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憤怒的百姓推翻了南蠻的朝政,天下又亂了,而這一次,平定天下的就是蕭家了,也正是現在的北熙王朝。
蕭家老祖宗將京都定在汴錫的時候,是在經過一場困苦的勝仗後,回程途中看到了美不勝收的花海,旺盛又美好的花兒,在日出東方的黎明下,使得老祖宗格外感動。
等到他了解到嶺虎涯這個不祥之地後,已經來不及遷都了,後來這個老祖宗請了無數道士方式想要破解嶺虎涯的陰雲,但是都無疾而終。
而此時的林婉一行人,正處在嶺虎涯山上的一座破敗的神煌廟裡。
幹萎死亡的枯木枝幹上,棲息着幾隻黑羽紅眼的烏鴉,那是隻有吃人肉長大的烏鴉,才能擁有的瞳孔顏色。
“什麼怨靈的聚集地,不就是個陰森點的山嗎?”
苟刑踢走了腳下的一塊小石頭,滿不在意地說着。
“這些年死在嶺虎涯的人,普通人只當是怨鬼做的,我們這些當暗衛的,難道還不知道是人爲的?”
林一放下包袱,一邊收集木柴,一邊跟苟刑閒聊。
林婉被捆綁在神煌廟的柱子上,她癱坐在地上,兩隻手耷拉着,原本乾乾淨淨的一個人,現在全身沾染着血污、泥灰,她的腳筋剛剛也被挑斷了,保命的藥瓶子也被翻走。
林婉現在是連咬牙的力氣都沒有了,頭頂上的屋樑,不僅佈滿了蜘蛛網,還有好幾個破洞。
“試試這個,怎麼樣?”
玫茵笑着擡起了林婉的下巴,她的指尖有一小撮沙礫,沙礫傾刻撒進了林婉的左眼中。
“唔……”
林婉死死地咬緊了脣,悶哼着,淚腺開始發揮作用,想沖刷走眼裡的“不速之客”。
但是玫茵又怎麼可能讓她痛快呢,她掐住了林婉的上眼皮,逼迫她闔眼。
本是柔軟的沙礫,此刻成了堅硬的“鑽石”,深深地摩擦着林婉脆弱的眼球。
但是這一次林婉沒有再吭一聲,玫茵玩了一會就覺得沒趣,甩手離開了。
林婉苦苦地笑着,兩個眼睛都好疼,不,準確地說,全身都好疼,今天就不該出門的。
這裡除了玫茵那三兄妹,還有十幾個林家的暗衛,個個都武藝高超,她現在這麼一個廢物情況,不用腳底板想都知道,她自己跑不出去。
林長年,林長年,活了兩輩子,每次遭罪都跟這個傢伙脫不了干係,也不知道蕭權那討厭點心什麼時候來,她可是盡力在路上留下痕跡了。
“你,你放開我,你們要幹嘛!”
玫茵又進來了,這次她手裡還綁着另一名女子,是柳如煙。
少女臉上雖然滿是害怕,卻仍然活躍地反抗着,看着就是一朵惹人憐惜的小白花。
小白花看到林婉了,只見她驚訝地盯着林婉直打量,玫茵將她綁在另一根柱子上。
“林婉姐姐,你怎麼……”
“你們這羣……到底對林婉姐姐怎麼了,你們還不放了我們,否則等蕭大哥查到了……”
玫茵沒有理會柳如煙的叫囂,她只淡淡地瞥了一眼,就出去了,林婉的心頓時哇涼了半截。
廟裡一時,只剩下,林婉和柳如煙了。
“林婉姐姐,你……”
“別裝了,你跟他們是一夥的。”
林婉閉上眼,直接打斷了柳如煙的話語,她現在實在沒有心情與這個虛僞的女孩做戲。
柳如煙的臉僵住了,面前的林婉明明虛弱而可憐,她眨了兩下眼,定定地看着林婉。
“你說什麼呢,林婉姐姐,我不明白。”
“不明白?”
林婉已經懶得做表情了,她現在全身牽動一下都疼,雖然比不上當初林長年的蠱蟲,但是她真的很怕疼啊。
“林婉姐,你一定是疼得昏了頭吧,真可憐,是我一定都不想活了。”
柳如煙虛假的善意與關懷,讓林婉直作嘔。
“從第一次見面時,你就對我有很大的惡意,今天你是故意跳那個舞,再不着痕跡地點燃薰香的。”
“林婉姐,你怎麼能光憑這個就斷定我跟他們一夥的呢,什麼薰香,我真的不明白啊!”
有枯枝散亂在地上,柳如煙輕輕地踩了幾腳,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是不能,讓我確定的是,玫茵對你的態度。”
林婉半闔着左眼,聲音低迷而沙啞。
柳如煙細眯了眼,不再作聲,林婉也樂得安靜,如此室內又安靜了許久。
破舊廟宇的附近,是一片空曠的平地,因此林一幾人並不擔心會被蕭權偷襲,他們分批好幾人守在廟宇,又派出幾人去找柴火跟食物。
“明明是不拔一毛的地方,也不知道老大爲啥還要我們出來找獵物,這不是搞笑嗎?”
“聽說這嶺虎涯鬧鬼的,我們快點找到就回去吧。”
“你說的容易,你倒是找一個給我看看啊!”
略高的男人用劍砍着面前的荊棘叢,一面暴躁地吼着身邊的矮墩子。
矮墩子撇了撇嘴,敢怒不敢言,他打不過高個子,只能手上也一下一下清理着蔓延的荊棘。
突然,矮墩子跟高個子聞到了血腥味,還時不時有詭異的聲響,兩人頓時警惕起來,兩顆心都嚇得“砰砰”直跳,最後發現血腥味是從正面的荊棘後面傳來的。
“你,去看看!”
“我……我……”
高個子踹了一腳矮墩子,他半兇狠半威脅地將刀抵在矮墩子背後,矮墩子無法,他顫抖地舉着劍,挑開一塊荊棘木。
兩人都膽戰心驚地看着那片隱藏的地方,在發現那裡只是一隻死兔子之後,矮墩子下意識地覺得有些不對勁,倒是高個子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氣。
“哈……原來就是一個撞在荊棘上的兔子!”
高個子擦去了額頭上的冷汗,推開矮墩子,上前就想撿起那隻兔子。
“誒……別!”
矮墩子阻攔已經來不及了,高個子已經撿起了那隻死兔子。
“咻——”
有機關被牽動的聲音。
只見兩人的上方突然掉下一大塊尖刃帶荊棘的滕網,速度之快,瞬間就分裂了兩人的身體,甚至都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呼。
林七拍了拍手,從暗處顯現出身影,他神情冷漠地看着地上的屍體,高個子的臉還停留在喜悅的瞬間。
蕭權同影一也從別處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