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沒事了,睡吧,不早了,看她今晚也不敢再生什麼是非了。”蘇青幫謝婉君掖好被子,兩個人都進入夢鄉。
而另一邊趙氏回屋看蘇東回去便躺牀上去自己睡覺看都不看她一眼,她自己又哭了一會速凍還是不理,便只能自己在蘇東身旁躺下。
這一夜她肯定是睡不着了,今天她的臉真是丟大發了,現在她的丈夫還這樣對她,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一切都怪謝婉君。
肯定是謝婉君故意害她的,故意給她設陷阱讓她鑽套。而且昨晚聲音那麼大,街坊鄰居肯定都聽到了,都知道蘇東打了她,她的人真是都丟盡了,以後出去還怎麼見人,到街上去都會有人對她指指點點。
“謝婉君,此仇不報非君子!”
一直到天快亮的時候趙氏才睡着,她只知道把責任推脫到謝婉君的身上,卻從來沒想過是她自己要牽走謝婉君的小羊的,沒有任何人逼她。
第二天趙氏醒來的時候,身邊的被子已經涼了,看來蘇東已經起了有一段時間了。
趙氏先把牀鋪收拾好,打算接水洗漱去,忽然想起神馬,又在抽屜裡拿出銅鏡,昨天就擔心今早自己的臉會腫,今天一看的確腫了,再加上昨晚睡了一個半時辰都不到,現在眼睛浮腫,黑眼圈極深。尤其是臉,趙氏得臉雖不如謝婉君那般細嫩,但蘇東昨天下手極狠,現在趙氏的臉腫的一張嘴都疼。
“我的臉啊……嗚嗚嗚……”
趙氏又回到被窩裡,想着她被打成這樣要是出去了還不知道謝婉君那個女人怎麼嘲笑她呢,她得等蘇東來喊他吃飯才行,這個面子必須得挽回來。
等了有半個時辰,趙氏見還沒人來叫她吃飯,她的肚子都餓了。忍不住下牀偷偷開開一條門縫,才知道他們都已經開始吃飯了,竟然沒一個人來叫她,就連她的丈夫蘇東都不管她,以前她生氣蘇東還會哄她一下的,現在竟然變成這個樣子。
“今天的飯真好吃啊……”
“可不是嗎?”……
飯菜的香味和說說笑笑的聲音傳過來,讓趙氏倍感委屈,忍不住哭了起來。現在她感覺到了全家的排斥,她們在那裡有說有笑的,開開心心地吃飯,還聽到了謝婉君那個女人討好的聲音,那麼多人卻沒有一個人來叫她吃飯,這以後她在這個家裡可要怎麼活呀。
“謝婉君,你這個女人!”
她趙氏實在是拉不下面子來自己出去吃飯,便又回到被窩裡打算裝病,想着可能蘇東是看她昨天睡得晚今天想讓她多睡會纔不叫她起牀的,說不定給她留了飯一會給她端過來呢,想着想着,最後實在是抵不過睏意,又睡了過去。
再醒過來的時候,估計已經快到了晌午,一個上午沒吃飯肚子空得很,趙氏實在忍不住,推開門看院子裡只有蘇青在洗菜,不見蘇東的身影。
“大哥,蘇東他人呢?”
蘇青頭都沒擡,“上午的上山打獵去了,還沒回來。”說完便端起洗好的菜進廚房了,然後廚房裡響起蘇青和謝婉君打鬧的笑聲。
趙氏回到屋裡越發覺得不公平,又捂到被窩裡哭起來。
中午時分,陽光格外的充足,照得院子裡都暖洋洋的。
謝婉君剛喂完那隻小羊羔,縷了下耳邊沾溼了的秀髮,仰望着蒼穹裡的白雲深吸了兩口氣,嘴脣勾起愉悅的弧線來。
看着明媚的陽光,她忽然想起,那些個蘑菇該澆水了,便捲起衣袖,直奔種植的棚子邊走去,剛到近前,就能聞到菌類獨有的清新味道,她爲自己的創意感到無比的自豪,剛要拿起舀子去澆水。
她便聽到自家漢子在老太太的房間裡喊叫着,“娘,娘!您怎麼了樣啊?”聲音帶着無限的恐慌,充斥着謝婉君的耳膜。
她無暇細想,扔下舀子便快步奔老太太房間跑去,心臟頓時跳得都激烈起來。
一到門口,便見到蘇老太太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正從額頭滾落,那有些乾癟的脣一抖一抖的就是說不出話來,無神的雙眼茫然的直視着棚頂。
自家漢子蘇青緊緊的抱着蘇老太太高聲喊叫着,急的也是滿臉通紅,汗水也以流到衣衫上來,已無暇顧及。
“娘這是怎麼了?”謝婉君瞪圓雙眼,趕緊上前查看。
蘇老太太直顫動着嘴脣,竟是說不出話來。
“孃親的病又發作了!娘!”蘇青回答完又是不停的高呼,急的眼淚都下來了。
謝婉君見情形不好,趕緊提醒自家漢子,“這麼喊沒有用,快揹着娘去看大夫!”
