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兮靈看着精緻的畫滿眼羨慕,何沐風將一切她的欣喜萬分盡收眼底,於是幽幽地說道:“想不想上去?”
“真的嗎?”左兮靈熱切地看着她,眼睛裡滿含期待。何沐風拍拍胸脯說道:“我像是說着玩的嗎?走!我們現在就去。”
兩人加快腳步,追逐着畫舫前去,在它短暫靠岸的時間裡爭取登上船;想到能在湖上展開雙臂,迎風呼吸,把自己融化在這幅江湖花捲裡;左兮靈不由得加快了腳步。甚至都把何沐風落得遠遠的。
何沐風氣喘吁吁地跑到她身邊:“靈兒……你……你也太能跑了吧。”左兮靈無奈地笑了笑,狼王養大的女子,能和平常人一樣嗎?
畫舫剛抵達岸邊,左兮靈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上去,踩着紅漆木板輕盈地跳起了舞,“啦啦啦”地爲自己打節拍,何沐風扶着船欄,靜靜地看着靈兒翩翩起舞的樣子,如果這一刻能永遠停留就好了。
有人陶醉美麗的景色,卻有人氣得咬牙切齒只恨自己不在身邊,說的就是偶然在湖邊賞景的藍摯初。他看着兩人圍着湖邊跑到畫舫有說有笑,不禁醋由心生。恰巧海儀也在這裡,獨自在湖邊發呆,拿根樹枝索然無味的敲打水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海儀,”藍摯初走到她身邊,眯起眼睛望湖心的畫舫看了一眼說道,“看到那個畫舫了嗎?我帶你上去。”
海儀受寵若驚,沒想到藍摯初會突然出現,更沒想到他會邀請自己登畫舫。她激動得語氣都有些顫微:“可是我們怎麼上去呢?”
話剛問完,藍摯初就摟着她的纖細腰肢凌空飛去。習武之人,不會一點輕功怎麼行呢?
海儀享受地躺在他的懷中,藍摯初有力臂彎摟着她,讓她有時間近距離地看他飛在空中的樣子。仔細聽還能觸摸到他的心跳,兩人的幾縷髮絲迎風糾纏在一起,多想,多想此刻停留,不再結束。
“多謝院長。”海儀沉身表達謝意,藍摯初關切地問候:“你沒事吧海儀,剛纔有沒有弄疼你?”
難以置信,藍摯初居然對自己這麼關懷,難道他真的對自己動過心了嗎?只見藍摯初上前幫他理了一下青絲,在外人看來真是恩愛有加的一對情人。
可是在左兮靈的眼裡,這一切就變得讓人憤怒。她本在盡情地呼吸着湖面的空氣,忽而被嘩啦啦的衣服響動轉移了主意力;便看到了藍摯初摟着海儀飛上傳,宛若天人駕臨凡間。上舟後兩人藍摯初居然還溫柔地噓寒問暖。
藍摯初假裝不經意地看了他一眼,繼續和海儀說着話:“海儀你看這湖上的景緻多美,以後是否願意與我常來。”海儀激動得點點頭,環顧了四周:嗯?左兮靈怎麼在這裡?再看看左兮靈生悶氣的樣子和藍摯初心不在焉的樣子,她算明白了一點。
既然藍摯初如此行事,那她也只好全力配合,她要讓左兮靈在她面前吃癟。於是轉頭含情脈脈地看着藍摯初的眼睛:“只要你願意,奴婢就陪你一起。”兩人頗有計謀得逞的意思,相互心領神會地看了一眼。
左兮靈氣得說不出話來,沒想到藍摯初是這樣的人,前幾日還在和她親吻,現在就當着她的面和海儀親親我我!自己是被她耍了嗎?她哼了一聲轉身望着湖面,強忍着不讓眼裡的淚水滾下來。
何沐風無奈地看着這兩人彼此的行爲,旁觀者清的他又不能及時點破,左兮靈壓抑淚水,默默委屈的樣子讓她心碎。
“靈兒,我爲你削蘋果吧。”何沐風不知哪裡來得紅蘋果,轉悠着手中的小刀熟練地削了起來,左兮靈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何沐風削蘋果的技術這麼厲害!從頭到尾連成一條細帶。
左兮靈忍不住誇讚:“沐風你怎麼這麼厲害?”何沐風得意地看着她說道:“雖然我沒有蓋世無雙的武功,但我削蘋果的水平還是一流的。”說完就從蘋果上切下了一塊花型的遞到她嘴邊。
居然當着他的面給自己心愛的女人削蘋果!藍摯初一時也無法接受,左兮靈挑釁似得往他這個方向看了一眼,張着小嘴接過蘋果,嘖嘖讚歎。
……
在廣闊的湖心,冒出幾片小洲,小洲上坐落着氣派典雅的樓閣;中心那座最高最廣的樓閣裡,在最高層處佇立着一個挺拔的身影,靜靜地看着畫舫經過。
每天經過的船隻畫舫不計其數,不過敢靠近這些樓閣的卻沒幾個。江湖之人心照不宣的千息閣便在此地。
樓閣上的人目光始終盯着畫舫上那幾個人,其中一個女孩兒的氣息讓他產生了莫名的熟悉感。他極力想看清那個女子的模樣,但這個女子似乎在和舟上的鬧不愉快,看向他這邊時眼中顯然有幾分委屈。
樓閣上的人站起身來,修長的身形挺立樓閣,旁邊站着幾個恭敬的手下。修長的身影望着湖面的畫舫沉思,他對那個女子莫名地在意,特別是看到她委屈的模樣更是心有不忍……
船上的左兮靈似有所感,望着湖中的閣樓,轉頭問何沐風:“沐風,那些樓閣是作何用的,我們能上去嗎?”
