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就走?”霍去病愣了,隨即有些不知所措道:“小偉哥,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嗎?”
黃小偉臉色凝重,“沒什麼事兒,我就是想現在帶你回家,你不是早就答應過夢瑤這裡的事情一結束就回家,再也不回來的嗎?好,現在差不多了,跟我回家,你的任務,你的使命已經結束了。”
黃小偉擔心,黃小偉的內心深處有着一層深深地憂慮,他害怕,他害怕霍去病也走上婉兒的路,也走上自己,走上......那條名爲歷史,名爲宿命的道路。
所以他今天不顧這一身的傷勢,強行騎着自行車來到了大漢,要帶霍去病回家,他相信只有回了家,只有回了現代,一切......纔算真正的結束。
可霍去病......卻不願走,也可以說是不願意現在走。
短暫的思索過後,霍去病燦爛一笑,“小偉哥,回去我是一定會回去的,畢竟我都答應了夢瑤,所以我絕不會食言,但能不能等幾天,等我把這裡的事情都解決完,你也知道,很多我珍惜的人都留在這裡,陛下,舅舅,姨母,他們都是我的親人,他們都是對我非常好的人,我不能不辭而別,我要給他們一個交代才行啊。”
黃小偉急了,“這些都不着急,還有你留封書信不行嗎?要不然,要不然我現在就帶你去皇宮,你去和他們道別,然後我們......”
霍去病果決的搖了搖頭,“不行小偉哥,我不能這樣,我不能對不起他們,在這裡我的羈絆很深,不是幾句話就可以說清楚的,而且......”霍去病溫柔的笑了,“而且我也想得到他們的祝福,我也想在日後我跟夢瑤成親的時候,能看到他們,看到陛下,看到姨母,看到舅舅。”
黃小偉啞然無語。
確實,霍去病說的很對,對他而言,劉徹衛子夫還有衛青就是他最親近的人,就好像黃小偉自己的父母妻子一樣,如果讓他丟下他的父母妻子去往另一個世界生活,縱然那裡也有他的很多親人,可他......一樣會無法接受。
要不然......就等等吧,反正小軍也沒什麼大事,就讓他.....處理完這裡的一切再說吧。
黃小偉瞭解歷史,可也正是因爲這一點,才讓他萌生了讓霍去病暫時留在大漢的念頭,因爲歷史上的霍去病死亡的很奇妙,這也讓黃小偉堅信,他沒死,他活在了另一個世界,另一個時空。
這纔是他在今日不帶走霍去病的原因,他以爲歷史就是自己看到的那樣。
更何況,他有自行車,他可以一瞬間就來到大漢。
“既然這樣,那......那你就去跟他們好好道個別,好好把這裡的事情處理完再說吧,放心,我每兩天就會來一次大漢,只要你解決完了一切,我就會帶你回家。”黃小偉將手放在了霍去病的肩膀上,說出了他能想出的最好方法。
霍去病重重的點了點頭,笑道:“小偉哥,我知道了,我會好好處理的,我也會盡早回家的,畢竟......我很想你們,也.....”也很想她的。
倆人又簡單的說了幾句話後,黃小偉騎着自行車離去。
看着一瞬間消失在自己眼前的黃小偉,霍去病的眸光深沉不已,但很快,深沉消失,欣喜浮上。
正像他說的那樣,他捨不得大漢,捨不得他的親人們,他要在這裡多停留一段時間,他要找個適當的機會跟姨母和陛下他們說明白一切。
他期待自己日後成親的時候劉徹他們都能到場,說實話,那種景象霍去病已經在腦海中幻想了無數次,每一次嘴角都是掛着濃濃的微笑。
他們都是.......我的親人啊。
.......
衛青的府邸中。
聽着衛步剛剛說的那些話,賦閒許久的衛青猛地從書房的椅子上站起,怒視衛步,“叔父,你是瘋了嗎!你是瘋了嗎!”
