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颯同意去縣學裡做先生。沈穆清卻不急着給房夫人回話,待房夫人上門時,她就露出爲難的樣子:“……我相公說,能得房大人的賞識他很是感激,但他畢竟是流放之人,身份敏感,怕連累了幾位大人!”
“不會,不會。”房夫人忙道,“蕭爺來的時候三十大板鄭大人都給免了……何況蕭爺去縣學,原來在那裡教書的喻先生也不辭……又怎麼會有什麼事!”
彭大人是滬定縣的父母官,而鄭大人是衛所的統領,這兩人的意思要是不統一,蕭颯去了縣學也沒有好日子過。說不定,那彭大人還以此爲藉口給蕭颯安個欲加之罪的罪名來!
沈穆清秀眉輕蹙,很擔心的樣子:“可彭大人那裡……”
房夫人忙道:“這件事你放心,不會讓你們爲難的。只要蕭爺同意了,鄭大人會去跟彭大人說的。”說着,又冷“哼”了一聲,不滿地道,“他是湖州人,老婆孩子在家鄉。飽漢不知道餓漢飢。我們可不一樣……鄭夫人說了。要是彭令勳不同意,他這個縣令,也別想坐得穩。”
沈穆清聽了心裡暗暗高興,眼底卻露出幾分惶恐來:“這,這怎麼行?要是爲這件事得罪了彭縣令……我們家相公豈不是……豈不是性命堪憂?”
房夫人看着她抓在手裡絞來絞去的帕子,在心裡輕輕嘆了一口氣。
聽說,蕭爺的太太出身高門,父親曾經做過首輔……如今嫁了蕭爺,也跟着到了滬定縣。街尾的陳爺也是被流放到滬定的,前兩年陳父陳母都相繼去世了,陳爺寫了幾封信給陳太太,想讓她帶着兒女來滬定給他看看,可陳太太卻諸多的不便,最終還是沒來……這蕭太太畢竟年少,還不知道世事艱險,才能這樣千里相隨。雖然有些魯莽,卻也正是因爲夫妻情深的原由……
她想到這些,不免動了惻隱之心。
說起來,自己那個嫁出去的三女兒,正好和蕭太太一般的年紀……
“我知道,我知道。”房夫人拍了拍沈穆清的手,語帶安慰地道,“這件事,不會讓你們爲難的。你只要幫我們在蕭爺面前說說就成。”
“多謝夫人的體諒!”沈穆清知道房夫人已明白自己的意思,也爲此做出了承諾。她滿臉感激地望着房夫人,“我相公是待罪之身,到滬定後蒙諸位大人照顧。心裡感激不盡。總想着要報答諸位大人才好。如今房大人又讓他去縣學裡任先生……這樣體貼尊貴的事,他做夢都想應了……”
沒等她說完,房夫人已攜了她的手:“既然如此,那我就去回鄭大人了。”
沈穆清激動地握緊了房夫人的手:“那就有勞夫人了。”
送走房夫人,沈穆清叫了明霞來:“去庫裡取五匹妝花尺頭、一副五兩金子的頭面、兩匣玫瑰餡的太師餅送到房大人府上去。”
明霞應了。
沈穆清去了蕭颯那裡。
蕭颯正伏桌疾書,看見沈穆清進來,擡頭說了一句“你來了”,又低頭寫起來。
沈穆清走過去,蕭颯頭也沒擡地解釋道:“正要給鄭家三爺回信——我託他打聽雅安府知府的情況,他派了個隨從來給我回音。”
她低頭看了一眼,正看到蕭颯在信中寫道:“……一切都倚仗您的主意,還煩請找個機會介紹我與郭大人認識……”
沈穆清看這情況蕭颯還有事與鄭家三商量,遂坐在了書案前的太師椅上,隨後拿起書案上的一本書翻了起來。
怎麼是本《本草綱目》?
沈穆清很是奇怪,看了書頁,藍色的封皮了工工整整寫着《本草綱目第三卷》幾個楷書。
“滬定地方太小,恐怕沒什麼良醫。”蕭颯已放了筆,解釋道,“我在京都的時候,聽翰林院的人說,他們之中很多人都懂醫術。且是自學的。我也想試試看。”
是因爲在戰場上看多了死傷之事嗎?
反正在閔先生沒有想到救他的辦法之前,他也是閒着,學些東西,充識一下,也是件好事。
沈穆清思忖着,摩挲着書頁,笑道:“你那麼厲害,一定學的會。”也有鼓勵他的意思。
蕭颯起身繞過書案朝她走去:“那是自然!”
眉眼含笑,俯下身去在沈穆清的面頰親了一下,低聲道,“剛纔做什麼去了?”
房夫人來的時候,蕭颯已去了書房。
沈穆清把和房夫人說的話告訴了蕭颯:“……我們還是低調些的好。”
蕭颯不做聲,只是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沈穆清笑。
沈穆清看着狐惑:“怎麼?我這樣做不好嗎?”
“好,好,好!”蕭颯雙手撐在太師椅的扶手上,把沈穆清的身影籠罩在了自己的身影中,低頭俯視着她:“看來,我不用擔心家裡的事了……”
他明亮的眸子,醇厚的聲音,還有強健胸膛散發的熱力……有種曖昧的味道,讓她有片刻的暈眩。
好像兩人之間越是親密,他對自己的影響就越大!
