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很是平靜。只是那個牛三嶺和對我們充滿了好奇,他和我寸步不離。我也正好也向他詳細詢問了534高地的戰鬥過程。
早晨七點半鐘,我正吃着早飯,突然步話機中傳來金箭的聲音:“報告隊長,發現情況,敵人的三輛坦克開過來了,距離陣地大約還有兩公里。”
“收到!繼續監視,有情況隨時報告。”敵人終於出現了。這三輛坦克可能是探路的。不管他,先拿下再說。想到這裡,我剛聲叫道:“飛刀!”
“到!”三黑應聲入洞。
“有三輛坦克過來了,使用“黑sè戰術”清除他們。”
“是!”三黑響亮地應了一聲,轉身出去。
閃電突擊隊在後期的訓練中,針對不同情況制訂了相應的戰術,並給每種戰術編了代號。“黑sè戰術”是指八名以上的突擊隊員摧毀或生俘四輛以下的坦克或裝甲車。
“走吧,一起去看看我們是怎麼作戰的。”我對那幾個湯家的人說道。
我們來到了山腰的工事裡隱蔽好。這時候三輛坦克已經開到離陣地不到三華里遠的地方,突然停了下來。打頭的那輛坦克頂上的蓋子打開了,一個rì軍軍官探出頭來,手拿望遠鏡向我們這邊的陣地上觀察者。突然轟的一聲巨響,最後一輛坦克的履帶被炸斷。沈六的M72火箭筒最先發言。幾乎就在同時,那個軍官的頭部突然冒出一陣血霧,身子軟軟地耷拉下來。這顯然是金箭或銀箭的傑作。隨後幾條身影從路邊竄了出來,敏捷地登上了三輛坦克的車體。第一輛坦克最先被解決。有四具血淋淋的屍體被拋在第二輛坦克前面。接着被解決的是最後一輛坦克。兩顆手雷被掛在了炮管與炮塔的連接處。一聲巨響後,炮塔被先飛了半邊。第二輛坦克最爲瘋狂,不停地轉動着炮塔,還橫衝直撞。不過也屬它最倒黴,幾個隊員將四五個燃燒瓶全砸在了它身上。這輛坦克整個燃燒起來。不大一會兒,裡面的成員受不了高溫的燒烤,打開頂蓋,鑽了出來。不過整個車體都已經被點燃,這幾個人落地時身上還冒着火苗。四個成員被燒死了兩個,剩下兩個被突擊隊員給架了回來。整個戰鬥沒用半小時。三輛坦克二毀一俘;十二名rì軍,被俘二人,其餘被擊斃。我方陣地上的士兵都看傻了,特別是這幾個湯家人,張大了嘴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隊員們將被俘的坦克開到了山口處的陣地上,最爲固定炮臺。我命令工兵將第三輛坦克上的炮彈和機槍子彈都搬過去。現在這些士兵對我可都服了,接到命令後樂呵呵地去忙活起來。打前鋒的鬼子是一個加強聯隊。聯隊長名叫鈴木門波。在他們這個聯隊出發前,鈴木門波接到了師團司令部的通報:有一羣自稱是“閃電突擊隊”的神秘黑衣人進駐六溝。這羣人共有十二人,來歷不明。所持先進武器,刀槍不入,包括頭部。估計就是這支小部隊,在九一八事變和一二八事變中給帝國造成了巨大的損失。請各部隊務必要注意這個閃電突擊隊的動向,抓住一切機會,不惜任何代價要徹底消滅這支隊伍。“這不是笑話嗎。”鈴木聯隊長看着通報打心裡認爲師團司令部裡的那羣人是一羣膽小鬼。這麼大的戰役卻要重點對付一個十來人的小分隊,而且還胡說什麼道情不入。除非他們是魔鬼的化身。不過再過幾個小時這個部隊長就不會這麼想了。
上午八點鐘鈴木就得到了報告:“派出去探路的三輛坦克全部被摧毀。那些坦克乘員最後報告說,他們並沒有看到敵人,只是感覺有人上了他們的坦克。然後……”鈴木攥着戰報不禁心裡有了一絲擔憂。“這是誰幹的?不可能呀,就算是帝國最jīng銳的士兵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戰鬥力。難倒真的是那羣黑鬼士兵(我靠,我們又多了一個外號)。