衛步端着手中的熱茶,臉色平靜道:“我沒瘋,相反,我現在還很正常,而我做出的選擇,對衛氏而言也是最有力利的。”
衛青額頭青筋涌動,雙拳攥的很緊,望着衛步,虎眼中殺氣涌動,他無法控制現在的自己,他甚至想當場格殺自己這位叔父!
瞧着衛青那副暴怒的樣子,衛步冷冷一笑,“衛青,坐下,看看現在的你,像什麼樣子,我知道他是你的外甥,老夫也沒想讓你下手。”
“可我也絕不會允許你們對去病做什麼!”衛青一拳狠狠的砸在了書案上。
衛步淡淡一瞥,朗聲道:“怎麼,你也想阻攔老夫?衛青,我的衛大將軍,你是還沒在家裡坐夠是不是?你是還沒當慣閒人是不是?這些年的局勢你難道看不清嗎?你自己心裡難道就一點數都沒有嗎?”
衛青大聲咆哮,“我衛青就算是被貶成了平民百姓,那也是我衛青一個人事情,跟別人無關,更和去病沒有關係!”
不理會衛青的咆哮,衛步繼續道:“還記得第一次河西之戰嗎?我記得是從那時起你就開始坐冷板凳了吧,奧,當然,第一次河西之戰本就是一場送死的戰鬥,陛下也不會派你去,但第二次河西之戰呢?幾萬精兵,數位老將宿將大舉進攻河西之地,最後更是一舉收復了百年失地,我問你,那個時候,你在哪裡?你大將軍衛青在哪裡?第二次河西之戰的真正主將又是誰!”
衛青臉色呆滯,身形忍不住發出一陣搖晃。
他最不願意提及的事情,被衛步狠狠的說了出來。
衛步乘勝追擊,一把從椅子上站起,直視衛青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是霍去病,是你的好外甥霍去病!知道嗎衛青?你能有今日可全是拜你這個好外甥所賜!”
“河西之戰沒你的事情,沒你這個大將軍的事情,漠北決戰,你一舉擊潰了伊稚歇的主力,可結果陛下卻是不賞不封,而霍去病呢?他又得到了多少?自從霍去病出現,你衛大將軍就徹底淪爲了一個尷尬的陪襯品,所有人的眼中都只有霍去病,沒有你,他們全都忽略了你,他們全都把你當成一攤空氣!”
衛步深深地嘆了口氣,“衛青,別以爲老夫看不出來,這麼多年你其實過的很苦,非常苦,看看現在的你吧,雖然是大司馬,但實際上就是個空架子,手裡一兵一卒都沒有,你在朝堂上說的那些話也根本沒人會去聽,知道這是爲什麼嗎?因爲你的好外甥拿走了你的一切,他從你手中奪走了大漢戰神的稱號,他讓你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一落萬丈,他讓你徹底淪落成了一個廢人!”
衛青癱坐在了椅子上,雙眸黯淡,面如死灰的他,疲憊十足。
“那是我的事情,是我不如去病,是我自己沒本事,怪不了他........”
衛步詫異的瞧了衛青一眼,對他的態度感到了驚奇,沒想到自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衛青居然還不敢低頭,他居然還在袒護那個奪走了他一切的外甥。
看來......自己也就只能這麼做了。
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衛步直視面前臉色蒼白,面如死灰的衛青,淡淡的說了一句話,“你可以不在乎你自己,但我想問一下你,在太子和霍去病之間,你的選擇是誰?”
衛青瞬間睜大了雙眸,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衛步,“你......你說什麼?這跟太子又有什麼關係?”