沈穆清想着,注意力就有些渙散,說起話來也有些心不在焉:“那當然……我們是外來戶……想過好日子,自然要溶入其中……等你去縣學的事定下來了,我會到各家走動走動……夫人們的枕頭風也是很厲害的……和她們的關係處理好了,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哦?”蕭颯緩緩俯下去,臉離沈穆清的面頰越來越近——她甚至能感受到從他皮膚傳來的熱力,“要吹枕頭風啊?你知道怎麼吹枕頭風嘛?要不。你拿我試試……”看她的眼睛裡像有小火苗在燃燒似的。
沈穆清一看就知道這傢伙在想什麼。
昨天半夜被他弄醒,要不是她裝着體力不支的樣子,只怕兩人又要梅開二度……自從兩人在一起了,越來越痞了,哪時還有一點點倨傲的樣子……
“你跟你說正經事,你卻跟我在這裡貧。”沈穆清嬌嗔着,不想和他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忙轉移了話題,“你不是說鄭家三爺派了貼心的管事來給你迴音嗎?都說了些什麼?”
蕭颯卻不回答,湊在沈穆清的脖子輕嗅:“穆清,你好香……用什麼薰的衣裳?”說着,嘴就貼在她的脖子上輕輕吸吮起來。
一陣酥麻的感覺從脖子傳到四肢,讓沈穆清忍不住輕輕顫慄了一下,
“蕭颯,大白天的……你,你就不能節制些!”她抱怨着推他——卻被他吻得全身發軟,如螞蟻撼樹。
白嫩的纖長的手指按在他寶藍色的衣裳上,讓他眩目……蕭颯想到昨天壓在自己身下的那潔白無暇的雪膚……不禁心悸。
“穆清……”他用舌尖**着她的紅脣,訴說着自己的願望。
輕柔的動作,隱隱帶着渴求的語調……讓沈穆清心動,緊緊地摟着他的腰,熱烈地迴應着他。
蕭颯得到鼓勵,橫抱起沈穆清。左右盼顧一番,把她放在了書案上。
“哐當”,有什麼東西掉了下去。
沈穆清從蕭颯的熱情中掙扎着擡起頭來,艱難地道:“……東西,東西,掉了!”
“別管它!”蕭颯喘息着,進入了她的身體。
沈穆清發出了淺唱般的低吟。
“蕭颯,再不能這樣了!”沈穆清嘟着嘴,媚眼如絲地望着蕭颯,“要是有人闖了進來……我可不依。”
蕭颯幫着坐在書案上的妻子溫柔地繫上了衣帶,望着她肩頭在書案上摻出來的一塊紅印跡。目光中亦有愧意:“不會了……”又摸了摸她的肩頭,“疼不疼?”
當做不疼……可要是自己說不疼,估計下次他又要想心思……
念頭閃過,沈穆清微微頜首。
“對不起……”蕭颯歉意地道,又俯身親了親那些紅跡,“我太歡喜了……沒注意到。”
沈穆清看他很內疚的樣子,忙道:“不要緊的,過些日子就消了。”
蕭颯點頭,還欲說什麼,外面有小廝稟道:“爺,龐管事求見。”
沈穆清望着兩人留下的痕跡,慌亂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裳,急切地指揮蕭颯:“快,快把東西收拾好。”
蕭颯看着她嚇得臉色發白,忙摟了她在懷裡:“別急……你整理好了我再讓他進來。”
沈穆清就想到龐德寶那雙精明的眼睛。
“他肯定能猜到我們幹了些什麼……”
“我和他去花廳說話!”蕭颯看她臉漲的通紅,加上這段時間對她的關注,對沈穆清的脾氣也有幾分瞭解,忙給她解圍。
沈穆清點了點頭,慌張地穿衣裳。
蕭颯摩挲着她的頭:“我就說書房裡有重要的東西,讓他們別進來……和龐德寶說完話我就來!”
沈穆清點了點頭,顧不及答話。
蕭颯見她動作笨拙,繫了又散,散了又系,嘆了一聲,上前幫她穿衣裳,低聲道:“穆清,以後不會讓你這麼爲難了!”
語氣中隱隱有後悔……
沈穆清愕然地朝蕭颯望去,就看見了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懊悔……
他很喜歡自己吧……所以纔會情不自禁……就像自己,也會找機會靠在他的身上,嗅着他醇厚的味道,心就會漸漸沉澱下來,感覺到安心……蕭颯也會像自己這樣渴望相依相偎吧……何況自己也沉醉在其中……如果真心阻止,不管他怎樣的不願意,也會尊重自己的意思的……
想到這些,沈穆清不由擡頭望着蕭颯:“我很喜歡!”
“什麼?”蕭颯停住了手上的動作,困惑地望着她。
沈穆清摟了蕭颯的腰,把頭靠在他的胸膛:“剛纔的事……我很喜歡……可怕別人笑……”
蕭颯的眼睛一下迸射出如太陽般刺眼的明亮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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