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生非

穿越官家嫡女

夏荷彎下腰,親自將三碗井水倒入藥罐中,吳怡喝的藥,一直是她領着一個老實本份的燒火丫頭熬的,從頭至尾不讓第二個人沾手。

自從到了山東,一直老實不吭氣的秀菊,笑眯眯地走了過來,“夏荷姐……”

“原來是秀菊姑娘。”夏荷站起了身,站到秀菊和藥爐之間,“今個兒怎麼有空出來了?”

“在屋裡悶得慌。”秀菊說道,“這山東啊,一桌一椅都跟京裡的宅子彷彿,昨晚上睡迷了,我還以爲我還在京裡呢。”

“我倒是沒覺得。”

“自從姐姐從隨着二爺和二奶奶去了遼東,我還沒跟姐姐好好嘮過呢,細想起來咱們這樣的老人兒不多了。”

“可不是,綠琦、綠瑤都嫁了人,可惜連面都沒見上,也不知道她們嫁得都是什麼樣的人家。”

“她們倆個都嫁得好,太太心疼二爺,對二爺身邊的人也是高看一眼。”秀菊搬了把小凳子坐了下來,對藥爐像是沒瞧見一樣。

“我這裡給二奶奶熬着藥呢……”夏荷也坐了下來,眼睛盯着爐火,“就這麼大火燒,略微有些開就壓住火,用小火慢慢熬。”她囑咐着小丫頭。

“這丫頭倒是瞧着眼生。”

“這丫頭是紅裳的表妹,二奶奶給她取名叫藥香,是個老實的丫頭。”

夏荷一提起紅裳,秀菊表情微變了變,“紅裳這丫頭倒是瞧不出來的厲害,原先二奶奶在府裡的時候,瞧着她不言不語的,凡事不出頭,以爲是個悶葫蘆,二奶奶不在了,她倒把整個院子管得風雨不透的。”

“你是不知道紅裳,她懂醫藥,人又細心,遇事有主意得很,不是你我能比得了的。”夏荷說道,她知道秀菊對紅裳的忌憚,紅裳長得不如紅袖好,可也是個清秀漂亮的,做事利落,一個人在京裡頗養出了一些氣派,若是不說破身份,說是哪個縣令家的姑娘,也是有人信的,秀菊原本姿色就不出衆,如今又有了些年紀,容色更減,二爺本就不待見她,她到了山東,二爺更跟沒她這個人似的。

“她確實是個好的,難怪三奶奶替三爺討要她。”秀菊不聲不響的拋出一個重鎊炸彈。

“三奶奶也太不懂規矩了,紅裳是二奶奶的陪嫁丫頭,比不得旁人,說要走就能要走,太太知道了這事必定會斥責她。”夏荷偏不上她的當。

“可不是,可是三奶奶說三爺就是看上她了,愛得不行,又說一個巴掌拍不響,許是紅裳……”

夏荷忽地一下站了起來,“你說旁人勾引爺們我信,紅裳規規矩矩本本份份的,就不是那樣的人,爺們跟饞嘴貓似的,見一個愛一個的,咱們在京裡雖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爺們強佔丫頭的事卻也是聽說過的,紅裳小姑娘家家的,名聲最要緊,這話你說了,我只當沒聽見,再有第二個人說這話,我撕了她的嘴。”

秀菊抿了抿嘴,又說了兩句別的,見夏荷真生氣不理她了,訕訕地走了。

藥香聽得直皺眉,“夏荷姐姐,她爲什麼這麼說紅裳姐?”

“無非是心虛罷了,哼,就算是把這滿府的丫頭全趕出去了,就剩下她自己,二爺也看不上她,她就是個無事生非的攪事精。”

“可我也聽別人說——紅裳姐是二奶奶給二爺留下的……”藥香是個老實的,也沒把夏荷當成外人,直接就說了。

“你這個笨驢。”夏荷拿食指點了點藥香的額頭,“二爺和二奶奶是患難的夫妻,二爺也不是那些個輕浮的爺們,你幾曾見他跟丫頭們調笑過?別什麼話都亂傳,敗壞你姐姐的名聲。”

夏荷嘴上是這麼說,心裡也是惦記着這事,端藥給吳怡的時候,臉上就略有了些憂色,“夏荷,你這是怎麼了?”

