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兮幽幽睜開眼,就看到華青空的長長密密的一排睫毛,她第一次離他的臉很近。
再看,就發現自己正枕着他的手,兩人面對面躺着,身體也緊緊接觸着,自己是被攬在了他懷中。
“什麼情況?”柳寒兮心裡滿是疑問,身體原來的疼痛感消失了,她擡起自己的左手伸到自己眼前,一切如常,然後就忍不住將手放在了他的臉上。
華青空也睜開了眼,竟是通紅的。
“可有哪裡還疼?”他輕聲問,右手捏她的肩膀,手肘,又從自己臉上握了她的手,輕輕捏了捏。
兩人第一次如此親密,不由有些心動也有些臉紅,就輕輕搖了搖頭。
“你又救了我?”柳寒兮此刻用了自己最爲溫柔的聲線。
“嗯。”華青空輕笑,並且沒有打算鬆開她,而調整下了自己的身體,只是退開了些,好看到她的眼神。
“又能壓住了?”柳寒兮睜大了眼問,邊問邊將華青空調整出的位置又補上,反而貼得更緊了。
華青空憐愛又恨恨地看着她道:“你啊!這根本就不是你體內的陰氣靈力壓制不住了,而是中了別人的‘千針離’邪咒,你怎麼能不和我說呢?白白受這許多苦!再晚一天,你就真的死了!”
“啊!”柳寒兮驚叫道,鬆開他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華青空。
“都是我不好,上次你說有人殺你,我竟沒有放在心上,就應該知道他們未得手會再想別的法子,只是不知道會是這麼陰損的法子。”這回輪到華青空來補位。
“我不知道,我只以爲是那陰氣靈力要佔據我的身體與靈魂了,我不想被你殺,我也不要被你殺!”柳寒兮低聲吼道。
“都是我不好……”華青空再次說道。
柳寒兮不再說話,將頭埋進他的胸口,委屈極了,眼淚就流下來,華青空沒有穿上衣,能感覺她的眼淚,不由雙手環緊她。
華青空擡起她的頭,用手撫去她的眼淚,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吻了上去。柳寒兮熱烈迴應於他,雙手不由也環抱於他。
只感覺他後背一片粘呼呼,又不像是汗,於是鬆開他看自己的手,發現手已經被他的血染紅了。
“這是!”柳寒兮驚叫着坐起身,去查看他的後背。
“無妨。”華青空搖搖頭。
斬魂凌不是一般的劍,所以傷也不會像普通刀劍傷那樣好得快,他爲了等她醒來,也一直沒有再處理傷口。
“快快,藥呢!”柳寒兮驚慌地四下尋找,又從自己的懷裡找帕子,一想這帕子這衣服是從河裡上來的,全是細菌,不用能,一時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沒事的。”華青空去捉她的手,緊緊握住。
“這麼多血,怎麼會沒事?!你也不是鐵打的!”柳寒兮看着自己手上有血,他背上的血,已經有些腿發軟,這才猛地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忙問,“是你替我擋了斬魂凌?!”
華青空笑了笑,扶着她站起身,他已經聽到屋外的說話聲。
“你的法術呢!護身咒呢!你是不是傻啊!拿身體擋!”柳寒兮眼淚再一次流了下來。
屋外的人也聽到了她的狂暴的叫聲。
“來不及。”華青空淡淡答道。
她還想再說什麼,屋外已經響起了敲門聲,是華遠山。
“師弟,可成了?”華遠山問。
華青空就去開了門,柳寒兮也在他身後露出臉來。
華遠山手裡端着個托盤,上面有藥有乾淨的衣裳,又對柳寒兮說:“夫人,旁邊房間給您備了清洗的水和乾淨的衣裳,你去換換吧,我給師弟上藥。”
柳寒兮乖乖地退出房間,去隔壁房間洗澡換衣。
姬雅在房間裡陪她,一邊啃着白冽剛纔在隔壁鄰居家給她偷的果子。
“家裡有去信了嗎?他們該擔心了。”柳寒兮問。
“去了。華天師好厲害,昨夜請了大神來治你。”姬雅說。
“請神?”柳寒兮重複姬雅的話,她還以爲就是念個咒就完事兒了。
“何止請神,請的還是大神!我們巫女這派就是沒有這個本事了。”姬雅言語間滿是羨慕。
“很……難嗎?”柳寒兮不太懂。
“那可太難了,你肉身在地,魂飛九天,還得說動神仙下凡間來幫你的忙,你得有多大的面子啊!你說難不難?”姬雅看她起身,就幫她遞帕子。
柳寒兮若有所思地點頭,不由想起剛纔的親密,他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不是對自己無感嗎?又怎麼會主動起來?
但又一想,但凡自己出事,他都會出現相救,雖然吧,有時候晚了一點,但是確實次次都在的,昨晚更是以肉身擋劍,也算是捨命相救了,應該還是喜歡自己的吧!
等她換好衣服,神采奕奕出了房間,滿心歡喜想要與華青空再見面時,卻只見到了華遠山。
“青空呢?傷怎麼樣?”柳寒兮沒有見到人,便問。
“師弟昨日傷了又損了法力,可能需要閉關幾日,剛纔已經回守霞觀了。”華遠山回答。
“不會……是有什麼事吧?!”柳寒兮擔心道,“我去看看他!守霞觀怎麼走?”
華遠山笑了:“你怕是還沒有到,他就已經出關了。守霞觀離這裡千里之遠。”
柳寒兮泄了氣,她還以爲很近呢!原來是用了法術回去。
“夫人不用擔心,他不會有事的。我們在天都還有事情要做,他休養好就會回來了,觀裡有更好的藥。”華遠山看她一臉擔憂,又安慰道,“他交代我一定要守好你,我會幫你找出原兇,這天都,可不會允許這樣的人存在。”
柳寒兮很生氣,是連個道別都不會的,最近都是這樣,這樣顯得非常沒有素質!等下次再見時,一定要好好教育一下。
不過華遠山說得對,現在最重要的是揪出害她的人,這人三番五次害她,這次又沒有成功,怕是還會有下一次,自己需得小心。
她上了冉星途準備的馬車,華遠山爲了安全起見,也隨他們一起去王府。
“遠山道長,他說的我中的這‘千針離’邪咒,怎麼回事?下這個咒的人要怎麼才能對我下咒?”柳寒兮問。
華遠山對她一一道來。
首先,這咒是道門的禁咒,一般都是不走正途的那些道士用的。用以對付仇家或者以此爲病對受咒的人收取錢財再解咒。
這樣的禁咒也不少,使用的人也沒有門派之分,所以可謂是大海撈針,肯定不能從道門找起了。
“若是要尋根,還是得從您身邊找起,是否得罪了什麼,非要置您於死地。”華遠山道。
柳寒兮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若是生意上的事,那面積也挺大,誰知道是誰。
華遠山又說了能施咒的前提,如果能近身,是可以直接施咒的。如若不能,需得知道對方的生辰八字、使用超過三十九日的物件一樣,頭髮或指甲一些就可以了。
“王府裡有針。”柳寒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