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有風無月。新加坡總督府內宅。
蒂娜是袁世凱新納的一房美國姨太太,今年剛剛19歲,生得體態婀娜,我見猶憐。要是以爲這樣的西洋美人是被袁世凱強行霸佔的或是重金收買來的,那就錯了。他們的結合純粹是一場誤會造成的。
蒂娜,本是加利福尼亞大學的法律專業的學生。袁世凱做北洋大臣時,派次子袁克文到美國進修遊歷,袁二公子在一次晚宴上結實了蒂娜,一見傾心,並索取了蒂娜的‘玉’照。
蒂娜一聽說這個年輕人是中國赫赫有名的袁世凱總督的公子,自然也是非常熱情。袁克文回來向父親磕頭覆命時,一不小心把蒂娜的照片從口袋中滑出來掉在地上,袁世凱指地連聲問:“是什麼?那是什麼?”
由於袁家的家規甚嚴,二公子不敢向父親談自己的隱‘私’,情急智生,回話:“在南京給父親物‘色’了一個好看的姑娘,所以帶回來這張照片,看父親是否喜歡?”袁世凱接過照片一看,果然美,連聲說:“好!好!”於是馬上派人去美國將蒂娜接了過來。
‘洞’房‘花’燭之夜,蒂娜才發現她的意中人竟變成一個五短身材鬢髮斑白的半老頭子!而袁二公子後來也只能對這“繼母”望洋興嘆了。
但袁世凱御人有術,對於‘女’人更是非常在行,經過一段時候,蒂娜就開始改變了對袁世凱的看法,認爲這個人有權謀有金錢,正是做自己丈夫的不二人選,至於年輕的差距,美國人一般不是特別在意。但唯獨令蒂娜最不滿意的就是,袁世凱一夫多妻,和美國的家庭社會完全背道而馳,但這也不是她一個西洋‘女’子能改變的了的。
此時,在蒂娜的房間裡,穿上一身中式衣服,在鏡子前不停的比劃:“你這個是怎麼做的?好漂亮!呵呵,明天等袁回來我穿給他看!”
丫頭蘭香低頭道:“這是中國的‘女’紅,如果蒂娜小姐感興趣,奴婢可以……做給您看!”
“蘭,教我就教我嘛,有什麼不好說的?而且我不是讓你不要稱呼自己奴婢嗎?你怎麼又來了!”
蒂娜自小在崇尚人權與民主的美國長大,對那種把別人當作奴隸的行爲非常痛恨,因此當她知道了“奴婢”的意思後,一直要求蘭香改口。不過作爲一箇中國‘女’人,蘭香的“身份”觀念已經深入骨髓:“奴婢不敢,一日爲奴,終生爲奴,所以奴婢……”
蒂娜扶起跪在地上的蘭焰道:“今後不許動不動就跪下,我感覺渾身不自在,也不知道袁是怎麼回事……”
“小姐,主子對我可好了,從來不打我罵我,還、還……”
蒂娜笑道:“還很寵你……”
蘭香低頭笑道:“嗯……”
“誰?!”‘門’口站崗的兩個‘女’兵只說了一個字就沒了動靜,隨後是兩人倒地的聲音。蒂娜和蘭香還沒反應過來,兩個‘蒙’面的黑衣人就闖了進來,兩把明晃晃的彎刀發出陣陣寒光……
兩個‘女’人都是第一次面對這種陣勢,蘭香僵在當場,而蒂娜則是嚇得往後躲,一直靠在梳妝檯上才停住。不過先醒悟過來的卻是蘭香,她剛張口要喊,一個‘蒙’麪人將她打暈在地,另一個‘蒙’麪人舉刀對着蒂娜,沉聲道:“袁世凱在哪兒?”
蒂娜嚇得說不出話來只是指了指北面的方向,刺客順她的手指看去,只有一堵雪白的牆壁,於是把到架在她脖子上:“小娘們兒,再不說實話,老子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蒂娜猛的吸了一口氣,這才顫聲道:“在……在北京,還沒有……回來。”
這時,外面進來兩個‘蒙’面刺客,幾個人相互一使眼‘色’,“找到袁大頭了沒有?”“沒有,剛纔抓了一個衛兵,他們說袁大頭還沒有回來。”
爲首的刺客瞪着蒂娜道:“外國娘們,我知道你能聽懂中國話,要是你敢出聲,我就一刀結果了你!”
打暈蘭香的‘蒙’麪人道:“嘖嘖……這小臉蛋,小腰身……這次真是便宜我了,嘿嘿,我還沒玩過這麼漂亮的姐兒呢……”
爲首的刺客道:“你廢什麼話!把她的衣服脫了扔在‘牀’上,然後帶着她趕緊撤!”
