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莊又恢復了夜深人靜,夜裡偶爾的一兩聲夜啼,更顯得空寂。趙氏打着地鋪,在地上睡的有些不舒服,而屋子裡面,一切都是黑暗。牀上的蘇東早已熟睡的打着又大又響的呼嚕聲,吵的趙氏心裡更加煩悶了起來,輾轉反側到了半夜。乾脆睜開了眼睛,藉着從窗外透進來的一絲月光,細細的打量着這個屋子的一切,現在數數,她已經嫁過來了好多年了。
“蘇東啊,你知不知道,我嫁過來真的好幾年了。”她在從被窩裡伸出了雙手,看着以前纖細光滑的手,到現在已經是是老繭斑駁,再也看不出以前少女的細膩。
她又有些難過了起來,“我…真的,不是故意煎壞媽的藥。只是…只是一想起…謝婉君,我就恨透了你。”趙氏心裡更恨透了謝婉君了。想到了剛剛的計策,立刻按照計劃行動。
她躡手躡腳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偷偷的看了一眼還在熟睡中的蘇東,替他又掩了被子。
她怕蘇東還未睡,輕聲的試探着叫喚了兩聲,“蘇東?蘇東…”回答她的只有蘇東響起的打鼾聲。她繼續說到,“蘇東,我出去做一件事,你也別攔我。”蘇東沒有任何要醒的痕跡,她漸漸放下心來,向窗臺看向了外面,看着外面的月光已經剛好懸掛在了高空中,估摸着現在時辰已經到了半夜。
趙氏心裡信心滿滿,晚上應該不會有人來了。她打定了注意,又回頭看了一眼熟睡中的蘇東,輕輕把房門打開了一條縫隙,躡手躡腳的從縫隙裡偷偷溜了出去。她看着四周,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任何人,趙氏摸索着走到了羊圈。在一片漆黑中,她藉着月光終於看清楚了在羊圈裡安安靜靜已經睡着的羊羣,她慢慢走進了羊圈,一眼便看到了睡在母羊旁邊的小羊,心裡一陣驚喜。不由的嘴角冷笑一聲,想着明日謝婉君的丟了羊的傷心模樣,她現在就很高興,她下定決心,一定要把小羊牽走。
趙氏偷偷打開了羊圈,摸索着取下了柵欄邊栓羊的繩子,盤在手心裡,打算給它拖走,這時小羊被突然驚醒。不願意離開,咩了起來。
趙氏聽見小羊弱小的咩聲,有點急躁了起來。立刻強行拖動,這時候母羊也醒了。也和小羊附和的咩了起來,羊圈裡響了咩咩咩的聲響。趙氏慌張了起來,此處不能再多留了,立刻拖着小羊想要逃走…
而屋子裡面的謝婉君從睡夢中驚醒,聽到了從外面傳來的似有似無的羊叫聲,心裡有些慌了起來。她以爲是自己想得太多,出現了幻聽,有有些放心不下。她推開了自家的漢子,悄悄的走到了房門處。看了一眼外面黑漆漆的天,有些不敢出去。
在屋裡來回踱步,想繼續睡下去。又怕真的出什麼意外,只得又回了牀邊,搖醒了在一旁還在睡夢中的蘇青。
她伸手掀開了蘇青身上的被窩,推着蘇青的身子,“喂,醒醒,醒醒…醒…”
蘇青有些睡着朦朧,半眯半睜的睜開了眼睛。看到自己的的妻子謝婉君,有些搞不懂她大半夜把自己弄醒所謂何事,一把摟過了謝婉君,繼續睡。
謝婉君被他一手摟住,翻了一個身,她就被蘇青又帶回了牀上。弄的她有些害羞,但現在不是害羞的時候。謝婉君在他懷裡使勁掙扎着,有些憋紅了臉,“喂……你放開啦!”這個大男人卻還是不想動,在她肩窩處拱了拱。謝婉君被他的頭髮撓的有些癢癢,頓時爬了起來,“蘇,青!”
蘇青被她鬧騰的不行,慵懶的帶着迷糊的聲,“別鬧,睡覺。”又一把摟過了謝婉君。
謝婉君有些氣憤,終於把要說的話,說了出來,“是你別鬧,我聽到了羊叫聲了。你快和我一起出去看看。”
蘇青聽到了她的話,也不鬧了。頓時醒了過來,帶着疑問的眸子像她看了過來。酥軟的聲音,帶着鼻音,“嗯?”
對上了謝婉君皎潔的目光,她用肯定的口氣和他說到,“我懷疑,有人偷羊!”