“沒關係嗎?”衛步輕笑一聲,“你真的認爲沒關係嗎?呵呵,衛青,你那個好外甥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現在的他是我大漢名副其實的大司馬,他的手裡握有整個天下的兵馬大權!你自己想想,日後若是出現了比太子還要優秀的皇子,他會怎麼做?別跟我說他會念及和太子之間的親情,衛青,告訴我,霍去病真的是一個會念親情的人嗎?在大漢和親情面前,你覺得他到底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剎那,衛青被抽去了自己渾身上下的全部力氣,他黯然的癱坐在椅子上,黯然的盯着書案的桌面。
去病,真的會......他真的會.......不可能,這不可能吧,這......
怎麼辦......我到底......我到底該.......怎麼辦。
衛步並不打算給他思考的時間,只見衛步緩緩起身,壓向了衛青,沉聲說道。
“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條路,你也必須走,因爲你是我衛氏之人,可他霍去病卻不是,爲了太子,兵權必須牢牢握在我們衛氏的手裡!”
“衛青,好好想想吧,我知道這對你而言很痛苦,他們都是你的外甥,哪一個你都不可能割捨,但老夫要告訴你,太子是我們衛氏的一切,也是我衛氏飛黃騰達的關鍵人物,你要爲了霍去病一人從而毀掉我衛氏數百年的希望嗎?”
衛青還在掙扎着。
“可.....可去病並不一定就會......”
衛步搶着道:“你敢賭嗎?你敢拿我衛氏的未來去賭他霍去病日後的選擇嗎!”
衛青怔怔的望着眼前的衛步,過了半響,他低下了頭,小聲的吐出了兩個字,“不敢。”
衛步鬆了口氣,背起手,悠聲道:“難爲你了,但你也要知道,冠軍侯雖然出於我衛氏,可他卻從來都不是我衛氏之人,這些年他到底有多針對我們你也看見了,何況,那麼正,那麼直的一個人真的不適合繼續留在朝堂上,甚至是不適合繼續活下去,因爲他活着,對大家都不好。”
“就因爲他正......就因爲他直!就因爲他們不能和你們同流合污,所以......所以你們就要.......”衛青虎目含淚,心痛不已的說道。
衛步鄭重的點了點頭,“不遵守朝堂上的規則,還妄圖打破規則,按照你的話來說確實就是這樣,不能和我們同流合污的人,就是我們的敵人,衛青,你應該明白,霍去病不是我們衛氏一個人的敵人,而是整個朝廷裡所有大臣的敵人,你是........保不住他的。”
“讓我........讓我再想想,還是讓我......再好好想想吧。”衛青疲累的閉上了含淚的雙眸說道。
衛步看了看他,搖了搖頭,“衛大將軍,現在沒有多少時間給我們猶豫了,霍去病早已成了氣候,晚一天下手,太子的位置就危險一天,我們必須要確保太子的安全,我們必須要確定百年之後能夠登基爲帝的是太子!這纔是我們衛氏一族需要的東西啊!”
衛青閉着眼睛不肯說話。
這時,衛步雙眉一挑,來到衛青身旁淡淡道。
“老夫聽聞,陛下有意發起第二次漠北大戰。”
剎那,衛青緊閉的雙眸在這一刻豁然睜開,其內,淚水全無,精光涌動。
衛步又正合時宜的說了一句,“霍去病不再了,這漠北之戰的掛帥之人又會是誰呢?只要霍去病不再,你衛青就還是大漢的大司馬,你衛青就還是我大漢的戰神,沒人會把你當成空氣,也沒人敢!”
衛步笑眯眯的望着衛青,“怎麼樣,衛大將軍,這下你可以好好考慮考慮了吧?”
.........
衛青的心.......到底還是被衛步說動了。
重新成爲大漢戰神,重新執掌大漢的兵權.......這種誘惑對衛青而言很大,特別大!
因爲他嘗受過失去的滋味,他嘗受過被人忽視的滋味,那種滋味......衛青真的不想在繼續體會下去了。
........