“姑娘,你這是喝的第三副藥了……”

“我喝第幾副藥你記得怕是比我還清楚,有什麼事說吧,這屋裡沒外人。”吳怡在遼東養成的習慣,屋裡不喜歡多放丫頭,也就是紅裳跟夏荷能隨便出入。

“紅裳也不小了。”

“是不小了,週歲都十八了。”吳怡週歲已經十九,紅裳比她小了一歲。

“常言道女大不中留……”

“我知道你是什麼心思,只是咱們當初把她一個人留在了京裡,親事無人作主,如今到了山東,好人家少,找個差點的我怕委屈了她。”

“姑娘,張大夫說了,姑娘三副藥下去,必定在兩個月內有孕,這通房的事……”

“在京裡的時候我都沒給他安排通房,到了如今……我還是不幹那樣的事。”

“京裡的太太……”

“京裡的太太經過了這兩年的事,怕是也沒臉管我房裡的事了,再說了,咱們山高皇帝遠的,她就是想管也管不着。”吳怡又看了看夏荷,“我知道你繞來繞去的想說什麼,二爺若是想要別人,我也不攔着,到時候該升姨娘的升姨娘,該做通房的做通房,我已經有了個保全兒了,再生一個就兩個孩子了,不管是男是女也儘夠了。”

“姑娘的意思是——”

牆塌與不塌,再塌幾次她都能築起來,她是現代女性,她從小就知道人要一邊受傷一邊長大,“無非是相敬如賓罷了,別人能活,我也能活。”

“姑娘,你什麼時候養成的這樣的性子?”夏荷覺得吳怡的話簡直是驚世駭俗了,“誰家的太太、奶奶不是這麼過來的?爺們找姨娘、通房都是常情,無論是侯爺和太太,還是咱們家老爺和太太,提起來都是恩愛夫妻,家裡的姨娘也沒斷過,也沒見……”

“若是沒有流放遼東的事,我倒是能像太太那樣過,如今……”吳怡低下了頭,“總是我自己過不了我自己那關,自己傷自己……”

“姑娘知道是自己傷自己,就不要這麼想,旁人能過,咱們也能過……”

“過不了……”吳怡望着窗外說道,現代成功男士,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也不知道有多少,那些人也都忍了,可她忍不了……她還修煉不到那個境界。

夏荷見她這樣也不說了,她總覺得吳怡有的時候怪怪的,跟旁人不同,勸不動就不勸了,她也盼着沈思齊是個專情的,一心一意的,只是這男人啊,能同患難的多,共富貴的……少。

秀菊一個人在屋裡納着鞋底,她人緣不錯,無論是誰有難事,她能幫則幫,不能幫的也會幫着想法子,無論是在京裡還是山東,都有一羣“好姐妹”,可是這大白天的,好姐妹都有事要做,只有她一個閒人,在悶在屋子裡。

灑掃不用她,廚房邊都不敢讓她沾,她做好的鞋襪也就是給自己穿,現在她連二爺的腳是多大的都不知道了,只知道二爺看着長高了,長壯了,不似原來的少年模樣了。

這丫頭裡有跟她好的,也有笑她的,失寵的通房丫頭,連在主子面前得臉的二等丫頭都不如。

她這樣沒名沒份的,若是不能懷孕生子有功,晉身做姨娘,到最後也就是拉出去配小子,破了身子的女人能有什麼好男人要,無非是府裡娶不上媳婦的粗漢,再就是外面的鰥夫、窮漢,聽說像她這樣的,到了這樣的人家裡,先關上門打一頓,殺殺威風嬌氣,這才能好好過日子……

一想到那樣的情形,秀菊就渾身發抖。

她喜歡二爺,她也沒打算跟二奶奶爭寵,她只是盼着能隔一兩個月見二爺一面,替他生個一兒半女,有個姨娘的名份,老老實實的過日子。

她知道二奶奶在吃藥,雖說夏荷口風緊,可這府裡牆根底下的蛐蛐都能傳話,都知道二奶奶是爲了助孕才吃藥的,這要是二奶奶懷上了,必定會安排自己身邊支近的丫頭做通房,除了紅裳還有誰。

聽今天夏荷的話,她們這些從吳家出來的,暗地裡早已經擰成了一股繩,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的……

沈思齊用了兩個月的工夫,總算把宗學打理得清清楚楚了,族裡樂意上進的也都有了安靜讀書的去處,他又見沈默然字寫得好,文章寫得也好,特意的每日多花工夫指點他文章,沈默然這孩子卻是個老實的,從不在沈府寫文章、讀書,做自己的私事,只是規規矩矩的給沈思齊唸書,幫着沈思齊抄抄寫寫,整理書房,有想要借的書直接求了沈思齊帶回家,過五、六天再還回來,文章都是在家裡寫的,從家裡帶來,交給沈思齊批閱。

“這書你五、六天就能看懂?”沈思齊接過沈默然還回來的書,翻看了一下,山東書房裡的書只有一小部分是從京裡帶來的,大部分都是沒人碰過的新書,沈默然還回來的書沈思齊還未曾看過呢,還是嶄新嶄新的,放到書肆裡能賣的樣子。

“我抄完了。”沈默然有些害羞的低下頭,“用的是書房裡的紙,曾叔祖奶奶說我儘可以取用……”

“這書本就是人看的,你若喜歡送給你也無妨,我只盼着你日後能考取功名,光耀沈家門楣就好。”

“我……”沈默然擡起了頭,“曾叔祖,您覺得我能行?”

