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柳寒兮一聲怒吼,“想不到堂堂刑部,居然會屈打成招?!”
柳寒兮被帶到一間刑房,樓鳳至正被捆在架子上,身前站着一個光膀子的大漢,手中握着鞭子,正準備往樓鳳至身上招呼。
“樓鳳至拒不交代,這點苦肯定要是吃的。”帶她來的那人道。
“他不知道的我全知道,來,打我一個試試。”柳寒兮回答。
“夫人!”樓鳳至看到柳寒兮也來了,心裡焦急。
“夫人嚴重了。”那人不敢。
柳寒兮知道,這裡面的人還不能打她,須得明天宮裡下了令,他們才能打,現在只能查問。
“你沒資格和我說,讓有資格的人來。”柳寒兮本來是客客氣氣的,一看到樓鳳至被欺負,就來了氣。
她一屁股坐在樓鳳至腳下,再不挪地方。
“夫人,這地下髒污得很,怎能坐?!快起來快起來!”樓鳳至趁那人出去請領導,忙勸道。
“沒關係,搞髒點更好。”柳寒兮回答。
“這位大哥,煩您取個椅子給我家夫人坐,感激不盡。”樓鳳至又求那位大漢。
那位大漢倒還真搬了椅子過來。
“大哥,我看你心挺善啊!要不要換個工作?這在刑部能有幾個俸銀,我那會所正缺安保人員,就是保護去會所玩的公子,輕鬆得很,俸銀至少是這裡的三倍。”柳寒兮朝他擺擺手,示意自己不要椅子。
“真……真的?”大漢問道,連門口的守衛都側耳聽了過來。
“當然,你要知道我們是被人陷害的,過兩日就出去了,這位樓管家就是我會所的管事,等我們出去了,你去找他,這事兒人我拍板了。”柳寒兮朝他點頭道。
“好好好,我娘還真不想讓我在這刑部幹活,又累又沒有多少銀子,到現在還娶不到老婆。”大漢把椅子挪得更近些,討好她來坐。
“夫……夫人……我也能去試試嗎?我雖沒有陳大哥的那身板,但武功也還行的,保護幾個公子不在話下!我也想快點娶……娶個老婆。”門外的守衛也怯怯問。
“當然可以啊!你有刑部守衛工作經驗,見得壞人又多,那壞人一到會所你不就知道了嗎?!可以可以!”
“正是正是,我這眼可毒!”那人也十分高興。
“這樣,你們啊等我們出去以後就去,但不要讓你們老大知道我在這裡挖他的牆角。”柳寒兮神神秘秘道。
“好好好。”兩人千恩萬謝。
樓鳳至苦笑,他知道柳寒兮是在保護他,這樣今日若是捱打,那人也會打得輕些了。但兩人能不能出去,還說不好呢!這本應該出面的王爺,幾個月了也不曾出現過,讓她個女子一人承擔這一切。
來的是刑部員外郎於畢章,氣勢倒是很大。
“就你了。”柳寒兮心裡記下這個人,這人一定是與背後之人一路的。這事兒牽扯到皇室的人,一般人能躲則躲,不躲要不就是心裡有數,要不就是太想往上衝,看這位的年紀已不再是往上衝的年紀了,那就是受了人的拜託。
兩人還沒有正式說話,就見有人領了一位宦官急衝衝而來。
那宦官有六十多了,生得乾瘦,跑得都喘上了。
“打沒打啊?打沒打啊!”一路跑,一路還在叫。
直跑到人前,看到柳寒兮正坐在地上,才拍着腿道:“這是打了腿啊!倒在了地上!完了完了!”
“秦公公,沒打沒打,我自己坐地下的。”柳寒兮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不過,您再不來,可能就要捱打了!”
“秦公公!”於大人奇怪的看着秦公公。
“唉呀,我說於大人,嚇死我了,這要是碰一下,你我二人頭就不要了!夫人,走走,皇上等着呢!於大人,你現在是這裡最高位的,你也一起。”秦公公又道。
“不能走啊!走了他們要打我家樓管家。”柳寒兮朝樓鳳至調皮地眨眨眼。
“我看誰敢,您趕緊跟我走吧!不然皇上今晚沒法睡了。”秦公公忙答。
“那好吧。”柳寒兮擺出一副極不情願地樣子,跟着秦公公走了。
冉星途的聰明程度超出了她的想象,她本來以爲他怎麼也要到明天開了宮門以後才能想辦法去送信,沒想到這麼快就搬來救兵了。
秦公公領着人一路進了宮門,到了楚天渝的書房。
柳寒兮看到惠妃娘娘也在,於是認認真真地拜:“臣妾拜見父皇,母妃。”
“過來。”楚天渝只掃了一眼跪在那裡的於畢章,對柳寒兮道。
柳寒兮就走過去,一身華服上半身還好,下半身已經髒污不堪。
“這是?!捱了打!”楚天渝將手裡把玩的玉老虎往地下一扔,惠妃也忙上來檢查。
“沒有沒有,就不小心蹭的。”柳寒兮眼圈還一紅,“打倒是沒打,就是肚子有些餓。”
“沒讓用晚飯?!”楚天渝又一叫,嚇得秦公公和於畢章趴到了地上。
“惠妃,你帶兮兒去換衣,我在這裡擺吃了給她,一會吃飽了再說。”楚天渝回身道。
惠妃娘娘就帶了柳寒兮去換衣。
“母妃,您有王爺的信嗎?是他要回來了嗎?”柳寒兮問。
惠妃愣了愣,回答:“怎麼這麼問?是,這樣的時候,本應該由夫君護着,現在……”
“這個都沒有關係,我有您和父皇護着呢。主要這些人,要對付的並不是‘喜上眉梢’,而是我。可我只不過一個側妃而已,死了都不算什麼,我擔心的是他們還想要對付王爺。您要是能聯繫上王爺,最好給他去個信,也讓他留點意。”柳寒兮最近肯定會低調行事,都不會再進宮,能提醒惠妃和王爺也就只有這個時候了。更何況這事兒要是過不去,那就更沒有時間了。
惠妃怔怔看着從未如此嚴肅的柳寒兮,眼淚就流了下來。
一直心如死灰的惠妃活了過來,因爲柳寒兮的到來,重新將她與深愛的皇上聯繫了起來,兩人深埋心底的愛火復燃,又如以前那樣如膠似漆了。後宮八妃九嬪個個看在眼裡,也急在心上吧,更何況她還有個掛名的兒子,雖然排行十七,好歹是個兒子啊!
“您別哭啊!不過您也別急,王府有我呢!一定不讓他們得逞!這段時間我也低調些,不往宮裡跑了,先讓他們以爲計策有效,我們怕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王爺好好的就行。”柳寒兮安慰惠妃道。
她知道一個道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現在就是那個光腳的,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幾天,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意識什麼時候會被吞噬,所以她什麼都不怕。
無畏,纔是最令對手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