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英男還真不止是逗孃親開心,又是包子又是餡餅、蒸餃什麼的,再加上泡了一壺滾燙的茶,四個人吃得再努力也吃不下了,到底還是剩了不少東西。
“亮子,你一會兒回藥房的時候,把剩下的東西帶回去吧,小夥子容易餓,留着晚一點兒的時候當宵夜吃。”
現在還是夏末的天氣,吃食肯定是擱不到明天的,曉桐娘想着,不如就讓亮子拿回去給藥房的夥計們分了,總比擱壞了強,那可就真是浪費了,到底是貧苦農家出來的,這麼好的食物怎麼也捨不得糟蹋了。
“成,都是好東西呢,他們肯定高興壞了。”亮子也沒拿自己當外人,拿了個食籃就把東西都裝了,一點沒客氣。
這段日子相處下來,亮子覺得自己已經像是白家的一員了,一點兒也不生分,白家的人也真沒誰把他當外人,說話嘮嗑都是隨心所欲的,不用遮着掩着過心思。
當然,不管啥時候來,他都是搶着幹活的,畢竟白曉桐還在念書,幫不上家裡什麼忙,其實就算他在家,因爲年紀太小了,好多活兒他也是伸不上手的。
就像鋪子裡劈柴、挑水這些活兒,幾乎都讓亮子包圓了,每天早晚的飯前飯後,都是他挑水劈柴的最好時間。
“晚飯也用完了,你們早些回去歇着吧,明天都有事兒呢,趕緊回去。”金方業一副戀戀不捨的樣子太過明顯了,曉桐娘趕緊張羅着攆人了。
鋪子今天出了這樣的事兒,要是再給人留下別的話把兒就更熱鬧了,一宿無事,娘倆第二天起了個大早。
不是故意起早的,實在是昨天晚上睡得太早了,因爲昨晚沒有客人上門用餐,家裡的晚飯吃得就比平時早,睡眠自然也跟着提前了。
“英男,我這心還是有點兒慌,你真的有把握麼,今兒真的能把事情解決了?這可不是小事兒,如果沒個準譜,還不如叫你金伯伯去試試呢。”
洗漱過後,曉桐娘一邊準備着早飯,一邊跟閨女嘀咕着,她這心裡着實是沒底,想着自己躲在後廚,讓閨女去面對那樣的場面,她就很是不忍心。
可閨女也不讓自己個兒出來呀,自己也擔心笨嘴拙腮地辦壞了事兒,只能聽閨女的話,但讓個十三歲的小姑娘在前邊頂着,她這個當孃的心裡又怎麼能踏實。
就想着還不如讓金方業那個大男人去面對,到底是大人,還是個男人,怎麼也比讓個小丫頭露面靠譜些。
不得不說,有些事情一經談開,立馬也就不見外了,曉桐娘現在就拿金方業當了自己人,要是擱在從前,這樣的事情她是絕不會讓金方業出頭的,半點兒這樣的想法都不會有。
“娘,我辦事你還不放心麼,從我來了咱們家,哪件事兒是辦得不靠譜的,我心裡有數,真的,咱不說別的,我總不會拿咱們白家的家業開玩笑吧?”
這倒是真的,到目前爲止,大閨女說的做的還真都是有譜的,確實沒有出過什麼岔子,這麼一想,曉桐娘做飯的心情都愉悅了不少。
“閨女,今天可就全看你的了,不過你千萬要記住,咱不是非這間鋪子不可,要是真保不住,咱們就放手,只要人沒事兒就行。”
劉英男點了點,這是是自然的,什麼也沒有人重要,不過她有七、八成的把握,那個人今天會出現,只要他出現,事情就沒有萬一了。
“嬸子,劉姑娘,早。”飯還沒等做好呢,亮子就過來了,今天本來飯就做得早,沒想到他這個時辰就過來了,可見他有多擔心。
“早,你這也太早了點兒吧,這個時辰吃飯,不等中午就得餓了,過來,先吃個糖餅墊墊肚子。”
曉桐娘看到亮子,這心裡熱乎乎的,趕緊給亮子拿了一個糖油餅過來,剛出鍋的,還燙手呢。
“謝謝嬸子,真香。”香味直往鼻子裡鑽,亮子倒着手就往嘴裡送。
“先吹吹呀,別燙着嘴了,剛出鍋的呢。”
曉桐娘看着亮子心急的樣子,都想伸手把糖餅再搶回來了,亮子憨笑了兩聲,用嘴胡亂地吹了兩下,就把糖餅塞進了嘴裡,曉桐娘無奈地搖了搖頭,不理他了。
“喲,亮子,你來得比我還早,這都吃上了。”亮子也纔剛咬了幾口糖餅,金大夫就進了鋪子,這都是踩着點兒來的呢。
“趕緊的,金大夫,糖餅,可香呢。”看到金大夫進門,亮子一邊因爲太燙哈着氣,一邊跟金大夫推薦着手裡糖餅,說話嘴也捨不得閒下來,這推薦就說得含含糊糊的。
金大夫挑了挑眉,他還以爲這娘倆會緊張得沒心思做飯了呢,沒想到不僅做了,還是挺費功夫的糖油餅,可見這事情是真的可能有轉機了。
“好久沒吃糖餅了,我也先嚐一個唄。”看到亮子站在地當間,捧着個糖餅吃,金大夫就知道這不是正餐,早飯肯定還沒妥呢。
“行,行,行,都先吃一個墊墊。”
曉桐娘新出鍋一張糖餅,卻沒自己送過來,而是拿盤子裝了,讓閨女送了出來,劉英男端着盤子就樂了,還害羞呢,平時又不是沒見過。
用過了早飯,曉桐娘照樣把兩個大小男人攆走了,鋪子裡這麼亂,自己都看不過去,金方業和亮子在屋子,她感覺就更彆扭了。
何況聽閨女的意思,事情都已經安排好了,這兩人也幫不上什麼忙,那還不如讓他們兩個離是非遠着點,別再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鋪子裡只剩下了娘倆,曉桐娘就又開始不安起來,劉英男這回沒再勸,已經勸過好幾遍了,再勸乾孃也是定不下心來,只有結果出來了乾孃纔會安心。
“娘,一會來人了,你就還呆在後廚裡別出來,吶,搬個凳子在角門裡邊,你坐着聽熱鬧就行了。”
今天的人只能比昨天多,不會比昨天少,鬧哄哄的一屋子男人,劉英男不願意讓孃親多露臉,自己倒是不在乎,反正已經這樣了,也沒什麼可忌諱的。
“劉姑娘,你在嗎?”劉英男正安排着孃親的事情呢,門外就響起了許老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