“你現在的文章,直接拿去考個舉人都不難的,今秋鄉試你儘可以下場,有了秀才的功名纔好繼續往上考。”

“可我若是……”

“還記得我讓你抄寫的宗學章程嗎?”

“記得。”

“有一條你現在就可以加上,凡是我族中子弟,考取秀才者族中重獎紋銀五十兩。”

“五十兩?”沈默然瞪大了眼睛,對他來講五十兩銀子跟天文數字一般。

“五十兩。”沈思齊點了點頭,“還有十畝良田充做日後筆墨之資。”

五十兩銀子、十畝的良田……

沈默然彎下腰,深深的鞠了一躬,“小子無狀,向曾叔祖請辭……”

“你在家專心讀書吧,學有所成也纔對得起你母親。”

沈思齊送走了沈默然,眉飛色舞的回了自己的屋子,卻看見秀菊跪在外面哭,吳怡坐在屋裡面有怒色。

“這又是怎麼了?大夫不是說不能動氣嗎?”沈思齊看了秀菊一眼,進了屋,“丫頭不好,你責打也成,趕出去也可,何必生氣呢……”

“這丫頭我是打不得了,我好吃好喝供着,竟然這般打我的臉,要去做姑子,她是太太給的,又是二爺的人,她若是去做了姑子,傳出去我成什麼樣的人了。”本來肖氏有話,秀菊聽憑吳怡處置,吳怡覺得秀菊好歹是沈思齊的女人,一要聽聽沈思齊的看法,是要走還是要留也得要秀菊自己樂意,她要是想留,沈家也不差她那一雙筷子,總能保她個溫飽,她若是想嫁,這年月寡婦都能再嫁不錯的人家,吳怡想着厚厚的備一份嫁妝,挑個老實本份的人家把她嫁過去,也是個好歸宿。

沒想到秀菊竟然自己鬧起來了,要做吳怡放她出去做姑子。

吳怡本來也不是那種以逼通房跳井小妾上吊爲自己的勝利的人,這幫人也是身不由己,想着做姨娘做通房也是見識所限,想明白了她自會幫她安排出路。

她替別人想,別人卻不肯替她想,鬧了個半天她是那個容不下通房,逼人剪頭髮做姑子的。

“她要去做姑子,就由着她去,施捨尼庵裡幾袋子米麪給些銀錢就是了。”沈思齊想的不像吳怡那麼多,“外人不知道實情的,愛怎麼說怎麼說,我知道你是什麼人就行了。”

“我就是覺得傷心,我對她們這一片心……”吳怡說來說去的更覺得傷心,到最後竟然是爲自己難過起來,她若是在現代,早就拎着沈思齊的耳朵警告他不準有花花心思了,敢多看別的女人一眼當心戳瞎他的狗眼,現在卻是患得患失,生怕沈思齊是個意志薄弱的。

想着想着竟然真的哭起來了,沈思齊見她哭了,覺得心裡也揪得難受,摟着她小聲安慰着,“還不快把那個不知進退的給帶了下去,要跪也別在二奶奶面前跪,二奶奶生病正在吃着藥呢,一個個的愣頭愣腦的不知道心疼人,下回她再鬧,直接堵了嘴扔到柴房子,喊人伢子賣了!”

衆人見二奶奶哭了,二爺動了肝火,有跟秀菊好的,小聲勸了她幾句,平時看她不順眼的暗地裡掐她兩把,又拉又拽的把她拖了下去。

“你別這樣哭了,你的心思我也知道,我不是那些個輕浮孟浪的,你不喜歡我有旁人,又顧及着賢惠的名聲不肯說,我沈思齊何德何能,有你一個已經是三生有幸,又怎麼會再去招惹旁的女子?咱們倆個在一起風裡雨裡都闖過了,你還不懂我的心嗎?”

吳怡就是哭着不說話,她現在倒寧願沈思齊和她一起在邊城一輩子,不回中原這些富貴之鄉,好歹能安安靜靜的過日子。

沈思齊見她還是哭,當即跪了下來,指天立誓,“我沈思齊發誓,從此以後只有吳怡這一個女人,再不看別的女人一眼,若違此誓定叫我不得好死。”

吳怡止住了淚,心裡終於明白爲什麼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女人總是經不起男人的誓言,就算明知道誓言越來越不值錢,卻還是一次又一次的上當,不管以後怎麼樣,至少在發誓的這一刻沈思齊是屬於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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