上午十一點鐘,一個小隊的rì軍騎兵又出現在六溝陣地前方。帶隊的小隊長叫麻原彰晃,還是個中佐。現在他正在兩輛坦克殘骸旁邊轉悠。不是有三輛車麼,怎麼只剩兩輛?那倒那輛被俘了?不可能呀,步兵貨捉坦克,雖然他是騎兵,但也絕不相信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繼續前進!”麻原中佐大聲命令着他的士兵,然後帶頭向前急馳。然而剛前行了五百多米,就一頭栽倒了地上,他的馬前蹄他進了一個陷坑裡。馬都弄了個倒栽蔥更何況他呢。麻原被甩在地上,摔得七葷八素。然而就在這時,一排槍聲響起,馬上的騎兵紛紛掉了下來。他們是步兵師團,一個騎兵小隊滿員是六十人,這次他們總共來了五十三人。排槍響後,只有二十幾人還坐在馬上。“敵襲,快下馬。”一個倖存的曹長自動接替了鈴木的指揮權,大聲命令着,帶頭跳下馬來。即使是這樣,也接連不斷地有露頭的士兵被爆頭shè殺。士兵們驚恐萬狀,胡亂向周圍放着槍。那個麻原彰晃剛爬起來,突然覺得自己的兩個膝蓋一緊,接着是一陣劇痛,身子又倒了下來。對rì軍的殺戮還在繼續,終於有士兵堅持不住了,抱着馬脖子掉頭想往回跑。不過這下連他的戰馬也跟着倒黴了。人的後腦和馬的後腦同時中彈,雙雙被爆頭。rì軍再也不敢妄動了,將頭埋在馬的側腹部,甚至有人哭了起來。戰場上的槍聲停了下來,前方路邊有人用rì語高喊:“rì軍士兵們,現在命令你們雙手抱頭走過來,否則你們將被全體消滅。”喊話聲持續了幾遍,但沒有人投降。不過這時一個女聲唱起了一首rì本的民歌,這首歌的大致內容是家鄉的媽媽在等待遊子的歸來,那綠sè的田野,美麗的櫻花還有那雄偉的富士山都在盼望着你回家。
歌聲剛停,“啪啪……”對面的人放了一排空槍。一個士兵再也受不了了,高舉雙手,大叫着向這面奔跑過來。“啪”的一聲槍響,這個士兵倒在了地上,不過是被自己人幹掉的。“有人不讓你們再見到你們的媽媽,殺死他!”這邊又有人用rì語高喊着。那個女聲又唱起了剛纔的那首民歌。緊接着,兩粒子彈分別鑽進了兩匹馬的腦袋,這次連槍聲都沒有聽見。兩匹馬掙扎着倒下,馬後的士兵暴露出來,不過沒有人shè殺他們。殘餘的rì軍士兵又起了一陣sāo動,那兩個暴露的士兵攥着槍倒退着往我方這邊走,槍口直指着自己人,生怕自己會被同袍幹掉。有兩人這樣做了,另一個士兵也學着他們的樣子,jǐng惕地往守軍這邊的陣地退來。就聽rì軍羣裡傳來幾聲聲槍響,剛纔那個曹長以及幾個“堅貞不屈”的士兵自裁了。這下,餘下的幾個rì軍全都肆無忌憚地高舉雙手往這邊跑來,而且居然還有兩個人很講情義,擡着那個雙腿被廢的麻原中佐往這邊跑,雖然疼的他呲牙咧嘴地不顧身份的大叫,但總算保住了小命。
又是一場完勝。俘虜七個rì軍,包括一個殘廢的中佐,繳獲了五十多匹戰馬。守軍們都沸騰了,他們當兵這麼多年,還沒打過這樣的勝仗。特別是我的那個jǐng衛排。這場仗主要是他們的功勞。這些神槍手每個人都至少shè殺了一個鬼子。這些被俘的rì軍被送到了承德。張學良傳令嘉獎,每個參戰人員獎勵二十塊大洋。不過突擊隊員隨手將自己的獎金分給了其他士兵,甚至給了炊事班一百大洋,囑咐他們多買作料,晚上要吃全馬宴。