何沐風神色有些慌張地說道:“靈兒你就不要抱期望了,這是江湖第二大門派----千息閣”領地,別看每天船隻畫舫經過無數,但沒人敢隨意登岸造訪。”
“原來叫千息閣啊,爲什麼我總感覺這裡有我熟悉的地方呢?”左兮靈好奇地望着,兩手撐着下巴不知作何思考。
“怎麼可能,你和千息閣從未有過交往,就算是左將軍也沒有和他們打過交道,你怎會有熟悉之感?”他當然不相信左兮靈會和這裡有瓜葛,也並不希望她和這些江湖門派有聯繫,否則會給她帶來危險。
藍摯初和海儀也忍不住倚在船欄上,觀看佇立在湖中的閣樓,要在這樣的地方建造樓閣勢必需要不少人力物力,也只有千息閣這樣的江湖大派才修建得起吧。
湖水清幽,絲絲流水聲潺潺而過,本來十分靜謐的湖面,出現些微漣漪,湖水轉眼被什麼東西劈開一般,劇烈的晃盪起來。
少頃,那艘巨大的畫舫逐漸靠近左兮靈等人的畫舫,裡面隱隱傳出管絃之聲。
“閣主。”年輕的精壯男子侍立在畫舫之上,不解的出聲詢問。
阿木有些狐疑,自從閣主性格大變之後,行事越來越摸不透了。當然他以前更爲狠辣詭異,現在只是稍微正常一些。
被侍從提醒,男子下意識挑了下眉,手指還捂在心口位置,那個小姑娘出現後,他的心便開始一陣痛似一陣,冥冥中受到一股力量的牽引,哪怕他讓畫舫駛過來近距離觀看,都不能解除那種急迫。
“帶那個女孩子來見我。”男子看不清左兮靈的臉,聲音漸漸緊張起來。似乎擔心手下唐突了她,頓了頓,他低柔的道,“莫要嚇壞了她。”
阿木越發覺得主子失常,但是仍一聲不吭的飛身而去。他足間在水面上輕點,身爲武者的直覺,避開了藍摯初和何沐風二人,機敏的落到畫舫的角落。主子雖然要他來“請”人,可他看着藍摯初那人,並不是好相與的。
恰好左兮靈落單,一個人坐在船尾,百無聊賴的玩水,她一雙水靈靈大眼睛盯着的,赫然正是阿木主子的畫舫。
她厭倦了對着藍摯和海儀,漫不經心的划着水,望着遠去的畫舫若有所思,要是她沒有猜錯,那個神秘的男人,似乎一直在看她。難道,他們認識?還是她不知何時又結下了什麼仇家?
“姑娘。”阿木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打斷了左兮靈的沉思。他拱手歉意的開口,“我家主人想請姑娘去畫舫一聚。”
左兮靈指尖的水滴猛地彈落在湖裡,砸的水面出現一顆巨大的水花,足見她的驚訝,忍不住拔高了聲調,“我和你們主人並不認識吧。”
這個侍從看似老實巴交,但她不會被表現矇蔽,他可是那個神秘人的手下。
就在左兮靈猶豫之時,她手腕一緊忽然被攥住,還來不及反應人立即被帶離阿木面前,她鼻息間是清爽的皁角味道,恍惚的看着擁着她的人。
“閣下還是回去吧,告訴你的主子,我們本不相識,就不冒昧叨擾了。”藍摯初聲音一如既往的清潤,但眼神凌然,顯而易見的警惕。
阿木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正主都沒拒絕,他憑什麼阻攔,嘲諷一笑:“這位公子,你還是照顧好帶來的姑娘吧,我只是想請左姑娘而已,難不成所有的姑娘都要聽從你的差遣不成?”
藍摯初聽到阿木的話,頓時黑了臉。可是阿木接下來的話,簡直在扎他的心了。
“做人不能太貪心,公子小心顧此失彼。”阿木的聲音漸冷,不屑的睨着藍摯初身後的海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