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帥張學良看到的那張紙是我上次來瀋陽寄給他的那封信的原稿。“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少帥再次向我提出這個問題,眼睛緊盯着我,目光好像要刺穿我臉上的面罩。“中國人,一羣熱愛祖國的中國人,一羣和您一樣的中國人!”我並沒有迴避少帥的目光。少帥的眼睛裡已經有了一股暖意。
“今天我們深夜造訪,是因爲有一份比上次‘中村大尉事件’更緊急、更重要的情報。rì本人要在今年的九月十八rì動手,目標是整個兒滿蒙地區。”聽我說完這句話,張學良倒吸了一口冷氣。他並不是害怕,而是到現在爲止,他還沒有做好準備。“更爲可怕的是,我們根據得到的情報目前的形式來分析判斷,最高當局到時候會命令東北軍放棄抵抗。也就是說rì本人會輕而易舉地佔領東北。”
“這不可能,不可能!”張學良跳了起來,那張英俊而白皙的臉龐因震驚而扭曲。“他絕不會這樣做。你們造這種謠言居心何在?”少帥的手已經開始慢慢地向辦公桌移動,那裡有一支手槍。
我笑着搖了搖頭,將自己的烏茲抽了出來,遞給了他。“少帥,請看看我這支槍,您以前見過麼?”張學良驚詫了,他疑惑地看了看我,怎麼也不明白這個闖入者怎麼會把自己的槍交出來。不過他還是接了過去,仔細端詳起來。我接着說道:“按現在的科技,這種槍是絕對製造不出來的,而我所有的人都配備這種武器。所以說,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根據我們對形式的分析,這份情報絕對是準確的。現在您所面臨的是選擇。而且我可以明確地告訴您,我們分析您選擇服從命令的概率是99%。”張學良跌坐在椅子上,手中的槍垂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擡起了頭,將烏茲遞還給我,說道:“你說的沒錯,如果真是有那個命令,我會服從的。”“我們理解。而且相信您有一顆愛國之心。不過現在我們就要做好一切準備。”我的話讓又這個年輕的少帥燃起了希望。“我認爲您應該儘快做如下幾項工作:
一,將東北地區的大型工礦企業的機器設備,特別是瀋陽兵工廠搬離至關內,能搬多少搬多少。
二,整肅軍隊,保養重武器,到時候聽我們的信號第一時間出擊。在zhōng?yāng的命令下達之前,迅速擊潰來犯之敵。
三,榮臻、熙洽、張景惠這幾個將領調到你身邊,至少要讓他們在九月份以後一直在你的控制之下。“
聽完我的計劃,張學良已經有些顫抖了。他並不是從槍林彈雨、爾虞我詐中摸爬滾打出來的,雖然不算紈絝子弟,但也是個公子哥式的人物,不是梟雄,也不是英雄。“這哪裡是抗命,這簡直是直接挑起戰爭。現在rì本人不斷挑起摩擦,利用一切可用之機會。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麼?”
“後果?什麼後果?rì本天皇、zhèng?fǔ和軍部一貫實行對外侵略擴張政策,著名的田中奏摺都把中國東北作爲rì本侵略擴張的首選目標。他們要製造一個9.18事件,你抵抗了,他們要打咱們,你不抵抗,他們也要打咱們。所以我的建議就是把9.18事件變成9.18血戰。”聽到這裡,張學良那白皙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興奮。他其實早就渴望用一場血戰發泄出對rì本人的仇恨。我接着說:“從實力上,我們肯定是拼不過rì本人的。但我們這次打的是突然襲擊。這次戰役的目的有兩個,一是給rì軍造成巨大的人員傷亡,二是保存實力等待最後的反攻。所以您一定要制定好完善的作戰計劃,最後即使依令撤出東北rì本人也守不住幾年。咱們很快就能打回來”
“好,請你放心。我與rì本人有着國仇家恨。我絕不會作不抵抗將軍。”張學良已經完全被我說動。
“好,到時候咱們相互配合,統一行動。不過我還要把這份情報通報給南京方面,甚至到必要時候還會給rì本人,擾亂他們的部署。”
我們是開着張學良的汽車從少帥府裡出來的,懷裡還揣着一份特別通行證,以防遇到檢查。我給張學良留下了一枚金質徽章,作爲今後聯絡的信物。車開進一個隱秘的小巷子裡,我們停了下來,換好衣服,步行回到旅社。車就留在那子裡,天亮了會有人把他找回去開走的。