打暈蘭香的‘蒙’麪人一邊脫蘭香的衣服一邊道:“小美人,別怪哥哥手狠了,一會我會讓你舒舒服服的上路……”
持刀‘蒙’麪人本想立刻上前殺掉蒂娜。不過同伴的*詞濫調讓他微微分神。
就在這時,“嘭——”的一聲槍響打破了午夜的平靜。持刀‘蒙’麪人瞪大了雙眼,捂着鮮血不斷涌出的‘胸’口向後倒去,而蒂娜一臉的驚恐,她顫抖地手裡握着一把冒着白煙的左輪手槍。那個還活着的‘蒙’麪人見狀,立刻撿起放在‘牀’邊刀撲了過來。蒂娜幾乎是下意識的再次扣動班機,子彈穿過刺客的右肩帶起一團血霧,打得他騰空而起,撞在牆上暈了過去。
聽到槍聲,整個袁府已經‘亂’成了一鍋粥。當衛兵倉促之中來到屋內時,蒂娜正在嘔吐不已……
第二天清晨,進京述職的袁世凱回到家中。
安慰完蒂娜,袁世凱把管家叫來,語氣冰冷的問道:“老劉,知道是哪個‘混’蛋乾的嗎?”
老劉惴惴的說:“刺客身上毫無特徵,所以現在還未查明……沒有保護好蒂娜小姐,還請主子責罰!”
袁世凱道:“現在那個刺客可還活着?”
劉仲及道:“現在被關押在地窖裡,我已經讓最忠心的家丁和衛兵們輪流看守……”
袁世凱語氣依然冰冷道:“想要下手衝我來好了,竟然對我的‘女’人下手!”
“主子,您看接下來該如何處置……”
“老劉,你對外面說了刺客還活着的消息了嗎?”
“沒有說,就連府上地莊丁們都以爲那個刺客受傷後死了,現在只有幾個人知道!”
袁世凱點點頭道:“嗯,你做得很好……”
“萬幸啊,要不是蒂娜……姨娘帶着手槍。恐怕……”一旁的袁克文喃喃說道。
“當初她從家裡出來的時候帶的,爲的是在路上防身。沒想到在美國沒派上用場,到中國卻救了自己一命!”
“乾爹,這有可能是誰幹的?”段芝貴咧着嘴問道。
老劉道:“是啊,在中國誰會去刺殺一個美國姑娘呢?”
袁世凱‘摸’着瓦亮的禿腦袋說:“我也納悶,殺蒂娜幹嘛?殺了她會有什麼好處?”
段芝貴說:“乾爹,會不會有人看美國人和咱們關係密切,想讓蒂娜小姐死於府上,然後離間你跟美國人之間的關係呢?”
思考片刻,袁世凱沉‘吟’道:“不太可能,蒂娜剛來府裡不久,也很少外出,知道的她的人並不多。再說殺了蒂娜根本沒用……”
袁克文看袁世凱眉頭緊皺,不禁問道:“您想到什麼了?”
袁世凱道:“如果我沒判斷錯的話,這幾個殺手的目標可能不是蒂娜,而是蘭香或者是我!”
“蘭香?”段芝貴不解地問道:“他們殺蘭香乾嘛?她在外人眼裡不過就是個奴婢,怎麼會有人……等等,難道……”
袁世凱喃喃的道:“正因爲兩人的地位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所以二‘女’同時遇難,誰都會以爲刺客的目標是蒂娜,蘭香只不過是無辜被捲入這次暗殺中的……而一開始我們也正是這麼想的。”袁世凱回過頭來凌厲的目光從每個人臉上劃過,“你們可能還不知道,蘭香是別人派來監視我的!”
“哦?”衆人聳然變‘色’。“是誰?”
袁世凱冷笑一聲:“就是帝國駐新加坡第9軍的軍長範學成。你們都知道他與我素來不和,在他眼裡只有馮相華和徐世昌,從來就沒把我這個總督放在眼裡,我曾經專‘門’給他下過換防提調的命令,但是他拒不接受,將來我們要成就大事,這個小子可是個絆腳石啊。”
“那爲什麼要派人監視您呢?”袁克文問道。
“笨蛋,這還用問,他當然是想掌握我的一舉一動,稍有一些異常馬上向皇上彈劾我,所以我現在懷疑述職的時候,皇上問的那些事都是範學成秘密告發的。”袁世凱面‘色’鐵青,咬牙切齒的說道。
“那刺客又爲什麼會刺殺蘭香呢?”段芝貴問道。
袁世凱想了半天,覺得頭疼‘欲’裂,擺了擺手道:“這個我也不知道。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奔着我來的。”
“您一直在京裡,他們會不知道嗎?”袁克文說道。
段芝貴道:“嗯,方纔老劉說過那個刺客怎麼打都不開口,而且口內藏毒,幸好他是暈過去,不然老劉也無法生擒他,這些都說明他們很專業!”
袁世凱道:“不錯,這樣的殺手一般是某些人的死士,專‘門’用來執行秘密任務!那麼他們作出的任何舉動都是有目的的,所以咱們纔要好好想想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莫非……是皇上授意範學成這麼做的?”說到這兒,在場的人全都驚出了一身冷汗!
“不會是這樣的吧。”段芝貴倒吸了一口涼氣。
正在這時,忽聽裡屋一聲叫喊:“蒂娜小姐醒了!”
袁世凱等人急忙衝進屋裡,袁世凱抱起虛弱的蒂娜,問道:“蒂娜,你怎麼樣了?”
蒂娜一看是袁世凱,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用微弱的聲音說道:“袁,有人要……殺……你……”
袁世凱聞聽此言,驀然變‘色’!