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作爲打雜的日常

人生的境遇實在是奇怪, 就像現在還在施行的法律,誰能料到,下一部修正案一出臺就剝奪了它的法律效力。

簡默現在是一個破打雜的, 掌管着靈虛所在的山頭的一切日常大小事務, 每日要從山腳去擔水來澆灌山腰的那些藥草, 每日要清理藥園裡面的雜草, 然後是日常的漿洗衣物, 這裡少有人來,不過有靈虛並不是只有他一個弟子,而有七位親傳弟子。

作爲打雜的人, 簡默還算是心甘情願,他貌似在這裡遭受了冷暴力, 靈虛的七位親傳弟子並沒有過多的和他接觸, 只有在平時無意之中碰到了纔會小小地打個招呼, 一般都是目不斜視地走過去。在這裡,沒有過多的人的交流, 生活是孤獨的,每日的打雜還是要做,但是隻有疲憊沒有任何樂趣可言,就想是被免費賣身於一個清潔公司一般。不管在聽到自己走上修真一途是多麼的厲害,但日常的瑣碎已經將簡默的熱血已經磨光了。在經受了頭幾個月的冷暴力之後, 簡默只好重操舊業, 寫起了小說, 白日裡面還是幹活, 但是晚上則是用自己千辛萬苦找來的紙筆來寫自己的小說, 作爲自己日常生活的調劑。

靈虛道長並沒有過多的注意到他,收他作爲弟子只是一個順水人情, 不論邱家在世俗界是如何如何的厲害,但是對於修真界修真來說,就如同草芥一般。好在那個新收的小子並沒有鬧出什麼幺蛾子來,表現還算是過得去,也就把他放在自己的庇佑之下,也並無不妥當的地方。

一年的時間,在脣間也只是短短的幾個字節,但是對於重複着日常的枯燥工作的人來說,卻是十足難熬的日子,簡默早已經放下了自己寫作的任務,他已經沒什麼好寫的,山上彷彿只剩下他一個人獨居着,周圍都沒有了人味兒,而沒有了人際的交流,在後來的寫文過程顯得更爲的艱難,往往是好多天寫不出一千字的樣子,儘管他已經將毛筆字練得像模像樣了。

靈虛所在的山頭叫做青山,在這裡靈虛擁有了一些藏書,簡默在開始之初曾經略微翻過一次,豎排、繁體對於習慣了簡體字的人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挑戰,而對於一個習慣看網絡小說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一座高不可攀的高山,但是,人在無聊的情況下是什麼都可以做出來的,這句話真的不假。在簡默放棄寫作,也厭倦了日常的的工作之後,他的魔爪伸向了那些沒有任何趣味的藏書。那些藏書基本上都是藥典,上面圖文並茂地展示了一些藥草,簡而言之,圖很少字很多,介紹藥草的神態、功效、用途。

從此,簡默開始了對照着課本,認着藥園裡面的藥草的日子。生活就在那時候充實了起來,每日例行去藥園裡面除草澆水都顯得是那麼的可愛,有時候,簡默會將自己的大部分時間泡在藥園裡面,甚至,還在藥園的旁邊慢慢地建起了一個簡陋的小屋。人的潛力果然是無窮的。

等到靈虛道長再次看到自己的那個打雜的小徒弟的時候,也已經是三年已過,簡默已經默默地翻閱完了山上的所有藏書,而此時的簡默已經不再是初入山之時的那個滿身經脈千瘡百孔的那個少年了。如今的簡默已經是一個成人的模樣,衣服是修真界一貫的道服,氣質像是因爲藥草的薰陶而變成了一塊溫潤的暖玉。醫者自醫,他將自己所學的關於藥草的有關知識,用自己所養的藥草來溫養自己的身體。

“沒想到你走上了藥修這一途,”靈虛道長捋着自己的鬍子,打量着眼前的青年,帶着些許的讚賞之情,“山上的藥典,想你是應該看完了,去你大師兄的藏書閣,那裡面有更多的藥典,是我當初給他的。”

“謝師傅。”簡默拱了拱手,動作行雲流水,也自是有那麼一番韻味。

“大師兄。”簡默到了大師兄所在的山頭,那是青山相鄰的一座小的山峰,值得一提的是,除了最晚來的簡默住在靈虛的山頭,靈虛的其餘的七個弟子所在的山頭是圍繞着靈虛所轄的青山,形成衆星拱月之勢。大師兄宋揚是居住在青山的東南方向,隔着青山不過數公里之遠,對於修真者來說,這只是一瞬間就能夠達到的距離,但是對於此時的簡默來說,實在是一段很遠的距離。

待到簡默趕到宋楊所在的山頭之時,天已經擦黑了,橘紅的棲霞薄薄的灑在滿是蒼翠的山峰之上,“扣扣扣——大師兄,師傅命我來——”找你借書——門倏忽地開了,出現的是宋楊隨侍的小道童:“師叔找師傅有何事?”

“師傅命我來找大師兄借藏書房一用。”簡默吶吶地說,清俊的臉顯得有幾分不自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緊接着說道,“麻煩師侄了。”

人長時間不和人交流,就會顯現出與人交流的各種障礙來,連腦子也會顯現出一定的遲鈍來。

“師叔,請進,師傅現在在後山”道童讓開了門,倒是沒有寒暄的意圖,徑直走了進來。這是極爲不尊重的,但是衆所周知,幾年前新來的八師叔並不得師傅的歡心只是隨意地將其安置在身邊,也並不教授他修真的法門,而是任其做一名打雜的,而就算是自己這樣被師傅收爲道童的,也會多多少少受到師傅的點撥,這種種看來這個八師叔是被厭棄了的,而心中自然是生不起什麼尊敬之情來了,只要面子上過的去就行了。

山之南爲陽面,山之北爲陰面,陰面多生妖孽,靈虛的弟子大多爲劍修,多在後山那那剛剛生出的妖魔來練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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