半個時辰後,衛步走了,帶着笑意的離去了,坐在馬車中的他向車伕吩咐,“去一趟宮裡,見娘娘。”隨後,衛步伸手挑開了馬車簾,衝着出府送他的衛青擺了擺手,渾濁中老眼透出了一絲絲深意的笑容。
望着衛步離去的馬車,站在府門前的衛青身形一個搖晃,靠在了門柱上,一點點,一點點滑坐到了地上。
望着自己孔武有力的雙手,衛青已然淚水長流,將頭靠在身後的門柱上,衛青痛苦的小聲呢喃。
“去病,對不起,舅舅,沒得選。”
仰頭望天,虎眼中遍佈淚水的衛青輕輕搖頭,小聲訴說,“如果我一開始就沒體會過那些東西該多好。”
可惜,我體會過了,我體會過身爲大漢戰神的感覺,我體會過被人敬仰的滋味兒。
一旦擁有便再也不想失去,去病........舅舅真的沒辦法,舅舅真的沒得選啊!
.........
椒房殿中。
衛步向坐在正位的衛子夫,很是認真的行了一個大禮,“老臣代衛氏,代太子殿下,謝過娘娘。”
同樣淚水長流的衛子夫,閉着自己如水般的雙眸,咬着殷紅的嘴脣,沙啞道:“叔父......不必如此,本宮知道何爲大局,你放心,本宮不會因那些私情而誤了大局,誤了我衛氏........百年大業。”
衛步鄭重的點了點頭,“娘娘能有如此感悟,老臣就放心了,娘娘,老臣知道您現在也非常難受,但......若不能壯士斷腕,我衛氏又怎能在這大漢常立?”
“唯有太子繼位,方可!唯有儲君是我衛氏子孫,方行!相反,大司馬,誰都可以當,就更不要說冠軍侯死後,這大漢的兵權最大可能是重回衛大將軍的手中。”
聽到這些話,衛子夫強忍着心中的痛苦,“叔父若無事,還請離去吧,讓本宮一個人......一個人.......靜一靜。”
看出衛子夫心情不佳,衛步也不是不能理解她,當即衛步告退,離開了椒房殿。
當椒房殿只剩下衛子夫一個人,低鳴的哭聲終於響起。
可這又有什麼用?她到底還是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她到底還是拋棄了那個將她當成母親般看待的少年郎。
相比較衛青的猶豫,相比較衛青的不願放棄,衛子夫就簡單多了,因爲衛步問她的問題也很簡單。
“娘娘到底是想要冠軍侯活着,還是想要劉據殿下繼位?”
這就是那個簡單的選擇題。
你衛子夫到底是要外甥,還是要兒子。
你覺得她會怎麼選?你覺得這位城府頗深的女人會如何抉擇?
記住,衛步是在見到衛子夫的第一眼時,便直接開門見山的問出了這句話。
他知道衛子夫什麼都懂,他知道衛子夫不需要自己像對待衛青時說那麼多,費那麼多的口舌。
這麼多年的宮廷爭鬥,衛子夫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剛剛嫁入深宮的無知少女了,她把一切都看的非常清楚,她對權利的渴望甚至到了一種令人髮指的地步,只不過這一切......都隱藏在了她那張溫柔的臉蛋下。
衛子夫是個女人,她沒有衛步這些人那麼深的想法,什麼讓衛氏發揚光大,什麼讓衛氏成爲大漢第一家族,她沒有。
她只想讓自己的兒子做皇帝,她只想讓自己.......當太后。
所以當那個選擇題擺在她面前時,衛子夫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
她不可能選前者,她只可能選後者,因爲後者是她的親生兒子,而前者......只是她的外甥。
這就是衛步的聰明瞭,他不跟衛子夫討論那些家族興亡的大事,也不跟衛子夫討論霍去病這個人到底對衛氏有多麼礙眼,更不跟衛子夫講什麼霍去病已然成爲了朝臣的公敵,他只問她,“你到底要兒子,還是要外甥?”
........
