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這些張玄楚一陣後怕,這超大型號的蜜蜂,還是不要招惹爲好,不然閒命長了,想吃它的蜂蜜都不知道如何取,看來崑崙仙界就是不同凡響,仙界的生物都很強大。
與青鳥說道:“我們到涼風山腳下去望望。”青鵹道:“可以。”於是同走至涼風山下。只見有一個怪獸,其大如虎,有九個人頭,威猛的站在那裡面朝着東方,立在那山邊。
青鵹說道:“這個叫開明之神,是替元始天王守門的。涼風山上的城牆是用黃金積成,所以名叫金墉城,周圍千里,共有九門,都是歸開明神守的,凡是有邪念之人,惡性之人,都逃不過開明神的眼睛。”
開明獸具有相當勇猛的性格,身體像巨大的老虎,有九個頭並且長着人臉,但是表情肅穆,始終瞪大眼睛環視崑崙,不讓任何異常生物進入崑崙,保護了崑崙的和平安寧。
正在說時,忽見一隻三足的鳥從空中飛進來,停在地上,口中銜着一個又似翡翠又似碧玉的大盤,盤中裝着不知什麼東西。這時大鵹、少鵹正向他們走來。
青鳥向他們說道:“我此刻陪着張玄楚,不得有空閒,你們自己去進食吧。”青鳥大鵹、青鳥少鵹答應了,各人從身上的乾坤袋中取出一件青色的羽衣披在身上,霍地化爲一對青鳥,率領了這隻三足烏鳥,銜着大盤,從地上飛昇,翱翔而去。
張玄楚看了這事,又大奇怪詫異。青鳥青鵹說道:“這隻三足鳥是專爲敝主人取食的,某等三兄弟是專爲敝主人傳使命的。但有時三足鳥來不及,某等幾人亦爲敝主人進食。”張玄楚聽了,更是詫異。暗想:“西王母是個神仙,所住的地方何求不得,何必要到萬里之外來取食呢?究竟不知道取的是什麼食品,但是不便問,只好罷了。”
過了一會,再問青鵹說道:“貴主人西王母娘娘是個神仙,有姓名嗎?現在有多少年歲?” 青鵹回答說道:“敝主人名鳩回,她的年歲卻不知道,大約總有幾萬歲了。”
張玄楚說道:“貴主人平日作何事消遣?亦管理下界之事嗎?”青鵹說道:“下界之事不常去管,但有大事亦是管理的。從前黃帝軒轅氏與蚩尤大戰而敗,敝主人曾派遣九天玄女崑崙戰神、素女等前往援助,後來卻不聽見說管什麼事。至於平日,常和羣仙聚會,或看她的幾位女公子作各種的遊戲,或與紫陽真官樗蒱賭博,總是做這種事情,關於人間之事,都由屬下官元管理,上報她知便是。”
張玄楚聽到此處,不禁詫異極了,暗想道:“後世的人都有賭博,不想神仙也賭博,按說起,那曲阜地方曾經發現一種賭博的事情,想來賭博的事也出現於崑崙九層山中,上接天上的鐘山。弄得來男女雜還,不成模樣,風俗敗壞陵夷,不堪語言之狀。自古皇帝嘆息痛恨,出示嚴禁,不想天上神仙亦是如此,豈不奇怪?”
又問青鵹說道:“那賭博是什麼一種物件?普通人都能賭博嗎,人人都賭博,那不是天下都亂嗎?”
青鵹笑着說道:“這亦是下界新近發明的呢。聽說發明的人彷彿是一個有道行的老頭子,和一個名叫烏曹的人,某亦不過偶然聽見他名說起,所以並不十分清楚。至於樗蒱之法,敝主人賭博的時候,某有時在旁伺候,所以略略有點知道。大約用五顆木子,上面刻着黑狗、白雞、黃鼠等每一種動物,各人擲將下去,看它的彩色,以便在局上進行而分勝負。但是如何分勝負之法,某亦不甚了了,更不知道了。”
張玄楚聽他所說,知道正是這個時代帝嚳時的兩個人發明的,在曲阜出現的那個賭博東西,又問道:“人間賭博,爲的是錢財利帛,權貴富豪。莫非天上神仙,亦不能忘了世間的財帛利益嗎?”青鵹道:“不是如此。敝主人的賭博是高興消閒以取樂也,並非有爭勝貪慾之心。所以他們賭起來,亦並不用財帛,無論什麼物件都可以拿來做個分輸贏的物件。”
青鵹邊走邊爲張玄楚說起崑崙的物產和這裡所有事,說起賭博的由來,當要從這黃中李說起:“即如敝主人在崑崙山上所住的那座龍月城,城中產植一種李樹,名叫黃中李,就是剛纔你吃的那個。黃中李是稀世的奇物,無論人間天上,尋找不出第二株來。這樹花開的時候,每朵花有三個影子,結果實之後,每個果實有九個影子,花朵上、果實上都有天生成的‘黃中’二字,所以叫作‘黃中李’。崑崙東海度索山上有一株大桃樹,就是剛纔你我站在高臺見到的那一片樹林的原型樣。屈盤幾千裡,名叫蟠桃,那果實非常之大,比到崑崙積石山所出的桃果實,大如十斛籠的,雖然稍小,但是它的滋味芬芳甘美,遠在積石山桃實之上。”
