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鵹說道:“此山廣大圓約一百多裡,實則是島也,四面臨水,別無其它通路。這三個峰頭,是某等三人各居一處,亦是敝主人派定的,是我等三人的居所。”
當下隨了三青鳥使,仍循此路下山。路上又遇到一種異獸,其狀如羊而有四隻角,名叫土螻。它的角非常銳利,觸到物即死,並能噬人,是個猛獸。
在後世《山海經》中有這樣說道: 原文:在崑崙山西南四百里,曰崑崙之丘,是實惟玉帝之下都,在崑崙九重山頂上,有神陸吾,司禮管之.這個神型狀如老虎身體而九條尾,人的面孔而虎的爪子;是神也,司天之九部及帝之囿院管理。與那開明獸不同之處,開明獸九頭九尾而虎身,人的面孔,專門負責看守崑崙山九重九大天門,是爲山之神獸,又爲守護之神,護法之神。
又有神獸焉,其狀樣子如羊而有四隻角,名叫土螻,如遇有死人或者被它攻擊而死的人,它就食之,是爲崑崙中之兇獸,有崑崙山大仙神守護,此獸不出山外,不能爲惡也。又有鳥焉,其狀如蜂,大如鴛鴦,名叫欽原,蜇了鳥獸,鳥獸則死亡,蜇了樹木,樹木則枯萎而死,蜇針其毒大如九大凡毒,神仙也難闢之。但此鳥不會無故攻擊人。
又有神鳥焉,其名叫鶉鳥,是專司帝之百樣衣服,爲其管理也。
又有木焉,其狀如棠樹,黃華赤實,其味如李而無核,名叫沙棠樹,可以御水,食之使人不溺水是好仙果。
又有草焉,名叫薲草,其狀如葵,其味如蔥,食之已勞.在河水出焉,而南流注於無達,赤水出焉,而東南流注於氾天之水.洋水出焉,而西南流注於醜塗之水.黑水出焉,而西流於大杅,是多怪鳥獸。
又走到那株琅玕樹地方,忽見有一個三頭人在那裡將樹修治,且在地上收拾琅玕樹所結之子。原來那琅玕樹高約一百二十丈,大約三十圍,所結之果子圓而似珠子,名叫琅玕。
少鵹說:“這個三頭人之神,是專門伺候琅玕的。他的身體上長有三過腦袋,他們三個頭的五官是相通的,呼吸時,一口氣,會同時出現在三個鼻子中進出,一個老袋上的眼睛看到的東西,另外兩個腦袋也同時會看到,一張嘴吃的東西,而兩張嘴都能得到滿足,也就不饞了,他們所住在三身國家,此人是三身國家修成之神仙。”
張玄楚見狀,到是見到的怪物多了,也就心驚歎息而已,倒也不奇怪了。當幾個人走近與那三首人身神打了招呼,互相攀談一陣,瞭解此地的果林後,就告辭而向山下行進。
已到山下海邊,只見東方遠遠一座大山,山上面其光熊熊,彷彿火燒。大鵹說道:“這是炎火之山,晝夜在那裡焚燒,雖然暴風猛雨,但其火不滅。據說這種炎火山所以能永遠不滅,因爲山中都生一種不燼之木的原故。所以這就是火山的根源,不然沒有燼木,就不會長連燃燒而不熄滅了。”
又說道:“那山裡還有一種大鼠,屬火之鼠。生體約有百斤重,毛長二尺有餘,其毛細如髮絲,顏色純白色,時時跑到山外。如果拿了水趕去澆在它身上,它立刻就死;取了它的毛織成布匹,可以做衣服。污穢之後,只須用火焚燒衣服,立刻光潔如新,所以叫作火浣布。某等三兄弟所穿的是鳥羽,最怕是火,不曾到那邊去過,究竟有沒有這種白鼠,不敢確定,不過傳聞而已,只有其它神仙知道。”
來到弱水河邊仰面一望,果然看到水中三個山峰,三青鳥的家就住那裡,遠遠還能見到樹上棲息着一隻大鳥,三個身子長着一個頭,很是奇怪,黑白相雜的毛羽,紅色的頭頸,其狀就如烏鴉,又不禁好奇詫異,便問大鵹。
大鵹說道:“這奇鳥名字叫鴟,是此山中異鳥,別處是沒有的,更是所無。”閒看一時,來到海邊,已停着一隻皮做的船,四方周長不過一丈,大約可容坐兩三個人。青鳥招呼張玄楚上船,其它二人也上船,四個人到是也坐得下,大開帆布輕風而行。
出了港口,向前面望去,茫茫無畔岸,波濤俊滾滾。問道:“這樣小船可航大海嗎?不要走到半路被這水給打翻在海中吧。”青鳥說道:“可以航行的。崑崙山下都有這弱水九重,周圍環繞,也在山中串聯幾處,除了神仙大帝的飆車羽輪金興龍輦外,無論什麼船隻都要沉沒,不能過去,只有這皮船可渡過弱水。”
張玄楚聽了,又覺得非常稀奇,又問道:“我們不是去玉山嗎?怎麼下到這弱水來了。”