當天晚上,張學良在承德召開了記者招待會,通報了這一上午的戰果。並將幾個戰俘亮了相,在場的記者爲之沸騰,當時就有幾名記者要求上前線採訪。承德當晚大放焰火慶祝白天的勝利。此時最爲興奮的居然是湯玉麟。我已經通報張學良,在戰報中對於我們閃電突擊隊要隻字不提,功勞全是東北軍的,特別要突出湯家軍,逼着他們,鼓勵他們抗rì。湯玉麟也參加了新聞發佈會,新聞發言人一口一個湯司令的部隊,使湯玉麟興奮無比,現在他居然也熱血沸騰,有一種立刻拿起槍衝向前線與敵寇浴血奮戰的衝動。
在我的六溝前線,戰鬥一結束,我就在指揮部給那些湯家的軍官開了個會。此時,這些人也很興奮,他們絕沒想到我會取得兩次戰鬥的勝利,而且己方一併未損。第一次打坦克是閃電突擊隊的功勞,他們很驚訝我們居然有這樣的戰鬥力。而第二次打騎兵,參戰的主要是他們部隊的士兵,而且是以多打少,竟然也是完勝,而且一下子逼得那麼多鬼子投降,這就更令他們吃驚了。他們執掌部隊這麼多年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士兵竟如此善戰。“看來是我們廢物啊。”炮兵團長湯玉鉻如是說。
我讓人拿過來五支剛剛繳獲的步槍,以及筆墨紙硯。我將這些東西一古腦地擺在桌子上,然後對他們說道:“諸位也看到了,rì本鬼子並不可怕,坦克怎麼樣?騎兵怎麼樣?不都讓咱們給收拾了嗎。現在我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麼拿起槍打鬼子,保家衛國;要麼發表聲明,別再姓湯,退出湯家軍,從此與湯家一刀兩斷。因爲以後的勝利將會記在湯家軍的頭上,膽小鬼不配得到這份榮譽。”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湯保福第一個走出來,抓起一支步槍,大步走到我面前,舉手敬禮:“報告長官,湯家軍工兵營湯保福已做好戰鬥準備,請長官指示!”其他人也都拿起了槍。
鈴木門波的聯隊已經在當天傍晚開到了離六溝鎮五公里的地方駐紮下來。他已經不打算再派小股部隊去探路了,那樣簡直就是羊入狼羣。他決定明天早餐後八點鐘就對敵人的陣地發動總攻。他的偵察機已經將在空中偵察到的情報在第一時間裡送到了他的前線指揮部。通過空中偵察表明,中國守軍在兩座山的山口處和半山腰構築了兩個防禦陣地。而且未發現有炮兵駐紮,只是有幾處疑似的炮兵陣地。敵軍兵力不超過兩個團。“以這麼點兵力就妄想阻擋我大rì本帝國皇軍向前進的腳步,真是做夢。那個什麼突擊隊搞搞偷襲還可以,面對我大兵團作戰,看他們還能怎麼辦。”鈴木已經恨透了對面的中**,而且此時他在心底也隱隱有一絲對閃電突擊隊的恐懼,只不過他在拼命壓制這一絲恐懼,儘量不去想它。
第二天八點鐘,rì軍準時發動了進攻。進攻的套路無非先是炮火準備,在炮火的掩護下,派出工兵部隊清除前進道路上的陷阱。不過守軍陣地卻沒有動靜,只是不時飛來一顆顆子彈,將工兵的腦袋打爆。第一波衝擊開始,十輛裝甲車和坦克打頭,一箇中隊的士兵緊隨其後。路上的陷阱並沒有清除乾淨,不時有裝甲車和坦克陷進去。不過守軍並沒還擊,rì軍竟然能將從容地將陷進坑裡的車輛拖出來。只不過不時有拿着指揮刀的軍官、扛着極強的shè手、揹着擲彈筒的、迫擊炮的cāo作手被中**隊的狙擊手幹掉。好容易衝過了陷阱區,衝鋒部隊的指揮官和cāo作技術兵器的士兵已經損失得差不多了。不過剛衝出陷阱區,卻又進了雷區,很多地雷並沒有被先前的炮擊引爆。已經有兩輛裝甲車和一輛坦克的履帶被炸斷,車輛癱瘓在那裡無法行動。中國守軍還沒有進行大規模的還擊,只是有冷槍不時地在shè擊,已經造成二十多人死亡。這羣失去指揮官的士兵自己都不知道是否還應該繼續往前衝,只是所在剩餘的坦克和裝甲車後面機械地往前走。