蘇青聽着自家媳婦的懷疑,也靜靜的聽了起來。果真隱約間聽見着家裡的羊叫聲,蘇青也睡意全無,正經了起來。
兩人對視一眼,一起下了牀。蘇青從門後拿出一根棍子,遞給了謝婉君。而自己走上前去,將謝婉君護在了身後。蘇青打開了門,先走出門去,謝婉君現在心裡也有點譜,大概也能隱約猜到是誰在偷羊。
眼珠子一轉,拍了拍蘇青的背。蘇青疑問的轉過了身,謝婉君小聲對他說到,你去叫村裡的人過來吧,我大概知道是誰了。
蘇青有些疑問的看着她,但還是把頭一點。“那你小心點。”跑去叫人去了。
謝婉君看着他走開後,擡着一根棍子趕往羊圈。才走過去一點,就看到了一個人影在拖着小羊走動。謝婉君偷偷躲在了牆角,打量着偷養的賊,在月光的照射下,她看清楚了偷羊人的面貌,果然是趙氏。她現在也不急,在牆角看了一會,估摸着蘇青應該找人也快到了。這才從牆角跳了出來,剛好碰上了趙氏拖着羊走到了這邊。她裝作很驚訝的樣子,立刻大聲叫喊,“來人啊!有人偷羊了!”
蘇青也從後面帶着人走了過來,聽到了叫喊,都急忙趕了過來。只見偷羊的人,卻是趙氏!
謝婉君冷笑的看着趙氏,終於被她逮到了。一堆人擡着火把圍了上來。
趙氏在中間顯得有些慌亂,想丟下小羊逃跑,早已是被衆人團團圍住。趕來的鄰居看到是趙氏後,都鬆了一口氣。他們剛剛以爲是山上下來的狼,都嚇得拿起了一些鐵具趕了過來。
看到是趙氏時,又有些搞不懂她幹嘛過來偷羊,一位鄰居出聲詢問到,“趙氏,你一個婦人家,晚上不睡覺,來羊圈搞什麼?”
趙氏臉白了又白,慘白如雪。一時回答不上來,“我…我…”
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半響。看着他們是是一家的人,也就都回去了。蘇青去送相親們回去,月光下只剩下了趙氏和謝婉君二人。
謝婉君看着面前慌張的趙氏,開口道,“趙氏,該說說你的目的了吧!”
“啪。”清脆的巴掌聲在夜裡尤其的清晰。
趙氏不敢置信地捂着臉睜大眼睛看着蘇東,其他的人也沒想到蘇東會突然動手。
“哇,你,你竟然敢打我,蘇東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當初我們成親的時候你是怎麼對我說的,你說你一輩子都會對我好,現在呢,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你竟然打我,還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趙氏哭的歇斯底里,嘶吼的聲音的寂靜的夜裡尤爲刺耳,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蘇東對她動手,還是當着這麼謝婉君的面。
“你今天做出這麼丟人的事情還有臉說?我打你一巴掌算輕的。”蘇東狠狠地啐了一口,“都怪我當初沒看清你的真面目,還以爲你是個多孝順體貼的,現在真面目漏出來了才知道你是這麼個玩意,整天看不得家裡安寧就知道找大嫂的麻煩,還給爹孃添堵,除了能幹點活你還會做什麼?”
“我還會做什麼?我們成親這麼多年來我日夜爲家裡操勞,晨出晚歸,每天大清早爲了摘新鮮的蘑菇我連了懶覺都睡不到,每天晚上燒熱水伺候你洗臉洗腳,現在我手變糙了,臉變黃了,你卻問我有什麼用,我給這個家裡幹了多少活你自己沒數嗎?憑什麼這個女人一來到這個家裡你們就都喜歡她?她爲這個家做得有我多嗎?”
“你還敢頂嘴,大嫂雖然纔剛嫁進來但是從來沒有針對過你。一直都是你處處出言諷刺大嫂你當我眼瞎看不出來?”
趙氏看自己的丈夫都這樣對自己,頓時感到了無比的絕望,今天被抓到的確是她理虧,都怪那個可惡的女人,故意把大家都叫出來故意看她出醜,這個女人內心真是歹毒的很。她不敢回嘴更不敢回手,怕惹得蘇東又打他,只是一個勁的哭。
蘇友山大晚上的被吵起來本來就不大舒服,趙氏在這哭起來沒完沒了更是吵得他頭疼。“沒事了就都回屋睡去吧,我們不睡周圍的街坊鄰居還要睡呢,老二媳婦你也小點聲,這讓人聽見不得笑話咱家。”
蘇友山都發話了大家這才都散了,各回各屋各找各牀。
謝婉君看沒什麼鬧劇可看了,向蘇友山道了晚安後也回屋去,她剛纔一直都冷眼看着蘇東和趙氏的這場鬧劇,她一點都不可憐趙氏,這種女人在現代她見過了,她的確是給這個家付出了很多,可是她自己太小心眼,見不得別人比她好,現在這種下場都是她自己自找的。
整天要死要活的還給別人找不痛快,她自認從來沒惹過這趙氏,但這趙氏一直都對她冷嘲熱諷的。
她是在現代接受過高素質教育的人,不和這種人一般計較,但趙氏這次將主意打到她的羊身上她是在是受不了,她的小羊她自己都愛惜的不得了,今天要是讓趙氏得逞了還不知道會對她的小羊怎麼樣呢,所以這次她不想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