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得知陳蕭然是被阿史那偷襲才如此嚴重後,他就十分懊悔,當天就不應該輕易將阿史那放走。早知道不論要付出什麼代價,都要抓住阿史那來給陳蕭然報仇。再然後,陳蕭然傷勢越來越嚴重,隨着她生命力的漸漸流失,蔣毅也越來越害怕,怕她會像他的父母一樣要離他而去。
後來,從林太醫口中得知師傅有辦法可以救活她,這讓一向對鬼神之說敬而遠之的蔣毅也完全放棄了自己的理智,就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連夜帶着陳蕭然來到八寶山的靈覺寺,找師傅幫忙。
在師傅的窯洞外等待的那八天更是蔣毅這輩子最難煎熬的八天。師傅明明告訴他只有三天的等待時間,但誰能想到,這一等就是八天。他爲了能讓第一時間知道陳蕭然甦醒的消息,從她被送進窯洞那天開始,就每天等待在門外。從天明等到天黑,一天、兩天、三天,每過一天,對他來說就像等待了三年一樣,讓他完全理解了古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心理。
但那扇大門沒有打開,於是,四天、五天、六天、七天,他不知道是不是要這樣一直等下去。也不知道他這樣的等待能不能得到他要的結果。這讓他十分挫敗,害怕是不是就連師傅也沒有辦法。他不知道,如果連師傅也沒有辦法,他要怎麼辦?好在,等待的結果沒有讓他失望,終於第八天,傳來了她活下來的消息。
當了然師兄開啓了那扇封閉“已久”的大門時,蔣毅看着陳蕭然被師兄抱了出來,他不敢上前,生怕一切都是他自己的想象,師兄帶出的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但還好,她還有體溫、有呼吸,這讓蔣毅欣喜若狂。又是一夜漫長的等待,但因爲有她在身邊,蔣毅心安許多。
現在,終於她睜開了雙眼,這讓蔣毅彷彿看見了滿世界的花朵綻放。當她開口說話的時候,雖然沒有聽清楚說了什麼,但還是激動萬分。
“然然,你說什麼?我剛纔太激動了,沒有聽清楚,你真的醒了,開口對我說話了嗎?我好高興,你掐掐我,讓我知道這不是在做夢”蔣毅看着失而復得的女人,心裡百感交集,這些日子,他也夠煎熬的了。
陳蕭然現在哪有力氣去掐蔣毅,她早就已經餓得沒有力氣再說話了,要不是求生的本能讓她醒過來,她現在連睜開眼都費力。平時不覺得,蔣毅怎麼突然變這麼傻?陳蕭然心裡對蔣毅埋怨了。但還是有氣無力地再次用她那副破嗓子發出了此刻最迫切的請求“好餓、好渴”
“公子,小姐說她餓了,她渴了?你那麼激動,小姐說話,你都聽不見了”小茹在一旁揶揄自家公子。
這些日子,公子對小姐的緊張,小茹完全看在眼裡,就連她都被公子對小姐的感情而打動。現在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只希望公子和小姐兩人從此以後一帆風順,感情也能開花結果。
小茹的取笑,蔣毅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現在他所有的目光都在陳蕭然身上,生怕又一個不注意再經歷一次生離死別的滋味,這滋味太難受了,蔣毅再也不想嘗試了。
“小茹,快去廚房將我熬好的藥膳端來。你家小姐這麼長時間沒有吃飯,肯定餓壞了”蔣毅吩咐小茹拿來一直溫在竈臺上的藥膳,這是他親自熬煮的。
“好嘞,公子”小茹因爲小姐的甦醒和公子恢復了往日的神采,也重新活波起來。連忙跑去窯洞的小廚房,將鍋竈上小火慢燉的藥膳端了過來。
一邊從大盅中舀出一碗精華,一邊又開始瘋狂吐槽模式“小姐,你不知道,這裡要什麼沒有什麼。連生活做飯都很困難。要不是公子和龍一他們兩個想辦法,這會兒,你還只能啃着冷饅頭就着鹹菜呢”
小茹的話讓陳蕭然十分驚奇,纔將目光放在了現在所處的房間裡,這是間十分簡陋、樸素的土坯房,屋頂是用茅草搭建的,前後有兩扇窗戶,屋裡也就只有一張牀,一張桌子和幾個板凳。
蔣毅現在就是坐在她的牀上,細心地照顧着自己。如此簡陋的環境,也難怪小茹會有微詞。
看到陳蕭然沉思了下來,蔣毅怕她因爲小茹的話而多想,就出身制止了小茹“小茹,你又多嘴了。本公子少你吃了還是少你喝了?除了因爲這裡是靈覺寺,沒有讓你吃肉以外,哪頓讓你餓肚子了?龍一天天來回跑都沒有什麼話,現在就屬你的怨言最多。我看你是離開軍營太久了,已經不習慣艱苦樸素的日子了”
“公子,我哪有?我不是爲你說話嗎?難道你聽不出來?我不說,小姐怎麼知道這些日子你過得多艱苦?”小茹現在已經一點都不害怕蔣毅了,還能開公子的玩笑了。
沒想到他們主僕說得好好的,突然被點到,陳蕭然一口口水嗆住了喉嚨,劇烈咳嗽起來,本來纔剛醒來,身體還很虛弱,這一咳嗽牽動了渾身的傷痛,鑽心的疼痛讓陳蕭然齜牙咧嘴、滿頭大汗。
“然然,你怎麼了?怎麼這麼不小心”在一旁的蔣毅十分心疼的爲陳蕭然撫着胸口,順着她的氣,雖然說着責怪的話,但其實是心疼她的,動作也十分溫柔。
在一旁的小茹知道自己又說錯了話,不用公子再訓斥,就知道要將功贖罪,立馬端來了一杯溫水給公子。
“公子,小姐剛纔說口渴了,這杯茶已經不燙了,你趕緊喂小姐喝了吧”小茹一副討好的表情看着蔣毅和陳蕭然。
讓蔣毅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她了,本不想接下那杯水,但陳蕭然知道小茹說話從來都是那樣心直口快,有什麼說什麼,所以早就不跟她一般見識了。知道這些日子,小茹被拘在這裡確實也委屈了她,所以,還是好心的幫小茹求了情。
“我渴了,我要喝水”陳蕭然的話終於讓對小茹瞪眼的蔣毅有了反應,他知道這是陳蕭然給他的臺階下,只能搖頭,無奈地接過了小茹的那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