“有一年,度索山的神茶、鬱壘兩弟兄,採了無數蟠桃過來,貢獻給予敝主人。敝主人吃了之後,非常歡喜,就將那桃果實用在所住的瑤池邊種了起來,萬年之後,方纔長成得和度索山無異。”
“自那此以後,此處桃樹根吸收龍月城中仙池水,得到甘泉靈液瓊漿滋養,每隔三千年開一次桃花,結一次果實,所以敝主人處的蟠桃,亦是仙界聞名的。每到此桃樹結果實之後,各處神仙都來與敝主人祝壽,敝主人就以蟠桃請客。這種集會,就叫作蟠桃大會。”
張玄楚說道:“照這樣說起來,這個蟠桃的價值亦可謂貴重極了。”
青鵹說道:“但是,敝主人愛惜蟠桃,遠不及愛惜黃中李,世人只知有蟠桃,不知有黃中李。因爲蟠桃是度索山上出的,不是敝主人所獨有的,而黃中李則各處所無,只有龍月城中這一株,因此各處神仙無不光豔羨慕,常常來向敝主人索要,所以敝主人與紫陽道君賭博起來,紫陽道君總是要求以黃中李作賭資。敝主人就拿出二三百枚來,放在案上,遞分勝負。聽說這個樗蒱之法,亦是紫陽道君從下界學了來,轉教敝主人,因爲這樣賭博,就是要想贏幾個黃中李吃吃呢。所以說神仙的賭博,不過消閒取樂,並非志在財帛呀。”
張玄楚道:“紫陽道君是什麼人?我只知道他會在後世轉世,去人間傳道,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紫陽真人。”青鵹道:“他亦是九天上界的真仙,又有人稱爲紫陽真官,但不知道是什麼職位,到底管理何事何界,都不知道。”張玄楚說道:“他常來和貴主人賭博嗎?”
青鵹說道:“他常來賭博,有時候敝主人亦到他那邊去賭,有時候就在此地北面一座山上賭博,不是一定的。”張玄楚至此,忍不住問道:“紫陽道君是男子吧”少鴛道:“是的。”
張玄楚問道:“那麼一男一女時常相聚,到處賭博,於風化上豈不是有些缺點,如讓其它仙神見了,啓不是弄出許多笑話?”
青鵹聽了這句話,哈哈大笑着說道:“你從人間來,真脫不了凡夫的見解。我請問你,怎樣叫做風?怎樣叫作化?又怎樣是笑話。依吾個人的意見,風化二字,有兩個解釋。第一個解釋:風者,上士之所行,所謂君子之德風是也。化者,下之所感,所謂黎民於變是也。在上之人躬行道德,如春風之風人;在下的感到這種善風,率從而化,這個叫作風化。但是人世間有上下之分,天上神仙都是一律平等,無所謂上下,就無所謂風化。”
“還有第二個解釋:風是風俗,化是教化。人世間的君主長官因爲百姓的愚蠢,貪嗔癡愛四大亂像,足以引起各種紛亂,所以他的辦法總以敦塵風俗、明教化爲先。如有男女不相辨別,瀆亂門媟的人,就說他是有傷風化,就要拿法令來治他,這是不錯的。但是張仙人你看到的天上神仙,亦是同人世間那些貪癡戀愛的愚人百姓一樣嗎?塵念未淨,何以成仙?品行先乖,何得稱神?這種地方,還請張小仙人仔細想想。”
張玄楚聽到此處,知道自己言語冒失,將話說錯了,不覺將臉漲得通紅,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慌忙認錯道歉。
青鵹道:“天上與人間,一切習慣都不同。你是人類,在下界的鐘山吃得許多靈果仙果,身體早也是仙體,又得敝主人送的黃中李改變身體,現在的你也不是原來的你。初到此地,拿了人世間的眼光,來看天上的情形,自然非常詫異,這幾句話亦難怪要問。”
“但是老實和張仙人說,羣玉山上,敝主人的幾位女公子,就是在殿內看到的那麼多仙子,她的女兒們,她們所有的侍者,男子居多,而且穿房入戶,毫不避穢禁忌呢。還有那羣仙大會的時候,男仙女仙坐在一起,交頭接耳,談玄說道,亦毫不避忌呢。小仙人將來倘然見到如此情形,千萬再不要有所詫異。要知道,天上神仙與人間愚民,是的確不同的。”
張玄楚連聲應道:“是,是,這到也讓自己知道了人間與仙界的不同,以後還得小心爲上,有點大驚小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