又有兩輛裝甲車癱瘓終於衝過了雷區,不過人員死亡已經超過了五十,減員達30%。不過此時離守軍的戰地還有五百米。坦克和裝甲車都加快了速度,車輛上的機關槍也響了起來,可對面陣地還是沒有動靜。當剩下的戰車衝到離陣地還有一百米處,突然從北面山坡上飛來一枚火箭彈,正擊中一輛坦克的炮塔。rì軍坦克的裝甲實在是薄,一枚火箭彈就解決了它。裡面的成員全部死亡。另外還只剩一輛坦克,它馬上轉動炮塔,對準那片山坡開炮。這時只剩下百十來名rì軍了,他們呈散兵線衝了過來。寂靜,可怕的寂靜。前五十米依然沒有動靜。四輛戰車已經到了陣地三十米遠的地方。不過它們再也無法調頭回去。有兩輛裝甲車一頭栽進了大坑,另外一輛坦克又被一枚火箭彈擊中了尾部,那是炮彈箱所在的地方,整個坦克被炸開了花。還有一輛裝甲車,被幾個燃燒瓶點成了一堆移動的篝火。
此時剩下的rì軍士兵已經衝了過來,不過迎接他們的是一陣暴雨——由各種子彈組成的暴雨。倖存的八十多名士兵趴在地上舉槍還擊。突然,從守軍陣地上傳來一陣高音喇叭的廣播:“rì軍士兵們,現在你們已經沒有機會再回去了,趕快投降吧,我們會按照rì內瓦公約保證你們的生命安全。放下槍,你們的家人在等你們。”然後就是一曲rì本的民歌。
rì軍士兵的士氣正在被瓦解,有些人已經開始動搖。可守軍這邊的炮火卻沒有停止,反而更加密集。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一箇中隊的rì軍只剩下五十人不到。遠處拿着望遠鏡的鈴木將這一幕看的一清二楚,他一揮手,又派出了兩個中隊衝了過來。
這兩個中隊很快衝到了離我軍陣地三百米處。迫擊炮手架起了迫擊炮對我軍陣地進行轟擊,不過,他們只打了兩發炮彈,cāo作手就被幹掉了。“炮兵shè擊!”鈴木已經顧不得最前沿倖存的那幾十個士兵了。在隆隆的炮聲中,高音喇叭不響了,守軍士兵在密集的彈雨中有的被炸上了天,有的直接被巨大的衝擊波給震死。那兩輛紮在線坑裡的裝甲車被幾發炮彈幹掉,最前沿原本倖存的rì軍士兵也都受到了炮火的殃及,有不少人被自己的炮彈炸死。
剛上來的兩個中隊的rì軍受到鼓舞,嚎叫着向前衝去。眼看離陣地還有百米左右。鈴木命令停止炮擊,騎兵中隊出擊。跟在騎兵後面的剩下的五輛坦克。鈴木妄圖一舉拿下陣地,順勢佔領六溝,爭取今天就兵臨承德城下,如果順利的話就佔領承德市區。他知道守軍是湯玉麟的部隊,他從心裡沒把這支部隊放在眼裡。不過鈴木可一直在注意那支黑衣人組成的突擊隊。他們現在在哪裡呢?
我們當然是隱蔽在北山陣地上。我所在的北山陣地到現在爲止還沒有動靜。剛纔主要是山口陣地在阻擊敵人。敵軍指揮官不顧自己士兵的死活,開炮轟擊我軍陣地,因爲敵人據我軍防禦陣地,士兵們不能進防炮洞蔽炮,這樣一來還真的給我軍造成了不小的傷亡。現在看到兩個中隊的rì軍馬上就要衝到山口陣地前沿,我下令北山陣地shè擊,堅決將敵人吸引住。一陣彈雨從北山陣地潑下,敵軍果然被吸引過來,前進的腳步也被迫停住。北山陣地只有一個連的士兵,加上我的jǐng衛排和突擊隊也不超過一百五十人。不過我這裡的陣地依山而建,易守難攻。陣地上沒跟人都在shè擊或投彈,就連那幾個湯家人也在戰鬥,甚至湯玉麟的大兒子湯佐榮肩頭還被流彈擊傷。他本是熱河省禁菸局局長,不是當兵的,但這時候竟然也一聲不吭,依然持槍shè擊。這一幕正被一個《zhōng?yāngrì報》的戰地記者給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