大鵹道:“要去玉山,只帶過了這一小處弱水,當然在普通人眼裡這如大海一樣寬大,其實在崑崙山來說這弱水只是最少之處。”
張玄楚想了想,如果有仙丹吃,像猴子一樣偷仙丹吃,那不就成仙了,過這些河就不難了。當下問道:“如果有人偷仙藥吃,能不能成仙。”
大鵹說道:“你所言也無有此事,不管如何得到仙藥都得具備有仙才。但是,其中另有兩層道理在內:第一層,做神仙的能成與不能成,都是有天命,不是人力所能強爲成仙。如這個人命中不應該成仙,又悄悄給他仙藥,那麼管理仙根之天使特假手於其他能成仙者,去偷他的仙藥,使他不得服藥成仙,所以就不能成仙了。”“已有偷藥之人,得到天使控制,但是礙於天命,無從爲力自己所爲。所以偷藥的這一層,不能說一定是偷者之罪,而真修仙之人也不去行偷仙藥的事。行偷藥之事只有形神被控制而不自知道也。”
青鵹邊用法術划船邊接着說道:“那第二層,人世間多出一個神仙,不如多出一個聖賢豪傑,能人治世。因爲聖賢豪傑是與人世間有用的;神仙之人與世間沒有何所用之?只能在成仙后纔去度化人,也要良才而收之。如人人都成仙而去,那天下就沒有人類了,那仙界又怎麼管理呢。”
張玄楚道:“你們所說的第二層道理,甚爲精闢,深感佩服。但是,第一層說如果是無罪,覺得有點不妥。照這樣說法,那麼世間兇惡之徒,肆意殺人,亦可以藉口於天命,說是天使仙將假手,自以爲無罪嗎?”
大鵹說道:“照人世間的眼光看起來,你所說的話,自是有正理,應該說偷藥有罪的。爲何要說有罪呢?就是防恐他人要仿效施爲的原故。但是,依神仙的天眼看起來,不是如此。世上一切,無非命耳。一個人被兇手殺死,或者被水災淹死,或者被岩石壓死,同是一死。被兇手殺死的,說兇手有罪;被水災淹死、被岩石壓死的,亦可以說水與岩石都有罪嗎?如果說兇手是人,有意識的,所以應該和他計較。水與岩石不是個人,是無意識的,無法可以和它計較,所以只能罷休。那麼試問,這個淹死的、壓死的人,還是命該死呢?還是罪該死呢?如果說是罪,罪在何處?如果說無罪,爲何會得死?只好歸之於命了。淹死、壓死既是命,那麼被兇手殺死,豈非亦是命嗎?天定之謂命。既然是命,既然是天所定,兇手的罪在哪裡?殺人尚且無罪,偷一包藥,更值得什麼?所以沒有一定之性可言,而仿效者也無效。世人也不能這樣行之。”
張玄楚聽了這番話,口中雖無話可說,但心中總仍以爲是非。過了一會兒,只聽見四面水聲汩汩,原來已到弱水中心過了。船到弱水對面,航行速度其行更快,不一時便抵崑崙玉山下。
當下大衆仍下皮船,張玄楚看那弱水,清而且淺,不相信它無力不能負芥之說。手內剛有一塊已破之巾布,抽了兩縷投下弱水去,果然立刻就沉到底,方知此傳說可信。弱水不能載物也,但又想到那皮船盛爲奇怪。
三青鳥領張玄楚各處望了一會,時已不早,遂回玉山客館處休息,把今天所見所聞一一記在腦內,崑崙之行,不虛此行也。
到得第二日一早,在由青鳥引導領路,到瓊華闕里那個大殿上。這時西王母還未出來,也沒有見到王母說的神仙,趁此四面一望,只見當中上面一塊匾額,大書“光碧堂”三字,一切擺設非金即玉翠,窮極華麗高貴,所有物件大半不知其名字。青鵹對他說道:“這座殿就是昨天所說的傾宮,看着還大嗎?”張玄楚道:“非常大極,人間斷乎沒有的這樣的房**殿。”
大鵹問張玄楚道:“現在張小仙還想到玉山去遊玩嗎?”張玄楚道:“不知道這玉山又有什麼大好事情,又有多少玄奇的山水,還是你們帶我同遊玉山吧。”大鵹說道:“那玉山山上,百物皆有,珍奇亦多。雖則亦是仙山,但比到崑崙山大山上,竟有天淵之別。即如敝主人所住的地方,卻只是一間土窟洞天也。”
張玄楚聽到此處,又復奇怪詫異,忙問是什麼原故。大鵹說道:“崑崙山的玉宇瓊樓,旋宮傾室,是敝主人已成神仙后所享受的。而玉山的土窟洞府是敝主人未成神仙時所居住修煉的。君子不忘其初型,所以敝主人年年總來玉山居住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