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跟琳琅爲了勤工儉學,是做過很多小生意的,她們在學校附近的夜市擺攤,記得當時隔壁攤攤主是一個做手工皁的妹子,妹子的生意很不錯,不過有點懶,也可能是因爲不缺錢,不急着賺錢,每次只做一點點,很快賣完後就走人,後來乾脆不來了。
琳琅兩人看中了妹子的生意火爆,也曾經嘗試過手工皁,不過兩人耐心不夠,做出來的不夠精美,買的人並不多,不過現在可不同,紅樓世界的人應該沒有見過手工皁。
別以爲古代沒有香皂,她們雖然沒有香皂,但是有澡豆,製作工藝更復雜,也更好用,靠着一塊香皂搞風搞雨,那都是後世臆想的。
古代人活的可比我們精緻,她們生活節奏慢,尤其是貴族小姐,也有更多的時間來研究如何變美,很多化妝品效果可比後世好多了,尤其是原材料,可都是草本,根本不是後世那些人能想象到的。
比如說澡豆, “丁香、沉香、青木香、桃花、鍾乳粉、真珠、玉屑、蜀水花、木瓜花各三兩,奈花、梨花、紅蓮花、李花、櫻桃花、白蜀葵花、旋復花各四兩,麝香一銖。上一十七味,搗諸花,別搗諸香,真珠、玉屑別研作粉,合和大豆末七合,研之千遍,密貯勿泄。常用洗手面作妝,一百日其面如玉,光淨潤澤……”
當然,你要硬說這東西不如肥皂好用,估計迎春也不會跟你犟,可能有朋友要說了,肥皂是用的豬胰,是動物油脂,是新開創的,有跨時代意義的,那就錯了,這豬胰在澡豆裡是屬於比較低端的。
唐代孫思邈所著《千金翼方》就提到以白豆粉爲主料,加入青木香、甘松香、白檀香、麝香、丁香五種香料,加入白殭蠶、白朮等多種中草藥,最後添加了雞蛋清和豬胰。類似於後世的美白皁。
又考慮了一會兒,司棋都催了好幾次了,迎春纔拿起筆飛快的寫了一些需要用材料,這纔去洗漱,歇下了。
探春從看到甄寶林之後就開始魂不守舍了,她是聽說過甄家和賈家有聯姻的傳統的,但是生在京都長在京都,她從來沒想過要遠嫁,所以一直也沒放在心上。
甚至之前聽到甄寶林戲耍迎春還很是高興,覺得迎春嫁到甄家也很不錯,可是今兒見到甄寶林之後,這想法就變了,不只是甄寶林玉樹臨風,眉目如畫,還有他送來的壽禮,這些壽禮可不是一般人家拿的出來的,偏偏甄二公子拿的雲淡風輕。
探春翻來覆去睡不着,瘋狂的想要“替代”迎春嫁到甄府,卻不想想看,她不過是一個六品小官的庶女,又說什麼嫁到甄家,真真是可笑。
卻說平兒,對着樂兒勸了又勸,這才讓樂兒平靜下來,順從的託病回房歇着了。
鳳姐兒指揮下人把東西收拾整齊,又轉到巧姐兒房裡看了看女兒,這纔回了房,看到賈璉連外衣都沒脫,一個人歪歪的躺在牀上,又氣又無奈,推了半天沒推動:
“我的二爺,我不都讓興兒跟着你了,你怎麼……這飲酒傷身,你老是當做耳旁風……”
賈璉回到酒宴又被灌了不少酒,這會兒酒意上來了,看見鳳姐兒嬌嗔,也不說話,用手一拉,就把鳳姐兒拉倒懷裡。
“哎呦,我的爺,興兒,興兒,快來扶你們爺去洗漱。”
鳳姐兒被賈璉的酒味暈的幾乎要撅過去,好不容易纔從他懷裡掙扎出來,這才喊了興兒,讓他把賈璉帶去洗漱。
“興兒見過奶奶,不知奶奶有何吩咐。”
興兒平時對鳳姐兒頗有怨言,覺得鳳姐兒把二爺管的太嚴,不過也只是心裡唸叨,當着鳳姐兒的面可是一絲兒也不敢露的,這會兒滿臉諂媚的扶了賈璉就要去帶他沐浴,卻被王熙鳳又喊住了。
“帶你們爺去沐浴……停下,這是什麼?”
鳳姐兒往前走了兩步,指着賈璉胸前的指痕和吻痕,恨恨的問興兒。
“奶奶饒命,奶奶饒命,是二爺,二爺……”
興兒順着鳳姐兒的手指看去,臉色一白,也顧不得放開賈璉“啪嗒”就跪在了地上,一個勁的向鳳姐兒求饒。
賈璉被興兒一摔,迷迷糊糊的竟然又醒了,他用手揉了揉頭,這才發現自己躺在地上,晃晃悠悠的站起來,發現自己的心腹興兒就在旁邊,一腳踹了過去:“死奴才,讓你二爺在地上……”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鳳姐兒臉色鐵青的站在一旁,又看到興兒額頭一片青紫,一下子冷汗就下來了。
“鳳兒,我頭有點疼,我們早些安置了吧。”賈璉還想掙扎,一邊假裝頭疼,一邊向鳳姐兒身上靠去。
“頭疼啊,那其他地方舒服不舒服?說吧,這回又是誰?”
鳳姐兒簡直要氣瘋了,往旁邊一躲,賈璉差點摔了,扶住了牀架子這才穩住了。
鳳姐兒更生氣了,她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幫他周全,又是操辦宴席,又是插科打諢的逗老太太開心,這賈璉就連出去陪客都能給她來這麼一出。
“你說什麼?”
賈璉假裝聽不明白,嬉皮笑臉的又纏到鳳姐兒前面,伸着嘴想要親鳳姐兒,鳳姐兒氣急了,手仰了又仰,最後一巴掌扇到了興兒臉上。
“王熙鳳!”
這奴才就是主人的臉面,賈璉看心腹被打,臉上也不好看,衝着鳳姐兒就瞪起了眼睛。
“二爺,這是奶奶給你煮了醒酒茶,趕緊喝了吧,奶奶可是出去之前就讓人備着了,就怕你今兒喝多了明兒頭疼。奶奶也趕緊坐,知道你最近胃口不好,今兒二爺可是讓人給你買了你最喜歡吃的點心呢。”
平兒在外面,眼看兩人要鬧僵,也顧不得別的,趕緊掀了簾子進來,把手裡的醒酒茶遞給賈璉,又把鳳姐兒扶到牀上柔聲勸道。
賈璉和鳳姐兒也不想鬧的人盡皆知,所以也順着平兒的臺階下來了,賈璉坐在桌前,鳳姐兒坐在牀上,不再針尖對麥芒了。
“還不趕緊扶着爺去沐浴,愣着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