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乖乖聽話,子蠱平時在林大夫身體裡並不會有什麼危害,你也別想着逃離什麼的,我知道你醫術高超,只是母蠱可以感受到子蠱存在,我可以先一步毀了你。”
林婉嘆了口氣,既來之則安之了,這個林長年當真是個神經病,又毒又狠,跟他計較,怕不是嫌命長。
她萎萎地趴在石桌上,看來她再怎麼想避免最後還是被捲進這個風暴裡面。
“砰——”
院門被強制推開,門匣都斷了。
林婉默默地拿出銀針,來着不善。
“你就是林婉?”
面前女人白衣飄飄,簡單的錐髻兒,用着挑釁的目光看着她,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惡意,可她的面容卻在林婉腦海中“砰”一下炸開。
就像一朵花的呼吸,明明眼前的女人都將劍抵在了她的脖子上,林婉卻突然走了神,她想起了前世。
G市的機場,她家小糯糯出國的時候。
她家小糯糯是個很聰明的姑娘,大學開始主修的是古典文學,後來專科考試去修社會心理學,學通之後又參加專科考試去學法醫。
她的教授給她推薦了國外的幾所高校,鬱雨選擇了Y國的一所學校,只有林婉知道小糯糯去Y國的另一個理由。
“林婉,我們所在的這片土地,不夠自由。”
林婉怔愣了許久。
鬱雨穿着淺紫色的連衣裙上面罩着薄透的白紗,很適合冷白膚色的她,簡單利落的馬尾,耳邊有些許碎髮,大大的貓瞳滿含真誠地看着林婉。
“林婉,我走啦。”
鬱雨在跟父母告完別後,單獨過來拍了拍林婉的肩膀。
林婉滿是不捨,眼眶裡淚水直打轉,鬱雨抱住她,無奈地笑笑。
“哭什麼,又不是見不到了。”
耳邊還是她家小糯糯溫柔的輕語,林婉只要聽到這個聲音,就能想象到她軟和到了骨子裡的美好。
“請前往Y國的乘客前往12窗口檢票……”
官方的女音經由音箱擴散,林婉鬆軟了身子,雖然心中滿滿對小糯糯的祝福與期待,眼淚還是下來了。
“真是的,再見啦!”
遠處是小糯糯拉着行李箱,對她揮手告別的場景。
再一次,一滴眼淚從林婉的左眼流下。
真是的,再也見不到了啊。
玫茵舉着劍的手僵了僵,什麼情況,這女人這麼脆弱嗎,她都還沒嚇,怎麼就哭了?
林婉目光深深地看着玫茵,相同的圓圓貓瞳,熟悉的精緻五官,就是氣質不一樣,這不是她家小糯糯。
“喂,你哭什麼,別以爲你哭我就會放過你!”
玫茵上下打量了林婉一眼,長的倒是比畫像上還好看幾分。
林婉揮下袖子,銀針甩出。
“鏘鏘——”
玫茵迅速踱着步子躲過,不得已撤去了抵在林婉脖頸上的劍,回頭一看,銀針根根末入牆壁,還有黑色從針孔出蔓延,她臉色一變,倒是小瞧了這個女人。
“沒人教過你,用劍抵着別人脖子說話是非常不禮貌的舉止嗎?”
林婉退後幾步,跟玫茵拉開距離。
“要你管,我這次來就是好好會會你的。”
玫茵不屑地嗤笑一聲,舉劍的胳膊與頭部平齊,瞄準位置再次向林婉襲去。
林婉眼神犀利,她站定住身,不躲不閃。
衝向她的玫茵心下有些迷惑和激動,心裡閃過一絲不妙,不對,根據報道,林婉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等死的性子。
感知危險的第六感讓她迅速收劍,向後翻空緩衝,白色衣帶在空氣中飄飄。
“可以啊,竟然看出來了。”
林婉顯露出手上的匕首,明媚陽光的照耀下,匕首反射着黑光。
“你這女人就只會使毒嗎?”
玫茵有些生氣地喘了幾口氣,白玉似的手指挑釁對着林婉,劍被她反背在身後。
“激將法對我沒用,省點力氣吧,給你句忠告,我這院子毒花毒草什麼的可多了,專門針對你這種人,你再運功,小心性命不保啊。”
林婉淡淡地看了玫茵一眼,沒再理她。
玫茵不信,運作起丹田裡的氣,卻果真發現如林婉所說運行開始凝滯,她驚恐又生氣地瞪着林婉。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快把解藥交出來!”
“喂,我跟你說話呢!”
玫茵從後面摁住林婉的肩膀,三枚銀針就向她刺去,玫茵閃身,險險避過。
“你再碰我,針就扎你身上了。”
林婉回頭冷冷地看了玫茵一眼,她現在心情很不好,一點都不想看見玫茵這張臉。
玫茵有些暗怕,她從沒有見過有誰能把細針耍到這種程度的。
院口又傳來腳步聲,林婉感覺自己太陽穴裡有什麼蹦了蹦,閉上眼,她可不知道自己這破院子什麼時候這麼熱鬧了。
“主子!”
玫茵看到林長年表情變了又變,眼中是顯而易見的喜悅和恐懼。
林長年笑得跟個狐狸一樣,身後跟着林一,玫茵一下就知道,肯定是林一這個狗腿子告的狀,她用美目狠狠剜了他一眼。
那股狠勁兒讓林一心中發苦,他不想過來的,這不是明顯過來告訴玫茵是誰告發的嗎,但是主子硬是讓他也來瞧瞧。
林婉還在心無旁騖地整理藥材,把身旁的幾人都當做空氣一般。
動作利索,沒受傷;牆上有地方“滋滋”地腐蝕着冒出黑煙,再看玫茵不甘心的神情,怕是也沒討到好。
林長年心中有了一個大致的判斷,上揚的鳳眸睨了一眼玫茵,笑容愈發豔麗。
“誰讓你來的,嗯?”
玫茵心中一跳,但是很快她穩住心神,低下頭,情緒低落地像一隻被薄情人傷透心的大貓貓。
“主子,屬下就是好奇這位林大夫,過來看看,可是這個林大夫態度太不友好了,還給屬下下了毒!”
“哦?”
林長年走近了林婉,搶過林婉手中的木盒。
“林大夫,你說,她說的對嗎?”
玫茵猛地擡頭朝着兩人看去,她沒想到林長年會將決蕭權交給林婉,玫茵不自覺地抖了抖身子。“沒有錯,這院子都是毒,林公子你進來,也會中毒的。”
林婉擡頭,冰冷地看着面前虛僞至極的男人,當真是如毒蛇一般噁心。
林長年合上眼,握拳放置在額頭,神經質地低聲笑了笑,他束縛住林婉的手,強硬地將她抵在藥架上,同時催動母蠱,湊到她的耳邊,輕聲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