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兮在那裡吃燕窩粥,覺得寡淡無味,就對楚天渝說:“父皇,說來話太長了,整點燒烤,整點小酒,我們慢慢聊好嗎?時間還早。”
楚天渝並不知道是什麼,但聽名字就覺得有趣。
柳寒兮就開始讓宦官准備東西,其他都有,但是沒有鐵架子和串串,正好有個石鍋,也是不錯的。
於是,他們在書房外用爐燃了炭,架上石鍋,柳寒兮親自來烤,宮裡想要什麼調料都有,她拿只沒用過的大號毛筆沾了油,又沾了調料,開始烤小牛肉。那叫一個香啊!
“哎呦,好香!”楚天渝都有些等不及了,塞了一塊牛肉到嘴裡。
“於大人也來點!燒烤就是人多才熱鬧,秦公公,也來!”柳寒兮招呼大家道。
得了楚天渝的首肯,兩人也湊了過來。
“呀!夫人這手藝了得啊!這樣的吃法,我第一次見!甚好甚好!”於大人也讚道。
“來,喝一個!”柳寒兮舉起杯,大家只敢舉杯。
“不是這樣,是要碰一下!纔有意思,才代表有情義。幹了!”柳寒兮將幾人的杯子碰到一下,那兩人嚇得半死,但見楚天渝臉色未變,還一臉高興,也幹了下去。
大家喝才知道杯裡酒是冰的。原來剛纔她已經讓人把酒給冰上了。
“暢快!”楚天渝叫道。
“是是,暢快!”幾人都附和道。
“暢快是兩個字,無法表達出我們現在的心境,只用一個字就成了,爽!爽快的爽!”
“哈哈哈,爽!這個字好!”楚天渝也學道。
滿書房院子都是烤肉的香味。柳寒兮一邊烤一邊對於畢章道:“於大人,不是要查案嗎?你問,我答,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反正這肉還得烤一會兒。”
於畢章早就看出來了皇帝心意,心想着,這吃吃肉喝喝酒這事兒就過去了,自己的命也保下了,沒想到柳寒兮自己倒提出來了。
“對對,你問,我也聽聽什麼事。”楚天渝打着酒嗝,湊到石鍋前看柳寒兮烤綠葉子蔬菜。
於畢章嚥了口口水,問她死的兩人是否認得?
柳寒兮搖頭:“不認得。”
“那您今日的去向?”
“都在‘喜上眉梢’晚飯前回的王府,沒去過別處。”
“可有人證?”
“關門前有客人,今日老太君去了,我送了新品給她喝,她居然給了我一錠金子,老太君太給力了。但父皇,您要是有時間多去看看她,她有些不記事了,一會叫我瑨王夫人,一會叫我柔昭儀。”柳寒兮答了話,又對楚天渝說。老太君是楚天渝的乳母,年紀大了送出宮去養老。
“老羅,那珍珠怎可嚼得動?”楚天渝吃了一驚。
“我還能給她吃珍珠嗎?當然只放了滑滑的燕窩。”柳寒兮答道。
“那……那午後呢?”於畢章鼓起勇氣打斷了兩人話家長。
“下午就是店裡的員工,路上應該也有人見到了。”
“原是如此,那肯定與您無關了。”於畢章抹了一把汗。
“但我聽說,他們是吃了我‘喜上眉梢’的東西而被毒死的。”柳寒兮將烤好的菜分放到三人的盤中,重重地說了那個“毒”字。
秦公公到嘴邊的菜都停在了空中。
“我若是下毒,毒死誰都無所謂,但我敢給老太君喝嗎?而且,我也不知道老太君會來啊!”柳寒兮輕笑。
“是是,夫人說的是,而且,一上午得有多少客人,爲何只有那兩人死了?定是別的問題。”於畢章這才知道老太君的用意在這裡啊!
“昨晚原料庫被人下了巴豆,好在我的物料進出都是有嚴格的管制的,所以很容易就發現有人動了手腳。前幾天也有發生,所以啊,我今天就放出風去,說有人吃了我店裡的東西拉肚子,我還請了七位演員來幫着演戲。結果,您知道怎麼着?”柳寒兮看着於畢章,又看看楚天渝。
“怎麼着?”兩人齊聲問。
“來鬧事的人居然有十七人。”柳寒兮答,“當然不排除有人膽大包天想故意訛我。我還想着天明就去報官呢!這事兒我也不是私下做的,我還請了衙門的莫捕頭來見證。”柳寒兮道。
“於愛卿。”楚天渝是何等聰明的人,早就聽明白了,又聯想到剛纔惠妃獨自離去,心裡也明白了大半。
“是!皇上!我會徹查此事,務必還夫人一個清白。”於畢章忙起身跪應。
“您不能再喝了,明早還得上朝。”柳寒兮按下楚天渝握着酒壺的手。
柳寒兮之所以喜歡這皇帝和惠妃,是因爲從他們這裡真真正正感受到了父愛和母愛,對於十幾歲都失去了這些的她,非常重要。
剛纔看到秦公公急衝衝趕來,就知道皇帝和惠妃有多着急了,怕她在刑部受苦,所以很是感動。
瑨王爺倒是次要,也沒見過,但是她不會讓皇帝和惠妃有事。
“你要不要再去開個烤肉店,不夠銀子就跟我說。”楚天渝只好放下壺。他也覺得這十七兒媳比他二十三個兒女都要親近,真心疼愛着。
“我哪能做那麼多生意?我不是應該在家裡睡睡覺,繡繡花,看看書?”
“你可放過那花吧!”楚天渝取笑道,他想起自己桌上那個繡得七歪八扭的荷包,什麼都不能放,放什麼就漏什麼。
“哈哈哈哈哈!”柳寒兮大笑道,“我再練練,憑我這智商,我就不信了。”
“繡工的話,還是端慧公主最好,宮裡上下都比不上她,你有空去請教下她吧!否則,以後風兒連個荷包都用不上,也是可憐,我好歹還有你母妃。”
“王爺以後還有正妃娘娘繡呢。我只管練好了再給您繡一個。”
“呀,居然還會吃醋?!於愛卿,你幫我將瑨王夫人送回王府,天晚了,你親自送我放心些。”楚天渝故意道。
“是是,應該的,皇上放心。”於畢章忙應下了,這回真是被人放在火上烤了。
回去時兩人同坐了宮裡安排的馬車。
“夫人,我……”於畢章想解釋解釋。
“於大人不必解釋了。官場的事情我不太懂,我只知道,能力事小,運氣事小,眼光纔是最重要,站錯了隊也許只一擊就被全線帶倒了。”柳寒兮此時的口氣,老氣橫秋,哪裡像個十七歲的女子。
“夫人大智慧,畢章受教了。”
“不敢。我瑨王府一向不與人爭,但若是想踩到我們頭來,那我必定將他摔倒在地,還得補上兩腳,反正不過一條命而已,我死都不怕,這世上還有什麼能令我害怕。”
於畢章不再說話,他靜靜看着對面這個美豔無比的女子,此時眼中淨是堅毅之色。
“以後,如若有需要畢章的地方,您儘管說。”於畢章低頭禮道。
“那就,多謝了。”柳寒兮朝他笑,“首先,還煩您這事兒不必深查了,到‘驚鴻閣’即止。”
“明白。”於畢章不能說背後之人的事,而且,與他聯繫的人也不一定是最後的人。
惠妃宮裡。
“你既回來了爲何不現身?你難道不想見她?你真真是對不起她了。”惠妃握了瑨王的手,眼淚又落下來。
“母妃,我知道了,您不要憂心,過幾日就去見她。”瑨王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