蘇青這才反應過來,就要揹着孃親出去,此刻蘇友山也跑了進來,幫着蘇青將蘇老太太扶到他的背上,也要跟着一起去。
謝婉君覺得讓蘇老爺子去並不大好,他走路又慢,便趕緊勸解,“爹,您在家吧,我和蘇青去就行了!”說完,急急忙忙的追了出去,心裡更加的沒底,心跳的越加厲害。
等跑到大夫那時,兩個人都大汗淋漓的喘着粗氣。
進了屋子,蘇青就直嚷嚷,“大夫,快給我娘看病啊!”他臉上的汗水如水洗一般,也顧不得了,聲音大的屋外都能聽的到了。
蘇老太太此刻緊閉雙眼,臉色已經蠟黃,汗珠還在不停的流淌下來。
一山羊鬍子的老先生慌忙走過來,讓蘇青將蘇老太太平放在牀上,然後開始診脈,同時還很仔細的查看着蘇老太太的臉色和瞳孔。
蘇青和謝婉君垂手站着,呼吸都要停止了一般,直直的看着毫無自覺的老人家,似乎只能聽到他們的心跳聲音了。
把脈的時間並不長,二人好像等候了好久好久,渾身麻痹的好像都不會動了,直到大夫開口說話的那刻,他們才反應過來。
“老夫人的病可是不輕啊!”大夫眉頭緊鎖,山羊鬍子在乾癟的手裡不停的擺弄着。
“那也得想辦法治病呀?大夫!”蘇青上前抓住老先生那乾癟的手掌,不停的搖晃着。
謝婉君也在旁邊符合,鼻子處早急出絲絲的細汗來,“是呀,大夫,您趕緊想辦法吧,錢不是問題!”秋水般的美眸注視着那老先生,目光中透着無限的祈求。
“我是大夫,職責就是救死扶傷,你們求不求,我都會勁全力的,這老夫人的病的確很重,所用的藥材也是非常的貴重,你們心裡要有準備呀?”老先生語重心長的說着,他也早看出來,謝婉君他們的穿戴並不是富裕的人家,唯恐她拿不出藥錢來。
謝婉君又上前一步,“大夫,您就抓藥吧!救命要緊,剛纔我說過了,錢我們怎麼想法都不會少給您的!”
蘇青在旁一個勁的點頭,並請求着,“我們一定會把錢給您的,快救我孃的命吧!”
“好好,我這就抓藥,你們放心好了。”老先生說完,不敢怠慢,趕緊到後屋去抓藥,還安慰了二人兩句,人影才消失在屏風的後面。
謝婉君輕輕擦拭着蘇老太太臉上的汗水,還不停的勸慰緊張不安的自家漢子。
蘇青在地上不停走動着,時不時的看着孃親兩眼,還向屏風後面窺視着,那老先生正忙的不亦樂乎呢。
“別急呀!很快的,我想咱們兩個身上的銀子怎麼也夠了吧?”謝婉君心裡不是十分的有把握,不管怎麼樣,還是先拿到藥治病要緊,藥錢怎麼想辦法也能解決的。
看着蘇老太太緊閉的雙眼,他們二人更加緊張的要命。
大夫終於從屏風後面走出來,手裡拎着兩大包的藥材,“這些藥是吃半個月的,每天服下兩次,就應該沒什麼了,紋銀一共五十兩。”他將藥遞給謝婉君,一字一句的說着。
謝婉君聽完,很是吃驚,沒想到會用這麼多的錢,她伸手到懷裡,拿出自己上次剩餘的錢,也不過三十餘兩,她有些黯然的看着自家的漢子,心裡是真的沒底了。
蘇青當然明白她的意思,趕緊探手入懷,摸索半天,纔將他身上僅有的家當掏出來,仔細的數了數,加上自己妻子的,還能餘付二三兩的銀子。
謝婉君見銀子夠用,這才放寬心了。
大夫收起銀子,立馬囑咐,“趕緊回去熬藥吧!別再耽擱了!”那乾癟的手還揮動着。
“謝謝大夫!”謝婉君說完,便將蘇老太太扶到自家漢子的背上,一溜煙的往回跑。
此刻,外面儘管炎熱,他們也顧不得休息,一口氣的回到家裡。
謝婉君一刻不敢挺的熬藥,蘇青把老夫人安頓在牀上,蘇友山和蘇東都過來看望。
蘇友山卻是詢問個不停,甚是關心,“你娘她怎麼樣?大夫是怎麼說的?”他盯着老伴觀瞧,臉色微變。
“大夫說不輕,不過拿回來的藥可以治癒我孃的病,您就放心好了,沒事。”蘇青微笑的回答,想讓爹爹也放心些。
“那就好,那就好。”蘇友山長出一口氣,默默的唸叨着,還是留在這看着老伴。
見此,蘇青就出去幫着謝婉君熬藥,挺感激她,爲這個家操勞不少,覺得心裡挺溫暖的,謝婉君也有同感,所以吃點苦挨點累的,她並不在乎,丈夫對自己好比什麼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