椒房殿中,哭的梨花帶雨的衛子夫,捂着自己不斷抽搐的心,遙望殿外的一景一色。
那張精緻的臉蛋早已哭成了淚人,她望着藍天白雲,望着大漢皇宮,抽泣呢喃。
“去病.......不要怪姨母,據兒真的不能失去儲君的位置啊。去病,你會理解的對不對?你是那麼的喜歡據兒,你一定......願意爲了他犧牲對不對?”
“去病,姨母沒辦法,姨母真的......沒辦法。”
椒房殿中,哭泣不止。
..........
未央宮中。
劉徹一個人默默地坐在書案前,不過卻是背坐着的。
以往,劉徹從來都是正襟危坐,因爲這樣才符合一代帝王該有的樣子,可今日.......他卻是背坐着的,這一坐就暴露出了很多,比如說他那拘僂的背。
如果劉徹現在這幅模樣被人看到,常人肯定會驚訝一番,因爲不會有人想到,正值壯年的陛下,意氣風發的陛下,後背竟已如此拘僂.......看起來不像是個中年人,更像是個歷經了滄桑的老者。
劉徹知道,他什麼都知道。
也正是如此,劉徹在接到消息後已經整整坐了兩個小時,不讓任何人進入未央宮,只有他一個人,默默地坐着,默默地想着。
手中攥着一份竹簡,一份捷報,一份五年前的竹簡,一份.......五年前的捷報。
短短兩個小時,劉徹的雙眼便充斥着血絲,可見他的內心到底有多麼焦慮。
重重的攥着手中那份這五年來從來沒有離開過自己身邊的捷報,劉徹拘僂着後背,低垂着頭,半眯着眼,攥着捷報的手一鬆一握.......
“殺,不殺。”
“殺,不殺。”
“殺,不殺。”
鬆掉手中攥着的捷報,劉徹呢喃的道出“殺”字,握緊手中的捷報,劉徹呢喃的道出“不殺。”
就這樣,他不停呢喃着,不停地在自己心中選擇着。
兩個小時,這兩個小時中他全是在做這些,全是再問自己那倆個選擇,“殺,不殺!”
眼中的血絲就是這麼來的,拘僂的脊背也是這麼來的,乃至於,劉徹那頭黑髮中,在這兩個小時裡也多了十幾根白髮。
“殺,不殺。”
“殺,不殺。”
“殺,不殺。”
“殺!”念出這個字,劉徹眼中泛出了一道精光,手中的捷報非但沒有鬆掉,反而還被他死死攥緊,那攥着捷報的大手,青筋涌現。
他似乎就要做出某種決定了,他似乎.......
“不殺。”
劉徹眼中的精光消失了,攥着捷報的大手也鬆落下來,任憑竹簡從自己的手中掉到大腿下,可以明顯看到,當說出“不殺”這倆個字時,劉徹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如釋重負,可很快,糾結帶着少許的憤怒和憂愁便涌了上來。
這位英武的皇帝從未如此糾結過,從未因一個人陷入如此的彷徨無助。
他不想殺,可他.......卻又不能不殺。
又開始一遍遍做選擇的劉徹,輕輕撫摸着手中的竹簡,臉上露出了一絲絲苦澀無奈的笑容,“你要是戰死在漠北該多好?朕又何苦如此折磨自己。”
“殺,不殺。”
“殺,不殺。”
“殺,不殺。”
幽靜的未央宮中,所傳出的只有這位陛下,一個人暗自抉擇時的低沉聲。
殺,不殺。
多麼令人無奈心碎的倆個選擇啊。
.........
這就是霍去病的親人,這就是霍去病放不下去的親人,不願斬斷的羈絆。
劉徹那句話說的挺對的,英雄的宿命就該是戰死沙場,就該是死在最後一場戰役中,甚至是倒在最後一根羽箭下。
因爲那樣對大家都好,死掉的英雄才是真正讓人得已緬懷和敬畏的英雄。
而活着的英雄.......大勝而歸,步入朝堂.......
好像江源所說的那樣。
“那種人活着,對大家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