超空間恐怕並不是什麼難事……但爲什麼要這麼做？”
李文淵想不通那個文明摧毀超空間的原因，不過在這之後，他便想起了另一件事。
“說起來，這臺行星機械的改造痕跡更像是某個不那麼成熟的文明所爲，和製造了行星機械的文明相去甚遠。”
“對方既然能找到、並某種程度上控制這座‘變數終端’，那‘觀測終端’是否也處在他們的控制之下？”
緊迫感隨着這個猜測油然而生，就和上個“橢圓星系阿爾法”一樣，他的到來很有可能一開始就處在別人的監視之下。
雖然尋找每片星河可能存在的“觀測終端”本就是他的目的之一，但這種一直被他人監視的情況無論是誰恐怕都不會喜歡。
“……原以爲這裡的文明都處在無法超光速的狀態，絕無控制‘觀測終端’的可能，沒想到還是有所疏漏……”
“處理完這次事情後，得想辦法弄一個移動的‘保密’工程，用來解決這個問題……‘帷幕’就不錯。”
飛船迅速從“變數終端”所在的星系內四散離去，而原本李文淵就正在進行的星際探索進程也開始加速。
這一次的漩渦星系由於其旋臂的獨特構造，並不能通過在某個節點佈置哨兵陣列來最大程度地獲知星系信息。
爲了能完整獲得這片星河的情況，他需要佈置的哨兵陣列數量相較上一片星河增加了許多，且方位不一。
考慮到就算用哨兵陣列組成的“哨兵陣列羣”達到了監視全星河的目的，他尋找“觀測終端”確切的位置也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
於是從“飛昇者”文明哪兒拿到的“預知接口”就派上了用場。
“……這麼一想，‘飛昇者’的‘預知接口’某種程度上也算是‘行星機械’吧？”
看着眼前這顆因爲靈能耗盡而從晶體星球變回了肉質星球的“預知接口”，李文淵沒由來地有了這個想法。
他把“飛昇者”的那顆“預知接口”星球也整個打包帶了過來，並針對性地做了一些機械化改造，讓他這種“機械生命”使用起來不再那麼困難。
而此次使用也是爲了尋找這裡“觀測終端”的位置，對於這種疑似能夠“由果推因”的神奇預知能力，他也想再次測試測試。
將人工合成的大片靈能注入“預知接口”後，它再一次變成了一顆“水晶球天體”，並很快射出了一道目的地未知的指引光束。
這一次溢出的光芒中蘊含的信息極爲複雜，解析起來需要耗費大量時間，這似乎預示着這裡的“觀測終端”所在的地方相當遙遠。
不過只要能找到地方，那對於李文淵來說就是一件好事。
他知道人類肯定會在“觀測終端”哪兒留下些什麼，而那個改造了這些人工智能星球的文明，以及那個至少17億年前的超古代文明，他相信也能通過這次尋找而有所瞭解。
於是，他的飛船開始大量躍動於星系之間，進一步拓展探索範圍的同時，也在尋找這片星河隱藏的秘密。
但是此時，在這片星河中的某個“墮落文明”的高層，此時卻陷入了慌亂。
“壞了，‘娛樂終端’那裡好像出了一些異常，我們的小動作難道被發現了？”
有人極爲地恐懼，似乎是覺得他們的末日已經到了。
但也有人在極端恐懼下變得憤怒，一發狠就說道：
“慌什麼！那羣自大的‘記錄者’絕對不可能注意到這種小事情！一定是某個無知的文明觸動了那裡的防禦系統……”
“等一等‘觀測終端’的報告，我倒要看看……”剛剛就在說話的這人臉上表情變得越發猙獰，毫不掩飾心中的惡意。
“……是誰，膽敢打擾我們的娛樂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