第二天我將9.18的情報用掛號信的方式分別給南京國防部和總統辦公室各郵寄一份。其實,南京zhèng?fǔ早已收集到有關rì本人要對東北動手的。只不過不知道具體時間。不過在高層內部已經確定了對rì本的挑釁施行“不抵抗政策”。
晚上我在一個酒樓裡召見了所有來到瀋陽的突擊隊員。這幾天,他們已經把瀋陽城(當時很多人稱作“奉天城”)周邊五公里範圍內的地形都已經勘察清楚,並繪製了詳細的地圖。特別是對北大營周圍、柳條湖地區,以及南滿鐵路瀋陽段都做了詳細的勘察。此次突擊隊來瀋陽的目的已經達到,我將一個信封交給了李靜霆,讓他帶隊潛行至吉林省長chūn縣萬寶山村,去完成另一項改變歷史的任務。任務的代號“狸貓”。
昨晚我會見張學良時,他正在爲“萬寶山縣中朝農民衝突”頭疼呢。歷史上的確有一個“萬寶山事件”。是“九一八”事變前夕rì本帝國主義yīn謀策劃的侵華事件之一,並在其cāo縱下由此引發了朝鮮迫害華僑事件。事件的起源是一個叫郝永德的漢jiān,受長chūnrì本領事館田代重德的yīn謀指使,不呈報當地的中國zhèng?fǔ,擅自將土地租給朝鮮僑民。這些朝僑在rì本駐長chūn領事館支持下,私自在當地農民的耕地上挖溝,在伊通河上築壩,直接損害了當地農民的利益。從而引起兩國農民的衝突。rì本人公開支持rì僑,壓制當地zhèng?fǔ。我對這一事件早已瞭然於胸,決心在沒有釀成流血事件前解決它,儘量不留給rì本鬼子任何機會。
我在瀋陽的事情基本已經辦完,在回北平之前再次到侍衛長李哲強家拜訪。我很喜歡這個年輕的軍人,同時也希望通過他多瞭解一些關於張學良極其少帥府內的一些情況。我來到李哲強家時他新婚不久的妻子也在家中,同時還有一位英姿颯爽的女客人。李哲強給我介紹說這位是他妻子小芳的朋友金小姐,今天有空來找小芳。這位金小姐冰肌玉膚,身材婀娜多姿,身上那種男人氣質更加令她散發出一種特有的魅力。我不禁多看了幾眼這位金小姐。忽然覺得和她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絕對見過在哪裡見過她,而且是在我的前世。
回到北平的第二天我就安排與川西田見面了。我手頭已經掌握了一個這麼重要的情報,所以必須及時地將它通報給這位rì本情報界的“星星”。川西田見到我更加恭謙了。通過“中村大尉事件”,川西田再次確認了我絕不是一個普通商人,肯定和中國zhèng?fǔ的最高情報機構有某種特殊的聯繫,但我又絕對是個親rì派,不然不會幾次將重要的情報透露給他和中村。
川西又給我帶來一件禮物,是一件江戶時期的伊萬里大盤。真是太好了,我媳婦兒的店裡又該多一件商品了。據小麗說那柄倭刀賣了三十多萬。不知他這次他孝敬的這個盤子能值多少錢呢?當然,我也給川西田帶了一些土特產。
時間已經是中午了,我就留川西田在平安樓吃飯。我將工廠的事情向他介紹了一下,並告訴他我已經和少帥府的一個侍衛長聯繫上了,準備通過他的關係,讓東北軍成爲我們的第一大客戶。川西田聽了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見到他這副樣子,我故意神秘地說:“不光是那個侍衛長,你還記得我上次說的那個戴笠的三姨太麼?我也請她幫了忙。”說完,臉上還露出了一絲yínyín笑容。
此話一出,川西田的眼睛唰地亮了一下。我故作不知,得意地舉起酒杯,好像大把的銀元已經進了口袋。川西田也跟着舉起了杯,和我碰了一下,一飲而盡。放下酒杯,我不再說這件事了,而是和他大談風月場所之事。川西田沒轍了,只能隨着我胡扯。我先說古紅拂女、代李師師、陳圓圓等幾個名jì,又聊起了陳楚瑩、小鳳仙等幾個近代的風塵奇女子。最後又遺憾地大談běi?jīng的jì院裡淨是一些庸脂俗粉。此時川西田的眼裡都急得冒火了,不過他還有些特工的基本素質,急是急但還是耐心地和我聊着,是不是也會說出幾句點睛之語,露出一副與我心有慼慼焉的樣子。我話題一轉說道:“這些女人比起那個三姨太真是差得太遠了。小紅的皮膚那白的和牛nǎi一樣,那堅挺的胸脯上兩粒……”看得出,川西田心裡暗暗鬆了一口氣,他馬上就能聽到他想聽的東西了。
“可惜我的這位紅顏知己馬上就要離開瀋陽了,據說中rì兩國間最近老有摩擦,大有衝突升級的趨勢,時間可能就在九、十月份。瀋陽太危險了,有人捨不得她呀!”我的身上顯出一股濃濃的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